不得不说，“天下第一牛排自助”的就餐环境，相比于那个时代的大多数自助餐厅，还是显示出了独特的高雅气质。
木垚感觉，单是步入这装潢华丽的店面，就已经值回五十八个铜板的价钱了。
以他的文学水平，还是很难描述出那是怎样的一种舒适优美和金碧辉煌，反正就是感觉——灿烂但不刺眼，华贵却不庸俗。
进门位置的白玉平台上，用漂亮透明的大玻璃盘子，摆放着各种可供自选的精美糕点和新鲜水果。
绕过去，另外一面则是一些热汤和蔬菜沙拉。
自选区的东边，是舒适的就餐区——每个席位，都是单独隔开的卡间，里面有两个相对而设的真皮大沙发，可以舒舒服服地坐下四位顾客。
“红桃q”和木垚挑选了一个靠窗户的位置坐下，此处虽然沙发稍微小一些，但正好适合两人就餐，并且可以欣赏到窗外美丽的夜景——他们面对面坐下，对这个座位非常满意。
其实，这种装修豪华却价钱适中的西式自助餐厅，也是为了迎合国情，才独创开办的——他们不是针对所谓的有钱人，而是希望吸收更多的回头客，做到“薄利多销”。
里面同样如西餐厅一般环境优雅，但是菜品价格下调到亲民的程度，而且省去了让人看着就头疼的各种科目繁多的牛排名称，统一用菲力牛排烘烤煎制，再配上几种特制口味的酱汁，基本也能适应众口难调的多数人群。
最最难能可贵的是，这里提供不限量的点心和水果蔬菜，让讲究实惠的人们不仅能吃好，更能“彻底”吃饱。
“你要不要先来一些餐前热汤？”“红桃q”征求木垚的意见。
毕竟，咱们华国人的习惯是饭后喝汤——俗称“灌缝儿”。
“那多占肚子啊？”木垚以为“牛排自助”的意思就是牛排也管够，他等着敞开肚皮吃烤牛排呢——打算吃回本儿。
他并不知道，所谓的西餐自助，管够的只是刚才自选区的那些食物——至于牛排，每人只上一份儿……
“按照西方人的饮食习惯，他们在吃正餐前，都会喝一些热汤润润肠子，认为这样对身体有好处。”“红桃q”自然无从得知木垚的“鬼心思”，她只是想要给出关于吃的另一种可行性建议，也许那样对健康更有利。
“那好吧，你想来点儿什么汤？我给你一起盛来。”木垚不想显着特别“土老帽儿”，尤其是在女神面前。
他打算“听人劝，吃饱饭”。
其实，木垚在心里是极其鄙视“老外”这种不好的吃饭习性。他认为，只有穷苦人家才会在饭前先喝汤。
因为木垚始终记得，父亲给他讲过自己小时候过年的情景——由于家里穷，孩子又多，爷爷让他们每个人前先喝三大碗面汤，完了才能吃饺子。
目的就是为了，用面汤灌个“水饱儿”后，他们就吃不下几个饺子了——这也是“人多饺子少”那段贫困时期的无奈之举。
可是，饭前喝“点儿”汤，和喝“三大碗”汤，不是一个概念。
科学证明，似乎饭前少喝一些汤真的对消化系统有益处；可是，喝多了只会稀释胃液，那样对身体非但没有好处，而且还有极大的坏处。
木垚从“量”上，完全误解了好与坏的概念，忽视了它们之间的转化过程。不过，他的思维电闪也已经练得炉火纯青了……
“谢谢，我和你一起去吧。”“红桃q”身处异域风情的餐厅，身不由己地按照“鸟语”习惯，把“谢谢”当成了“不用”来好意谢绝木垚的服务。
遵照汉语意思，说“谢谢”的时候，就是认同对方的帮助，应该坐等对方把汤端来——“红桃q”由于思维太敏捷，转换得既自然又快速，便忽略了此处细节……
“推荐你尝尝这个罗宋汤，味道还不错，应该比较符合我们的口味。其他的不是太淡，就是太油，要么就太甜，感觉不好喝。”“红桃q”见多识广，博览群“汤”，给出诚恳的意见。
木垚其实是想每种汤都尝尝。
因为貌似他都没有喝过，不过感觉那样有些“下作”，又不想在女神面前“丢份儿”，于是乖乖听话，帮“红桃q”和自己各盛了一碗红乎乎的、有些粘稠的热汤，里面有一些小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块儿状食物。
木垚端着两碗汤，“红桃q”又盛了一些蔬菜沙拉。
二人返回靠窗餐桌后，身着整齐礼服，笑容可掬的服务人员也走过来，询问道：“请问二位需要什么口味的牛排？”
木垚接过菜单——看着都挺好看，不知该选哪一种——于是合上菜单，强装自然地说道：“每样都来一份尝尝吧。”
