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功”之称，古已有之，原是指学问渊博、功力深厚的人。
在行宗教仪式时高座居中，在道士中是被认为道功最高，故称高功。
在蜀山剑派，能被称为高功长老的，最少是修为达到了道宫境界。
他们属于蜀山的底蕴，一般不会出现。
普通弟子见都见不到，更别说拜他为师了。
能见到赵乾坤这样剑域境的长老，已经是绝大部分普通人的极限了。
李莫白若是有这样的一个师傅，他可以名列亲传。
出去不说横着走，但嚣张两下，还是完全没有问题。
当然，李莫白并不想嚣张。
但，有个靠山，总比没有好。
李莫白翻了翻身上没有纸笔，直接撕下衣服内衬，挤出几滴血液。
写下字据，递给牧寒汐。
“你别误会，我不是不相信你，我这只是用来鞭策我自己。
让我牢记，要全心全意的帮助师姐炼心！”
牧寒汐伸手一点，在字据上留下一道冰痕，
“这是我的灵力印记，等你入内门，可以拿着它来找我。”
每个人的灵力，因为属性，功法，经脉，等等的不同，都会有差异，就像指纹一样。
灵力印记，类似于修仙界的每个人独有的防伪标识。
很难伪造。
李莫白看了看字据，随意的收起来。
若是别人，可能把它奉若传家宝了，但李莫白对它没有预想中的在意。
这算是对未来的一个准备，不一定要用，也不一定不用。
李莫白抬头看向牧寒汐：“还有几个问题，我要确认一下。
第一，为什么是我？”
“巧合罢了。”
牧寒汐平淡的开口。
其实，牧寒汐可以选择慢慢的磨。
时间是个很伟大的东西，可以磨平一切的痕迹，当然也包括道心的裂隙。
以她的资质，以她的年纪，完全可以利用时间，磨平道心的裂痕，不需要采用炼心这样的方法。
炼心，其实就是通过不断的刺激，达到磨炼心境的作用。
说直白一点，就是以毒攻毒，这样的操作，有一定的风险性。
君不见，多少红尘历练的修士，最终陷落在红尘之中。
师傅也劝过牧寒汐，可以慢慢来，不需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
师傅没有说，但牧寒汐敏锐的察觉到，蜀山应该是出了什么问题。
虽然不知道具体是什么问题，但应该不是小事。
不然以血厉这种货色，哪怕他行事再如何谨慎小心，都不至于能在蜀山搞这么多事情。
此外，她那个师傅，若是以前，她绝对不会同意自己选择炼心的路。
但这次却同意了，这本身就是最大的问题。
不管发生了什么，让自己更快拥有更强大的实力，是最好解决问题的方式。
“刚好我到金丹巅峰需要突破，刚好我心境不稳需要炼心，刚好这个时候你扰乱了我的情绪，所以选择了你。
如果你想借此提出什么不合理的要求，我只能告诉你，你没有想象中那么重要。
炼心可以是你李莫白，也可以是他张三李四王五赵六。”
“了解。”
听到被说不重要，李莫白反而松了口气。
这个理由可以接受，这意味着，真的是偶然事件，起码不是因为其他原因被盯上。
穿越是自己最大的秘密，系统是自己最大的依仗。
想到这里，李莫白不由的庆幸，系统之前给的东西，及时打上了补丁，有了合情合理的来历。
不然，被高阶修士看到，到时候被抓住，各种搜魂，控制，自己恐怕连死都是奢望。
李莫白看着牧寒汐，“那么，第二个问题，我可以不答应吗？”
“你是个聪明人，不是已经知道答案了吗？”
牧寒汐没有回答，而是反问。
虽然牧寒汐没有直接回答，但李莫白已经明白了意思。
不能。
当牧寒汐，或者其他张寒汐李寒汐也好。
在决定找他炼心的时候，李莫白已经失去了拒绝的权利。
他会答应那么快，除了牧寒汐说要帮他找个高功长老做师傅外，另一个原因也是在此。
这也是牧寒汐再一次说李莫白聪明的原因。
因为李莫白很快看透了根本，做出了选择。
就像这个静室，明明有着阵法隔绝，牧寒汐都出现在了这里。
李莫白一个炼气期的小卡拉米，根本没有拒绝的机会。
哪怕嘴上说着拒绝，牧寒汐要过来，根本无法阻止。
还不如答应，并借此机会，为自己谋些福利。
说来也是无奈之举。
人不能单纯的分为好人和坏人。
修士当然也不能单纯的分为好修士和坏修士。
世界不是非黑即白，那是小孩子的世界观。
