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1 / 1)

“这么久了, 还是没出息!”

夏侯召的讥讽刺在木左珩心上, 他挣脱了夏侯召的束缚, 偏过头去。

“如今天下混乱, 文人难以出头, 如你说的,我要多少年才能功成名就?我要多少年才能保护她?”木左珩有些脆弱,险些要放弃。

“我没有用, 姐姐这个人,素来是极温软好说话的, 本该好好的娇养在闺中,可生活和现实将她逼入绝境,现在却要挡在我身前!”

夏侯召看着木左珩, 这孩子与木宛童除了脸,也是有几分相似的,性子一样的执拗,一样的重感情。

他难得对着木左珩温柔了一些,居高临下揉了揉木左珩的脑袋“那你可愿意去军中?”

木左珩一愣, 惊愕的看着他,不知他心里有打的什么算盘。

“你说的, 如今世道不太平, 文人出头太慢,不如武将在战场上积攒的功勋多,所以你考不考虑弃文从武?”夏侯召被木左珩的目光看的微微有些不自在,好像他是个什么坏人一般。

世家公子哥儿自幼都是习武的, 就算是为了强身健体只学了个花架子,也多多少少有些功夫底子。

木左珩张了张嘴,夏侯召的意思是让自己归入他麾下?姐姐必定不会同意的,她一直觉得战场上刀剑无言,怕自己有什么闪失。

但想要快速升官加爵,的确只有这一个选项,更何况自己是罪臣之后,除非有盖世功勋,才能破格提拔,而打仗就是一个机会。

木左珩自小接受木咸忠君爱国思想的灌输,即便成帝对广平王府抄家灭门,木左珩也只是愤恨奸臣当道,当今圣上是被迷惑的,万万没有要向成帝报仇的意思。

就单论这一点,木宛童比木左珩要开放许多,她想的是,既然成帝昏庸无能,妒害忠良,不如推翻了这个昏庸的皇帝,换个人来做。

“我……”木左珩神色游弋,充满了难以抉择。

夏侯召不急,等木左珩回复。

许久过后,木左珩方才看着他慎重的点头,这是自己唯一最快的出路了。

“那可以不告诉姐姐吗?”木左珩继而又忐忑万分,若是木宛童晓得了,定然会挂心担忧。

“好。”夏侯召想也不想的答应了,若是木宛童知道他怂恿木左珩去参军,恐怕会生气,他怕极了木宛童生气,却又想要木左珩快速成长起来。

就算有一天,他出了什么意外,或是不能在木宛童身边,也有木左珩能保护她。

木左珩在平城郡王府住了几日,夏侯召将正院腾出一间屋子专门给木左珩 。

“啧!这也太丑了吧!”木左挑着眉,依靠在窗前,满脸欠揍的嫌弃,摇头看着夏侯召摊在桌子上的笔墨。

木左珩想着,自己六岁那年,就已经写不出这样丑陋的字了。

夏侯召砰地一声将窗关上,脸色青黑,慌乱的将桌上的纸笔收拾起来。

近日天气回暖 ,他又是个不怕冷的,所以开窗透气,没想到木左珩这个小兔崽子偷看了他写的字。偏偏这还是木宛童的弟弟,不能打不能骂的!

近日木宛童要教他写字,虽然她早已经见过他那狗爬一样的字,但夏侯召好歹是个男人,还是要脸的,所以私下里练一练,不至于到时候太过难看,但似乎没什么作用。

木左珩被坚硬的窗棱碰了鼻子,生疼!皱着脸揉了揉自己挺俏的鼻头,绕过窗子进了夏侯召的书房。

木左珩走得一步三摇,骄傲的像是只小公鸡“你若是想要学写字,我可以教你哦!”

木左珩的肘腕压在书案上的宣纸上,得意洋洋的看着夏侯召,自己难得找到一个地方能胜过夏侯召了,可不得扬眉吐气,好好嘲笑他一番?

夏侯召不动声色的将宣纸一把抽出,使木左珩一个踉跄“不用你教,有你姐姐呢!”

木左珩有些气急败坏,哼了一声,不再说话。姐姐写字的确是比自己好多了,但姐姐很少指点自己写字,现在却要教夏侯召,真真让人生气!

木左珩发现,自打这一趟回来,生气的次数比以往多得多,都怪夏侯召,他霸占了姐姐!