“对不起，先生。您只能挑选一份儿。”服务员保持笑容，语气依旧礼貌。
“不是管够啊？这不是自助吗？”木垚言罢，看到“红桃q”张大了美丽的双眼惊讶地看着自己，然后又“扑哧”一声笑了——他就知道，自己八成是“出洋相”了。
“对不起，先生。牛排只能为您提供一份，非常抱歉。”服务员这涵养，好像没能给木垚更多的食物，真就是他的错似的。
“他们这里牛排分量挺足的，我推荐你就来‘经典黑胡椒’口味的吧。”“红桃q”及时解围。
“行，听红桃姐的。”木垚朝着服务员尴尬地笑了笑。
“那麻烦您来两份黑胡椒牛排吧。我的要九成熟。”“红桃q”伸两根玉指，回服务员以微笑，然后又看向木垚，“你的要七成熟怎么样？七成，味道与口感都最佳。”
“好。”木垚感觉听女神的话，不光能吃饱饭，还能吃好饭。
“好的。”服务员微笑点头，继续道，“二位的主食选择什么呢？”
木垚一脸茫然，带着与其说是请教，不如说是求救的目光看着“红桃q”。
其实，牛排和主食的种类在菜单上都表明着——他自己不看，不会选又能怪谁？
“呃……这里的意大利面也不错，建议你尝尝，很劲道。”“红桃q”看到木垚频频点头，又将俏脸转向服务员，“那就来一份通心粉，一份意面吧。”
“好的，九成熟的牛排配通心粉，七成熟的配意面，牛排都要黑胡椒口味，是这样吗？”服务员很专业也很用心。
“完全正确。”“红桃q”赞许地笑道。
“好的，请二位稍等。”服务员微鞠一躬。
“谢谢。”“红桃q”点头欠身回礼。
木垚险些又抱起双拳行个江湖礼，一句“感谢老弟”差点没脱口而出。
他支棱着双臂，像一只要捧着松子儿啃咬的大松鼠一般，目送服务员离开。
“那什么……红桃姐，我再弄点吃的去，你还要什么？”木垚赶紧把双手指向自选区，给自己解围。
“谢谢，我暂时不需要了，你挑自己喜欢的吧。”“红桃q”笑道。
木垚索性将每样精致点心都取了一小块儿，盛了满满一盘子——俗话说得好：“肉不够，点心凑嘛。”
接着，他又“名正言顺”地把每种汤也盛了一小碗儿，再摆满一盘子汤。
他完全忘记了“水饱儿”和“丢份儿”的事情——这记忆力，都给饿没了——都是“肉不管够”惹的祸。
“红桃q”看到木垚端着两个大盘子回来，也没有说什么，而是将之前两人的汤碗和蔬菜沙拉盘子挪了挪，腾出更大的地方，方便他摆放。
“红桃姐，这不就是疙瘩汤吗？还是没有面疙瘩的疙瘩汤。”木垚坐下，尝了一口传说中的罗宋汤，不以为意，甚至都没有考虑女神的感受。
难道是他对疙瘩汤制作手法的娴熟技巧，令他如此得意忘形了？
“嗯，的确味道差不多。”“红桃q”没有多想，也没有“推荐的东西遭否认”的不悦感受，继续说道，“但是，我们喝的这个罗宋汤，并非纯正做法，其实是改良版的。”
“哦？”木垚用瓷勺搅动着红汤，他的好奇心和求知表情，让“红桃q”非常有一种想倾诉的欲望。
“罗宋汤本是乌克兰地区的一道甜菜汤，主要食材是马铃薯、牛肉块儿、胡萝卜、菠菜等，然后与奶油一起熬制。原来是没有这么红的，后来有些地方加入了番茄，才让颜色变得好看了。
“咱们现在喝的，也就是个简化版——只有西红柿、奶油和一些小碎丁儿了，但是我感觉这样味道更好，比纯正的罗宋汤可口，也没有那么油腻了。”“红桃q”科普得很到位。
“哦，我还以为这个汤也是意大利那边儿发明的呢。不过，看这黏糊劲儿，铁定是勾了芡粉的。”木垚认为自己“明察秋毫”，就是那个“也”字用得莫名其妙。
“呵呵，估计是。”“红桃q”用汤匙轻呷一口浓汤。
木垚由于口渴，也不讲究什么礼仪了，感觉搅和得差不多了，把汤匙从碗里取出来，放到餐盘上，端起碗来直接一饮而尽。
这豪爽劲儿！——知道的是在喝汤；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喝酒呢。
“哈！”木垚将空碗往桌上一墩，幸亏没给碎地上，“对了，红桃姐，既然牛排要七成的最好吃，你为啥不要七成，非要九成熟的？”
木垚这是在质疑女神吗？
不！他只是没有脑子，想到哪里说到哪里。
饼子曰：
自助饭厅环境美，因此相对价钱贵。
女神有心帮个忙，这样点餐有些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