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云翻涌。
周远有些诧异。
上一次可没有这种异象。
是因果之道的特殊？
再或者，是因为凝结第二枚道种的缘故？
脑中念头如电光石火，他马上收敛心绪，宁心静气，等待证道之劫。
轰！
一道刺目的雷霆从劫云中突兀落下。
快到了极点。
周远虽然时刻关注着，但仍然没有反应过来。
他忙鼓动法力，试图抵抗。
可下一瞬，他的元神便是猛然一痛。
那劫雷竟跨越了法力和肉身，直接劈落在他的元神上。
“滋～”
雷光覆盖元神，笼罩整个识海。
不等周远动作，元神脑后的功德金轮便是一转，识海中涌现玄黄之光，将劫雷抹去。
“这是……”
周远怔了怔，心生恍然。
仍是证道四考。
但顺序被打乱了。
而且，功德命数占据了更大的比重。
即便没有功德相助，以周远的元神底蕴仍然可以通过考验。
可那样一来，他的元神难免要受创。
在迎接后续的考验时，必将更加艰难。
劫雷褪去，周远的元神开始发生蜕变。
与此同时，他也再次进入了那种与大道相融的状态。
接下来，又是两道劫雷。
肉身，法力。
但这些周远已经不知道了。
此时的他，再次进入了大道之海。
无思，无想。
他化成了游鱼，本能地在大道之海中游弋。
这时，前后各有一处地点在吸引他。
一处很熟悉，透着一股锋锐之气。
另一处很陌生，似乎连接着过去未来，又好像隐藏着极致的奥妙。
周远无思无想，顺应着本能，朝着那处陌生之地游去。
前方出现阻力。
正待周远准备劈波斩浪之际，一道剑光从远方斩来，将周远前方阻力劈碎。
对此，周远化成的游鱼似乎一无所觉。
剑光开路，他只是缓缓前行，很快来到了目的地。
这是一处巢穴。
周围是无穷无尽的丝线，密密麻麻，内里有两束微光正在闪烁。
周远沿着丝线前行，但很快被那些丝线缠绕住身体。
这时，剑光又现，轻易斩破无数丝线，护佑着周远继续前行。
很快，周远抵达巢穴深处。
两束微光一闪而逝，射入他的双眼。
原始的欢喜涌入心头，周远像是回到了母体中，慢慢陷入沉睡。
就在他入睡的刹那，四周线条好似倦鸟归巢，疯狂地冲入他的游鱼之身。
无穷无尽的信息出现在周远心中。
他本无思无想，可当接收到这些信息后，却是陡然惊醒。
紧接着，他便被这信息海洋所吸引。
这是知识。
这是力量。
这是道。
他为之沉醉，为之着迷。
不知过了多久，周远突然心神震荡。
记忆回归。
“啊！我在证道！”
周远呢喃一声，豁然醒来。
思绪、念头、情感……
他的心灵在复苏，真灵被点亮。
只是轻轻一跃，他便从大道海洋中冲出。
下一刻，他回到了现实。
识海中，元神璀璨，缓缓睁开了双眸。
双眸中符文隐现，玄奥深藏。
左眼呈卍，谓因。
右眼呈卐，谓果。
因果符文若隐若现，似要融入元神双瞳。
可它们的出现，却惊动了双瞳中的另一股力量。
两道剑光乍现，将因果符文轻易绞碎。
吞噬，融合。
良久，肉身醒来，双目剑光吞吐。
细看之下，却见剑光中似有符文隐现。
周远恍惚片刻，便觉丹田震动。
本能内视，便见剑种一侧，一枚种子无中生有。
它在呼吸，在成长，在疯狂地吞噬着周远的法力。
但随着它的吐纳，周远的法力也变得愈发灵动，精纯，甚至多出了一种玄奥。
随着因果道种的成长，周远的丹田也再次扩张。
本就如同广袤宇宙，此时更是出现了点点繁星。
不知过了多久，丹田宇宙的震荡开始平息。
剑种锋芒暗藏，灵性氤氲。
它居中矗立，如同宇宙中心。
因果玄奥，不知何时竟然分出了两枚种子。
一枚微小如繁星，隐于宇宙深处，几不可见。
一枚庞大如骄阳，光芒万丈，正围绕着剑种缓缓旋转。
微者是因。
大者是果。
剑居中，因果两分。
周远心生欢喜，不由发出一声清啸。
因果道种，成！
茫茫青山，朝霞初升。
周远迎风而立，望着远方初升的太阳，脸上露出舒爽的微笑。
此时的他已经气质大变。
以前，周远锋芒毕露，即便偶有收敛，也仍然给人一种利剑出鞘的压迫感。
但现在的他，给人的感觉却很模糊，很矛盾。
前一刻，他好似不存在。
后一刻，他又让人移不开双目，宛如天地中心。
周远双眸微垂，开始整理此次证道所得。
因果！
何谓因果？
周远无法用语言来确切描述。
强而言之。
因果是联系，是过程，是逻辑，是秩序。
是线。
因果连接着万事万物万道。
触动线的一头，线的另一头就会给出反馈。
因果可分。
但又不可分。
一因，可衍万果。
一果，由万因生。
玄之又玄，妙不可言。
周远此时只得皮毛，但已知此道之深之远，远超自己想象。
若想有所得，想要凝出道果，还需要他花费无数岁月去仔细感悟，认真琢磨。
不比剑道。
剑道虽非周远所创，但他便却占了先机，先行凝了剑道道种。
后面剑道如何发展，如何应用，是强是弱，都是修剑者的事。
周远之前，剑道是空白领域，他可以随便涂抹。
但与此同时，他也无人请教，无人指导，没有现成的路可走。
若有其他生灵修剑，在剑道境界上超越了周远，还有可能抢先一步证得剑道道果。
如果出现这种情况，周远就是为王前驱。
不仅是替他人开路的前锋，还会成为他人登上剑道王座的垫脚石。
因果大道不同，它先天存世。
生灵想要凝结道种道果，就得习因果，悟因果。
后天与先天，只能说各有所长，各有优劣。
强弱，还要看个人。
正如游戏界的说法。
没有最强的职业，只有最强的玩家。
洪荒虽非游戏，但道理相通。
周远很兴奋。
二次证道，他收获太大了。
不仅凝结了因果道种，还在不知不觉间，与剑道道种融合为一。
之前所有的幻想，都有可能成为现实。
而且，与证剑时的经历不同。
上一次，他恍恍惚惚，醒来后也记不清大道之海中的经历。
但这一回，他却多了几分清晰的记忆。
这些记忆非常宝贵。
不仅对周远下一次证道提供了更多可参考的经验，而且让他对大道也有了更加深入地了解。
好比考试。
别人都是盲答，而周远不仅有参考试卷，还曾经多次参加过考试。
虽然题目不一样，但答题过程相同。
这就是巨大的优势。
并不是说，周远的实力就比别人强了。
只是他在证道时，却肯定要占些便宜。
他不知道这是自己独有的优势，还是别人也一样。
但至少，要比首次证道者更占便宜。
一步先，步步先。
积土成山。
巨大的优势就是这么一点点建立起来的。
未来光明，道途璀璨。
此时，空中劫云已经彻底散去。
周远正要遁走，青山中突然升起万丈霞光。
先天灵宝，竟在此时出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