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生将杯子放在墨非攻面前，墨非攻扫了眼他从来不喝的咖啡，趁着服务生还没走叮嘱道。
“我可能会小睡一会儿，不用叫我。”
服务生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但没多问，点点头便走开了。奇怪的客人偶尔也是会遇到的，只要不闹事，依他们就行了。
做好保险，墨非攻把咖啡挪到桌边，看向手机时间。
【08:02】
他找了个靠在椅背上比较舒服的姿势，闭上双眼，在心里给出回应。
“准备好了，可以开始兑换。”
咖啡店内略显干燥的暖气突然变得温和，身下藤椅也柔软起来。
墨非攻小心睁开一只眼睛，发现自己已经身在别处。
这处空间有些像银行大厅，不过除他之外再无其他客户，一排办事窗也只开了他面前这一个。
玻璃对面坐着一名白领打扮的成年女性，她五官柔和，表情平静，即使是初次见面也令人倍感亲切。
“你好，墨子，欢迎回到灵魂游戏，我是你的专属办事员。”
女人举手投足间透露出值得信任的成熟和干练，让两人的之间的隔阂转瞬间消磨于无，仿佛已是认识多年的密友般。
“竟然专门为我换了名美女来负责兑换？”墨子来了兴趣，“敢问怎么称呼？”
“你可以随意称呼我。”办事员微微勾起唇角。
“这我可不敢随便叫，毕竟我还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呢。说起来，主持人女士不在这儿吗？”
墨子搭着椅背观望这处空间，墙壁是连贯的，没有任何一扇可以离开的门。或许进出这里只能依赖传送。
“在我们这里，每个人都各司其职，现在还是回归正题吧。鉴于你是第一次来，我会为你介绍一下相关的兑换规则。”
交易柜台的玻璃并未封到底，办事员在大理石台面上稍一挥手，空中就浮现出一个迷人的金色光球。
光球的颜色十分纯净，而且异常迷人，即使它的大小甚至不及一颗爆米花——墨子仍旧难以自制地盯着它看。
注视着光球时，他浑身涌起一股充实的温暖，整个世界仿佛都因这太阳般绚烂的光芒变得柔和而平静，令人想要融化在这股光芒中，向往与它合而为一。
他想将光球捧在手里，手指却从中穿了过去，原来这只是个投影。
“这就是你目前拥有的积分，墨子。
“之后的任意时间，你都可以呼唤我，从而返回这个兑换空间。游戏中结算后的积分都可以在我这里消费，假设余额不足，还可以接取一些任务来补足余额。”
办事员的声音惊醒墨子，他猛地摇摇头，回到兑换中来，可眼睛还是不自主地往光球上挪，只能一次又一次不舍地把视线拽回来。
“任务？”
墨子略感惊讶，这不正是他的老本行吗？
“是的，当前我们并未向初级玩家开放玩家之间的委托任务，留给你的选择不多，除了这个。”
办事员收回光球，打开一张投影表单，它是蓝底白字，设计得简单明了。
表单中央显示出一个金色光球的logo，下书“灵魂游戏”四个大字，随即标志消失，变成具体信息。
【当前可用任务：招新】
墨子目光微动，任务就顺着他的心意展开了。
【任务名称：招新】
【期限：无限】
【说明1：在不泄露重要信息的前提下，通过玩家自身手段扩散游戏的相关信息，具体报偿由最终招募到的新玩家数量和质量决定。】
【说明2：在前一条说明的基础上，吸引非玩家人士向灵魂游戏许愿，视落实的交易量回馈灵魂能量。】
好眼熟的模式，这不是拉人头吗。
墨子摸着下巴，他已经连夜找人查过了那个古怪的网络测试，结果出的很快，但相当诡异。
这个测试没什么技术含量，奇怪之处在于，许多明明社交账户间没有好友关系的人也转发了它，导致了病毒式的广泛传播。
而且，这些“自来粉”传播者的身份并没有异常，就像是接二连三突发奇想，成了它的助力。
又或者，他们是被什么东西影响和操控了？
结合这个任务看来，莫非是其他玩家动的手，目的是赚取招新的任务分数？
想到这里，墨子心中一惊。还好他没给多少钱，万一那位黑客查得太深，牵出其他玩家的现实身份就麻烦了。
他可不想初来乍到就惹上那些潜藏的老成员。
这个游戏到底已经存在多久了？玩家规模究竟如何？
他越想越觉得后怕。
“你们招募玩家的要求是什么？”
“抱歉，目前无法向你说明这点，不过能被灵魂游戏选中的只有少数人。所以，建议进行这个任务时保证好自身安全，我们不会为玩家可能遭受的风险负责。当然，这不是强制的。”
“我能向你们许愿吗？”
“想让我们的人出手，价格是很高的。”
“看在咱俩的情分上，要不打个折，美女？”
“那你可得多加努力了。”办事员笑着把面板切换成兑换界面。
“我们已将兑换物分成一些类别，根据价值不同又划分出不同的档次，考虑到你的消费能力，你的选择并不多。”
购买页面在玻璃上展开，它设计得很简单，左边一列是物品类别，选择之后就能看到各个档位的物品。
它甚至还设计了一个购物车功能，不得不说很人性化。
