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救人(1 / 1)

谢夫人压低声音, 却压抑不住语气中勃然的怒气。

“陆二小姐演技之精湛,真真是令人咋舌。”谢夫人拍了拍手, “将人带进来。”

随后,便有两个谢家护卫押着香棋进来。

“你说, 二小姐和成平郡主是怎么回事?”

香棋瞥了瞥陆锦云, 见她斜眼剜了自己一眼, 先是心头一惊, 但很快就镇定下来。她深深吸了一口气跪下, 给陆建章磕了个头:“老爷容禀。”

她将陆锦云如何和成平郡主搭上线,两人如何合谋掳走陆晚晚,个中细节面面俱到。

“今日晨间,二小姐让我把偷来的老爷官印放回大小姐屋里,我还没来得及放回去,东西现在还在二小姐的梳妆匣里。”

“你骗人!”陆锦云面目可憎,她疯了一样,要扑上去打香棋,徐笑春手快, 一格, 将她搡出老远。

陆锦云吃痛, 倒吸了一口凉气,指着香棋骂道:“你是报复我, 前段时间你阿娘害天花,我没给你支钱,所以你和大姐姐勾结, 诬陷我。”

“二小姐可真是一朵盛世莲花,高洁不染,身染污秽都是别人给你泼的脏水。”谢夫人不疾不徐地说,眼神中犹有锋芒,从陆锦云身上扫过,连一身皮肉都生疼生疼的:“既然二小姐抵死不认,不如先去她屋里搜一搜,是否有陆大人的官印,再将她屋里的丫鬟都喊来,盘问仔细,看究竟是你的丫鬟冤枉了你,还是你在说谎。”

陆建章的脸苍白如纸,家里这一个两个的都是要做什么?

陆晚晚在搞什么鬼?陆锦云又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他无从得知,面对如此多高位官员,他除了顺从,别无他法。

于是立马让人将陆锦云屋里搜查,再将丫鬟都喊了出来。

官印果然在她屋里。

陆修林震惊不已,他一直以为妹妹只是脾气乖张了些,哪知道她胆子大得竟敢杀人害人!

陆锦云那些丫鬟哪见过这仗势,进了花厅,个个娇艳的面容上都褪了颜色。

谢夫人气势凌人,说道:“最近你们小姐在忙什么?都老实交代了,如有隐瞒,罪同从犯。”

陆锦云抬头看向谢夫人,娇花般鲜嫩的嘴唇显出无能为力的苍白,她颤着声音道:“我做什么了?我什么也没做,你们都偏私,偏向陆晚晚,连我的丫鬟你们也个个都收买了。”

陆修林那张一向温和的面容绷得铁青,他的目光转向窗外,目光所至处,却没有停留的点,眼前是一片虚无。

死寂的花厅中,静得落针可闻。

陆锦云身边的丫鬟心里都快崩溃,座上几位犹如几座大山,镇在那里,迫得她们呼吸紧促。

陆修林回眸,冷冷地望着她们,勉强道:“你们如实说,不得隐瞒。”

几个丫鬟顿时大哭出声。

“是二小姐,她逼奴婢,如果我不去偷老爷的官印,她就要打死我。”一个丫鬟哭着说道。

陆锦云顿时面无血色,她嘴唇翕动,声音颤抖得厉害,苍白无力地解释:“你们冤枉我。”

另外几个丫鬟也纷纷跪下,将陆锦云如何和宋落青往来的事情全都抖了出来。

陆锦云望向丫鬟的眼变得无比阴狠又燥怒:“你们说谎,你们都在说谎,你们都被陆晚晚买通了,跟她串通好来陷害我。”

“原来陆大小姐有这种本事,竟能将你身边的侍女都买通。”谢夫人轻笑,言语中充满嘲讽。

陆锦云那双圆睁的双目中,忽然落下大滴大滴的泪珠来。她声音暗哑干嘶:“你们骗人,我没有,没有害她,都怪她,怪她……她不该回来的……”

谢夫人一动不动地坐在座位上,看着激动的陆锦云,胸口忽然涌起一丝特别复杂的情绪。

陆锦云喃喃地,又重复道:“她不该回来的……”