“行!你有我姐姐教你!就我什么都没有!行了吧!”木左珩置气的转身,欲要往外走,本来还想和夏侯召炫耀呢!结果被夏侯召气着了。

夏侯召用手里的毛笔控制了力道,在空中划出一道流畅的弧线,正正好好砸中了木左珩的后脑勺。

“回来!”夏侯召看着木左珩气鼓鼓的模样,语气里带了几分轻快。

“干嘛?”木左珩回头瞪着夏侯召,那张与木宛童有几分相似的脸格外鲜活生动,这才是年轻人的样子。

就算冲着木左珩的长相,夏侯召也爱屋及乌几分,他从身侧取了一把剑,古朴沉重,剑鞘上头简简单单的并无太多雕刻繁琐的花纹,只是剑柄上用花体刻了木左珩的名字。

“接着!”夏侯召将剑扔进木左珩怀里,十分有重量,坠得木左珩一个踉跄。

年轻人大多都是热血且昂扬的,对宝剑兵器这类东西也格外热衷,木左珩自然不例外,他惊喜的摸了摸剑,又将剑抽出来仔细瞧了瞧,寒光森森的倒影着他的脸。

木左珩的气来的快去的也快,立即喜笑颜开“多谢!我十分喜欢!”

“你喜欢就好!省得出去说我苛待你,今后它就是你的了!若是想的话,便给它取个名字。”夏侯召扬了扬下巴冲着木左珩道。

“燕雀岂知鸿鹄,貂蝉元出兜鍪。便叫鸿鹄好了!”木左珩灵光一闪,大声道。

夏侯召不大懂诗词这类东西,既然木左珩喜欢,便随着他去罢!就例如自己的剑,取了破军一名,直白明了,杀意凛然。

“你们做什么呢?难得见着和睦相处的时候!”木宛童自外头进来,笑意盈盈的看着二人,手里捧了暖炉。

木左珩一惊,下意识就将剑藏在身后,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木宛童见此目光微闪,却笑意不减。

木左珩理了理额前的碎发,把剑背在身后,挨着墙角一步一挪,小心翼翼的出了门,笑容僵硬“姐姐,你们先聊,我先走了。”

夏侯召面部表情也跟着僵硬几分,好在脸皮厚,还能装作若无其事。

木宛童将书案上的笔墨都收拾了“你送了左珩一把剑?”

夏侯召一滞,心中千万种心思翻涌而过。他终究还是没法在木宛童问起来的时候对着她撒谎,抿了抿干涩的唇,方才微微点头,小心翼翼的观察木宛童的神色,生怕她有些不高兴。

“若是你不喜欢,我再收回来也是可的。”

木宛童摇摇头“送了哪有再收回来的道理,何况那又是你的东西,你喜欢送谁就送谁,左珩又是我弟弟,他得了你的宝贝,我该暗自庆幸才对,毕竟是我们占了便宜。”

夏侯摇头,郑重的看着她“我的所有东西都是你的,包括我自己,你说不给就不给!”

木宛童脸微微的红了,夏侯召向来撩人而不自知,一本正经的说情话最是让人抵挡不住。她小声嘟囔了一句“谁要你了……”

方才左珩鬼鬼祟祟的在身后藏着东西,神神秘秘的,明摆着是不敢给她看见。

剑那样大的东西,沉重又显眼,想看不见都难,所以夏侯召是何左珩商量好了什么?

明明两个针锋相对的人,怎么就能突然合拍了?

“算了,你们两个私下里的官司我才不会管,一个愿意给,一个愿意收,回头我又成了那个恶人。”

木宛童实则心里莫名忐忑,远没有嘴上那样淡然。

左珩近日书也看得少了,反倒勤于练武,每日天不亮就起床,跟着夏侯召先绕着王府跑两圈,最后练剑打拳,就算疲惫的难以忍受都咬牙撑着。

她隐约觉得左珩大约是要放弃仕途这一路,转而跟着夏侯召走武路。

原本只是猜测,今日夏侯召又送了木左珩一把剑,可见她的猜测多半是真的。

但既然两个人都不想她知道,那她便如他们的意愿,装作不知道好了。

她从始至终都不愿意木左珩参军入伍,这一条路实在太过凶险,稍有不慎尸骨无存。但是她不能左右左珩的意愿。

左珩是她的弟弟,不是她的所有物,他今年已经十三岁,算是个大人了,有了自己的决断和选择,她不能过多强求。

唯一能做的,就是默默支持,为他祈祷,愿他平安。

夏侯召听了木宛童的话,暗暗松了一口气。既然童童不问,那他就不算欺瞒和撒谎了。虽然心有愧疚,但这是最好的一条路了。

木宛童理了理自己的情绪,收起了失落和担忧,复又挂起一副温暖的笑

“前几日就说要教你写字的,这几日左珩回来了,我总是忙着和他相聚,这件事就耽搁了,择日不如撞日,今天便开始罢。”

夏侯召的心思从木左珩那把剑上收回,将注意力转移到桌上那厚厚一沓写的丑丑的字。

他不自觉的揪着衣角,有些紧张,童童会不会嫌弃他笨?