允许灰色地带的存在，是人成熟的标志。
好在，这里毕竟是蜀山内，就算有灰，也是更偏向白色的灰。
好在，牧寒汐也算是个倾国倾城的美女，不是个如花，视觉上接受程度会提高一些。
好在，牧寒汐只是炼心，对自己身体没有伤害。不是合欢宗的采阳补阴，榨干阳气，留干尸一具。
更不是白骨宗门那样白骨为剑，人皮作帆，魂魄炼器，精血炼丹，吃干抹净，一丝不剩。
和这些相比，只是帮忙炼心，还有报酬，瞬间表示能接受许多。
人们在成长的路上，总会遇到很多无奈，很多遗憾。
但只要能走到对岸，那所有的一切，都不过是些许的风霜雾霾。
“第三个问题，帮你炼心，刺激你的心境，什么方法都可以？”
“不违背宗门规矩的情况下，可以。”
牧寒汐点点头，来之前，她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此番炼心，志在直面苦难，修补道心，突破剑域之境，为将来做准备。
不破不还！
“炼心过程中你会不会恼羞成怒，对我动手？炼心结束后你会不会杀我灭口？”
“不会。”
“确定？”
“确定。”
“我不太相信，你发誓，用你的道心发誓。”
这个世界，是真的有天道的。
发誓天打五雷轰，是真的可能被天打五雷轰的。
特别是修士以道心发誓，一发一个准，相当的严重。
一旦违背，轻则道心崩碎，重则遭受天谴。
一般人是不敢以道心立誓言的。
特别是像牧寒汐这种道心本就有缺陷的，一旦惩罚下来，这辈子可能都废了。
“嗯？”
牧寒汐微微皱眉，眼神不善的看向李莫白。
“这就承受不住了？字据就在这里，交易可以取消。”
李莫白直接把字据拿出来，扔了回去。
“你若要继续找我炼心，那就立下誓言，
常规的手段，你应该用了不少。
我要刺激你的心境，肯定是一些非常规的手段，甚至是一些出格的方式，比如现在这样。
但我可不想在这过程中不小心丢了性命，我要为我的生命负责。”
看着字据，听着李莫白的话，牧寒汐想了想，也有道理。
道心立誓，惩罚虽然严重，但只要不违反，也不会有任何问题。
而且，李莫白刚刚的话，的确引动了自己的情绪。
心思电转，牧寒汐想清楚后，心中暗自念着清心法咒，平复了心绪。
“我牧寒汐以道心立誓，在炼心期间，不会因为李莫白的举动对他出手”
牧寒汐立下誓言，看向李莫白。
“好了，现在可以了吗？”
李莫白摇摇头。
“感觉不够完善，再补充几点。”
看到牧寒汐的眉头再一次皱起，李莫白提醒道“为了炼心。”
“好。我立誓”
“还是不行，再加一点你别捏拳头啊，都是为了炼心。”
“好”
本有一种让牧寒汐自己放弃的想法，没有想到她居然还是硬生生忍住了。
李莫白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
来来回回几次折腾了很多遍，将各种条条框框都确认了一遍。
包括但不限于炼心期间，自己有困难可以找牧寒汐帮忙，牧寒汐有困难不能找自己。
自己刺激牧寒汐，牧寒汐极其师傅，亲属，追求者等等，都不可以借此报复伤害他，若是有，牧寒汐要出面解决。
还有其他林林总总数十条，总之力求一个全方位保护好自己。
甚至最后还加了一条，后续有新的发现，可以再增加的条款。
不过在牧寒汐的强烈要求和咬牙切齿之下，补充了一个期限，以她炼心结束为结束。
“现在可以了吧！”
牧寒汐一字一句，几乎从牙缝里面挤了出来。
从她捏紧的发白的手指，
脚下碎裂的地板，
周围遍布的寒冰，
被冻成大冰块的水桶，都能看出牧寒汐刚刚的情绪波动又多么剧烈。
但李莫白一句：为了炼心，让她硬生生的接受了下去。
李莫白回忆了一下所有的要求，一时间想不到更多的了。
摆了摆手：
“暂时就这些，差不多了，你可以走了。”
“这也是你刺激我的方式？为了炼心，我知道。”
这一次，不等李莫白说，牧寒汐直接先开口了。
她甚至冰冷的嘴角，翘起了一丝微不可查的弧度。
看着李莫白，想要看一看李莫白被呛的反应。
然而，李莫白毫无反应。
“不，我就是单纯的想让你走了。我该做我自己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