“你这个孽女,竟然敢害人!”陆建章怒不可遏,抬腕给了她一巴掌。

陆锦云口中涌起一股铁锈腥气。

徐震微微皱眉,道:“既然此事已经大明,各种内情细节,便有劳林大人操劳了。”

京兆府尹林悬拱手:“这是下官分内的事,义不容辞。”

随即,他命人将陆锦云和她的一众丫鬟押进府衙。

陆锦云被人架着,疯了一般,咬着牙冷笑,脸上却强硬地挤出诡异的笑容,双眼中眼泪大颗大颗地掉落。她已经濒临崩溃,经过陆修林的时候,她大声哭喊:“哥,他们说谎,你救我,你救救我啊。”

陆修林心上涌起一种莫名的恐惧和绝望。

他用嘶哑的声音颤着说道:“林大人明察秋毫,你若真有冤屈,他定能还你清白。”

陆建章悚然,浑身冷汗,抖如筛糠,立于一旁,此时一言也不敢发。

只能眼睁睁看着陆锦云被人带走。

众人离开陆府时,谢夫人追上去,叫住了徐哲。

徐哲脚步微顿,停下来等她:“夫人有何吩咐?”

谢夫人和颜:“徐大人,我外甥女笑春不懂事,今日惊扰大人,还请大人恕罪。”

“夫人客气,徐小姐聪颖过人,颇有徐将军之风姿。”

谢夫人一笑,从袖子里抽出两页纸:“这两样东西,或许和陆二小姐和宋落青勾结害大小姐有关。”

徐哲接过,略扫了一眼,神情微微一紧,他似有迷茫,抬头望向谢夫人。

谢夫人朝他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开。

徐哲站在原处,身侧是晚春葱郁的树荫,鸣蝉在枝叶间偶尔窸窣两声。

他略一思索,明白了谢夫人的意思,将谢嬷嬷和岑思莞接生大夫的认罪供词揣进了怀里。

陈柳霜的罪行由陆晚晚揭发出来和被大理寺查出来,其间的差别可比日月。

陆家进行这一场闹剧的时候,谢怀琛已经追出了京城。

杀宋时青的时候他什么也没想,只觉得怒意已经蓬勃到再也忍不下的地步。

宋时青耽搁了他一阵,追出去的时候,陆家的马车已经没了踪影,城外大道上,车辙另外,根本无从判断马车驶向了何处。

他心口大起大落,派了一队人去白沙村,自己带着另一队人去往下柳村。

出了城陆晚晚就醒了,车内光线昏暗,车门禁紧闭,只有车窗透进微弱的光芒。

陆晚晚双手被反剪在身后,用绳子捆上,麻绳勒进肉里,有些生疼。

她弓起身子,试图去解那绳子。

但手太抖了,她没能解开。

王昭坐在她身旁,听到响动,微微侧目,他道:“陆小姐,你不要徒劳无功了。”

柔弱女子根本解不开这结。

陆晚晚嘴里塞了一块破布,发不出声,声音都堵在喉咙,化成一连串呜咽。

她以为自己做好完全准备,面对一切的时候就不会害怕,但她身体还是不受控制地颤抖,指尖无数次擦过打结的绳子,无力挣开。

马车行驶了很久才停下来,车门打开,雨水穿进来,打在陆晚晚身上,冰冷凉寒。

陆晚晚猛地吸了一口气,照她的吩咐,将军府的护院应该动手了,可是……为什么?还没响动。

她眸子里终于涌出了恐惧,难道出了什么意外?

京城到白沙村,不过半个时辰的车距,可刚才她虽然在黑暗中失去了对时间的掌控,却还是知道,绝对不止半个时辰!

这里不是白沙村。

她后悔不迭,是她算漏了,她能发现陆锦云的计划,就能保证她不会知道自己的吗?

香棋的情报出了岔子,陆锦云别有安排!