兑换物的分类很简单，分别是个体属性、装备、物品、召唤物、技能，还有一个单独列出来的“曾拥有物品”，每个大类里面还有许多细类。
墨子在游戏结束后连夜恶补了一些无限流题材的小说，来之前就列了一张计划表，他首先点开了个体属性，想知道自己的个人属性在这帮大能眼里是个什么样子。
【玩家昵称：墨子】
【可选购买项：个体修复/治愈、身体素质增强、精神属性增强、肉体改造、能量购买】
属性表呢？为什么直接就是购买面板了？
“只有这些吗？”
“如果你有特定的需求，我可以代为搜索对应的兑换物。”办事员将双手放上桌面，十指交叠托着下巴，“你看起来很困惑？”
“没有个人属性吗？我想看看我自己的属性情况。”
“这种东西有必要存在吗，难道你对自己还不够了解？而且个体的能力莫非是可以用数字轻松量化并进行比较的？”
墨子一时语塞，仔细一想，好像属性栏确实没有存在的必要。
他自己有几斤几两，能跑多快能跳多高他不能再清楚了，遇到对手的话稍微跑两步也就明白了速度上的差距。
用数字或者简单的评级来表示属性实在是太偷懒了，先不说是否有统一的标准，光是平均水准和紧急情况下爆发出来的
等等，数字是什么？
这个问题把墨子难住了，他困惑地回顾刚才的思路，全然不明白自己怎么会想到这个奇怪的词语。
不过，属性面板其实还是有点用的，万一他有什么隐藏的天赋属性呢？
但看看办事员似笑非笑的表情，他觉得这话还是别问了，这种问题会掉印象分的，还是等他自己发现吧。
他在上一场取得过拥有权的物品很多，但列表里只给出了标准弓弩和弩箭，后续拿到的手枪并没有在内，不知道具体是怎么算的。
难道只有礼包里的东西才算取得了拥有权？
回忆着自己的计划表，墨子点开装备，面对琳琅满目的商品有些发愣。
等办事员大手一挥去掉那些他短时间内怎么攒钱都攒不够的项目后，留下来的东西就简明多了。
武器和穿戴物品也算是装备，他现在能用积分买到下至手枪防弹衣，上至手持榴弹炮（不含炮弹）防爆装甲的普通物品。
墨子当然不是奔着这些现实中一拿出来就会被当场逮捕的东西来的，只是他翻了好几页也没找到自己想要的物品，看了一把【初级法杖】几秒，他决定自己点单。
“隐形衣怎么卖？”
购买页面自动跳转，筛选出四种价格功能各不相同的隐形衣。
其中两款是科技物品，两款是魔幻物品，每类都给出了劣质和普通两个价位的商品。
单买的话，他每款都买得起。
仿佛知道他想问什么，办事员率先开口介绍起来。
“科技侧的光学迷彩隐身衣使用无线充电，自带电量提示。我们会附赠220v转接头和无线充电基座。它也可通过太阳能充电，续航分别是两小时和十小时。
“魔幻侧的隐身衣有消耗材料和消耗魔力两种，使用后需要自己上材料或者充能。所处环境和天气会影响消耗，平均续航在八到十小时左右，维护材料和蓄能法球需额外购买。
“购买前者请远离ep、热源感应器和强风强磁地点，购买后者请警惕暴雨天、魔法波动、吸能术和反隐术。
“还有其它问题吗？”
这一套无微不至的介绍令墨子有些恍惚，他开始怀疑自己逛的是不是什么多元宇宙百货。
“魔法隐身衣，要怎么充能？”
“你得先会至少一种法术。”
那还得额外增加支出。墨子暂时不打算把自己变成法师，这次进来只是测试。
他把两件科技隐身衣都加入购物车，转头去翻看别的东西，偶尔询问办事员。
“机械万能钥匙能开转盘密码保险柜吗？”
“除非它只用一把钥匙就能单独开启。”
“隐形药水每瓶只能用一次？”
“是的，效果因魔法亲和度而异，平均药效一小时。”
“那有点贵啊，性价比不如隐形衣”
“这个穿墙术的消耗”
由于很难判断自己的余额和兑换物的购买价格，他只能反复调整购物车里的购买选项，然后观察光球的剩余大小。
其实，办事员也提供了用他剩余灵魂兑积分的服务，但墨子暂时没有这个打算。
挑挑拣拣二十分钟，他终于把自己的购物车组好了，所有积分正好花完，一点不剩。
“请确认兑换物，【劣质光学迷彩隐身衣】，【标准弓弩】及【弩箭】，就这样吗？”
“就这样，弩下一场游戏再发给我，我现实里不需要。”
“和你做生意很愉快。”
办事员向他微微一笑，台面上的光球膨胀起来，接着像泡泡似的啵一声破掉了。
墨非攻感觉身体向上提了一截，他恍惚地左右张望，早晨的咖啡厅里还是只有他一个客人，那个服务生已经回到柜台后忙起了外卖单。
我兑换的物品在哪里？他刚冒出这个疑问，就有人走进了咖啡厅。
一名深色焦急的女学生来到店内，把手中手提袋往墨非攻面前一放，又急匆匆盯着腕表奔出门去，趁着绿灯还有最后几秒，冲向路对面的中学后门。
咖啡店的店员和墨非攻不约而同望向那个手提袋，墨非攻勾住袋口，将它小心倾斜过来。里面叠放着一条深色的织物。
看到它的一瞬间，他眼前弹出了信息表单，立刻明白这是什么了。
带进现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