“你写个字来给我瞧瞧!”木宛童磨了墨,将毛笔递给夏侯召。

夏侯召提着毛笔,久久不敢落笔,墨汁滴答滴答的落在纸上,成了几点凝滞的墨渍。

他不知道该写什么,更不敢写,他无论写什么都不怎么好看。

他抬眸去看了木宛童,眼神里的意思溢于言表,死活是不好意思落笔了。

木宛童拿他没办法,隔着桌子用自己的手握住了夏侯召的手去写,只是这个姿势到底不怎么方便,别扭的很。

夏侯召干脆将人拦在怀里,让她握着自己的手落笔,还算顺利。

木宛童的手小小的,又白白嫩嫩的,夏侯召常年日晒雨淋,自然比不上她白嫩,是健康的小麦色。两个人的手交叠在一起,对比强烈,却说不出的协调,像是天生就该在一起的一般。

夏侯召生的高大,将人圈在怀里,微微低头,灼热的呼吸喷洒在木宛童的颈侧,她的手微微颤抖,连下笔都觉得困难,夏侯召的气息萦绕在她四周,灼热又滚烫,让她身子都酥软了。

毛笔在宣纸上缓缓落下木宛童与夏侯召的名字,并排在一起,带着木宛童的笔锋工整,还有夏侯召的潦草。

“童童……”夏侯召声音低低的,撩的木宛童心神荡漾。

木宛童小声应了他一声。

“童童,你说婚书上,两个人的名字是不是也是这样并列在一起的?”夏侯召抵着木宛童的发心蹭了蹭,缱绻深情。

木宛童声音颤抖的应了句“也许是罢。”

“那将来回了樊门关,我们就把名字这样写在一起好吗?”夏侯召语气里甚至带了些颤抖,还有轻易不能察觉的卑微和恳求。

婚书是一纸承诺,将一对男女牢牢的绑在一起,相濡以沫,相互扶持,共度一生,他想要这样的一张纸,把他和木宛童绑在一起,谁都离不开谁。

想将自己的姓冠在木宛童的名字前,让所有人都知道木宛童是他的人,也让所有人都不敢对她心生觊觎。

木宛童沉默,浑身都已经瘫软成了一滩水,许久才眼眶红红的点头,语气故作轻松“好啊。”

夏侯召给了她最重的承诺,她也要回应。她想,夏侯召一定是一个值得托付的人。

听说樊门关偏北,气候比起邺城严酷,但是四季分明,春有飞絮,夏有繁花,秋有硕果,冬也有清雪。那里酿的酒一定更醇香,民风也一定比起邺城更加淳朴。

龚映雪几次出入宁臣侯府,温氏原本只是对龚映雪有几分好感,如今已是认定她为自己的儿媳了。

龚映雪是个心思极为玲珑的人,说话做事本就滴水不漏,何况她又刻意讨好奉承了温氏,存心想要嫁进宁臣侯府,自然行事更加处处完美,温氏那样一个严苛不好伺候的人都心里喜欢,可见龚映雪是多会做人。

高稔已经二十多了,龚映雪也十八年岁,都是谈婚论嫁的最好时候,温氏最近明显感到身体大不如前,想要早早将龚映雪迎娶进门。

原本龚映雪的婚事应当是龚氏与庞氏主持安排,只是龚氏与庞氏对龚映雪存了不满,甚至是厌恶,龚映雪不敢将自己的终身大事交付给这两个人,便去求了木宛童,让她主持婚事。

木宛童有些犹豫,论起来,她现在还是夏侯召的妾室,身份怎么也不够,她抛头露面似乎不大好。另一方面,她也是为龚映雪考虑,她是罪臣之女,由她来操办婚礼,恐怕龚映雪与宁臣侯府面子上都不好看。

综合考虑起来,她还是将此事推拒了。

“你娘家不是还有一个哥哥?让他来邺城替你主持婚事倒也使得。”木宛童劝龚映雪细细考虑。

龚映雪泪意盈盈的摇头“宛姑娘,阿雪不与您绕弯子,阿雪来邺城,就是为了傍上府里,好嫁一个高门大户。若是由我哥哥来主持婚礼,恐怕更会让人瞧不起,商户是多么低贱,您是知道的。还望您成全了阿雪。”

“郡王如今没有正室,他又如此爱您,早晚您有与他成婚的一日,哪里算得上堕了阿雪的脸面,阿雪高兴还来不及呢。”

龚映雪晓得,自己若是从平城郡王府出嫁,又有郡王府的人主持婚礼,身份就不一样了,这是告诉所有人,自己身后是平城王府。这次出嫁是平城王府与宁臣侯府的联姻,旁人便不敢轻易欺辱自己了,便是出言不逊,也要掂量掂量夏侯召的分量。

木宛童与夏侯召提起此事,问他如何看待,夏侯召微微皱了眉,他不想木宛童过多的操劳,却要尊重她的想法,遂斟酌了一番才道

“你开心就好,若是觉得麻烦,大可不必理会。”

木宛童在他怀里蹭了蹭,她对龚映雪有些喜欢,虽然这与龚映雪会做人分不开关系,但出嫁是一辈子最大的事儿,她还是想尽可能让龚映雪圆满。

龚映雪本就是个不怎么幸运的人,一个弱女子孤身来了邺城这虎穴狼窝,又没有亲人在身边儿,全靠自己八面玲珑的应对。若是能让其好过些,在能力范围之内,她还是愿意推一把的。

宁臣侯府提亲的媒婆来来回回跑了平城王府三次,提亲了三次,方才将婚事定下来。就算这门婚事早早就通过气了,但女方也要推拒几次,方才显得矜持,也显得男方有诚意,这更是南齐的传统。

因着高稔要娶亲了,府中的姬妾更需仔细安顿,温氏下了大力气,恨不得一日三餐的敲打那些小妖精,本就安分的妾室们,现在更像是兔子一般,几乎不出门,就算出门也贴着墙角灰溜溜的,生怕碰见了逛园子的温氏或是温氏跟前儿的嬷嬷,再挨了一顿敲打。

高满月是高稔的庶长女,也是他现如今唯一的孩子,高满月能顺利出生,算是一桩意外。

当初高稔身边儿妾室有孕之时,正赶上高稔的父亲老侯爷重病垂危,不宜杀虐,见血腥,生怕冲撞着,温氏便没有给妾室灌药堕胎,好在生出来的是个女儿,若是个儿子,估计温氏都不会让其长大。

高满月这个名字还是老侯爷亲自取的,寓意团圆圆满。只是可惜,高满月出生没几个月,老宁臣侯终究是撑不住,一命呜呼了。

但成婚之前弄出个庶长女来实在不好看,所以温氏对高满月向来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

高稔这个人风流多情,疼女孩子,所以对这个女儿倒还是不错,时时都记挂着。眼下他要娶妻了,想着龚映雪那副八面玲珑又温和的样子,也许不会对女儿太差,便嘱咐了高满月要好生与未来的母亲相处。

入了二月,各方就开始操办婚庆事宜,龚映雪的嫁妆都是自己带来的,丝毫不用府中操心,木宛童为了表示亲近,送了一套价值不菲的紫金头面,放在库房里也是落灰,还不如物尽其用。

邺城外的兵好生整治过一番,倒是大有改观,除了那几个败类,上上下下皆是焕然一新,有了几分强兵劲旅的样子。

将士们那日见夏侯召像切菜一样砍了络腮胡子将军的脑袋,果断又凶残,心中难免起了惧意,生怕被揪了错处,自然更加卖力。

夏侯召在练字之余,抽空去瞧了瞧,还算是满意,开始着手与三皇子叔珩商量事宜。

当然三皇子的脑子里都是豆腐花,也就是满脑子的水和豆腐渣,就算将脑壳敲碎,把水引出来,那剩下的还是糟粕罢了。夏侯召不想拯救三皇子的脑子,也没打算拯救三皇子的脑子,干脆就让其坐着,听他来说话。

每次三皇子语出惊人,异想天开的提出些不切实际的点子时候,夏侯召便噤了声,冷眼看着三皇子叔珩,三皇子自己说得滔滔不绝,却没有人附和,晓得是遭受了冷暴力,便会安静下来。

“说完了?”夏侯召讥讽的斜眼看着三皇子,语气里的轻蔑和不满几乎要溢出来。

“说完了说完了,郡王继续!”三皇子点头哈腰的抹了把脸上的油,笑得谄媚。

成帝这些日子情绪愈发喜怒不定,就连上朝时候,大多数都处于神志不清的状态。御史台有几个大夫拍马屁没拍准,成帝直接命人拖出去砍了,血溅在殿外,淌了一地。

就连太子那样会溜须拍马的人也不敢轻易开口,现在谁都不知道说什么,才能让龙椅上的这位高兴。

自从皇帝神志不清,朝中风起云涌,大臣们各自站队,成帝在朝堂上留下的都是一群只会溜须拍马的小人罢了,哪有什么忠君爱国的,当然是择良木而息。

原本三皇子叔珩追随者最少,却因为夏侯召隐约透出站队三皇子的消息,倒是让不少人反水,站在了三皇子这头。

夏侯召不需要每日都参加朝会,只是初一十五的时候看心情,去大朝会上点个卯便可。没人敢管他,成帝偏心,也不让人管他,他自然就轻松,大朝会从未去过。

二月十五这一日,夏侯召反常道而行,破天荒一副郡王大朝服,站在大殿最前方,不少人侧目而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儿去打王者超神了,爽!(作话不鸡道说什么来凑的字数,要么明晚我宣传一哈专栏里的预收?或者宣传微博?再就是勾引你们收藏一哈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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