她环顾了四周一圈,这是一个村子。

王昭扛起她,往村子里走去,这座村子看起来荒废了很久,一路走过来都没什么人。

他七弯八绕进了旁边一间房子。

屋前有棵枯死的树,在雨幕中显得凄凉。

屋里已经有好几个人,他们围坐在一个火炉旁,见王昭进来,纷纷站了起来。

王昭朝她们点了点头,将她扔到地上,陆晚晚脚一崴,歪坐在地上。

“老大,现在怎么办?”一个满脸横肉的男人问道。

王昭扯了把陆晚晚腰间的荷包,拉开取出里面放着的一张纸。

待看清纸上的东西,他的瞳孔逐渐变大。

那张纸根本不是宋时青的认罪书,而是一张胡写乱画的纸。

“可恶!”王昭恨骂道。

王昭蹲下去,将塞在陆晚晚口中的破布扯出来,恨恨问道:“陆小姐,东西在什么地方?”

陆晚晚挣扎了两下:“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绑我?”

王昭一把扼住她的下颌,捏得她下巴生疼:“我们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现在在我们手里,识趣的话赶紧把宋世子的认罪书交出来。”

陆晚晚啐了他一脸口水,恨恨道:“你们是成平王府的人?”

王昭抹了把脸,冷笑:“陆小姐果然聪明,不过现在知道也来不及了。”

“宋时青派你来的?”陆晚晚满心绝望,此时此刻,她真真切切感受到了一把什么叫做“一失足成千古恨”,都怪自己没有思虑万全。如今她只盼着将军府的护院发觉不对,赶来救她。

可他们又怎么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呢?

已经到了千钧一发之际,然而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尽量拖延时间。

王昭道:“不然呢?”

陆晚晚轻笑了一下。

王昭问她:“你笑什么?”

“你以为找个丫鬟到我屋里就能翻出认罪书吗?”陆晚晚笑道:“告诉你们吧,认罪书我早就放到了一个稳妥的地方。”

“在哪里?”

“你想知道认罪书在什么地方吗?”陆晚晚斜眼瞅着他:“可惜,只有我知道那个地方。”

王昭舌尖轻舔了下上颚,拉住她的手臂,硬生生地将她扯了起来,她纤细而又柔弱,身体一直在微微颤抖,却借着全身的力量,站了起来。

“世子有令,你要是老老实实交代,可以留你全尸,如若不然,你猜你会死得有多难看?”王昭揪着她的衣襟,抵拢她面前,桀桀笑着。

陆晚晚满面惊恐。

谢怀琛追至下柳村外便看到马车被抛弃在村口。

早些年京畿发了一场鼠疫,下柳村的村民死的死,走的走,这个村子便没落下来,留下断壁残垣令人唏嘘。

谢怀琛打开帘子一看,车里没有人,他五内俱焚,斜眼一瞥,车门的拐角处挂了一小块衣裳的布料,取下来凑近了看,的确是陆晚晚衣衫的料子。

应该是她挣扎的时候挂在车上的。

“她人就在村子里。”谢怀琛一拳锤在马车上,翻身上马,发号施令:“兵分三路,进去找。”

他骑马冲在最前面,体内热血翻滚,似有用之不竭的力量从骨子里滋生,握缰持剑的手不断握紧,恨不得将劫持陆晚晚的人撕碎。

陆晚晚小小的身影一直盘旋在她的脑海。

她在火光与月色交融的夜里,仰面对自己说喜欢时的神情。

他呼吸猛的一窒——陆晚晚,你等我来找你。

漫进他脑海中的尽是绝望,一个柔弱不堪的女子落进宋时青的手里,还有活命的机会吗?

越是这么想,他胸襟的那团火越是要炸开了似的。

他犹如行走在刀剑烈火之中,每走一步都带着胆战心惊。

却又不得不走。

他生平第一次这么喜欢一个女子,他不信老天爷会这么对他。

王昭得到的命令是如果陆晚晚执意不交认罪书,那就杀了她。反正她死了洗不清自身的罪名,成平王会想办法将一切反诬在她身上。

宋落青有这个自信。

刀剑抵在陆晚晚脖子上的时候,她终于忍不住落了眼泪。

她回想起自己的前世和今生。

前世死于过于相信人,她全心全意信任宁蕴;这一世她以为自己变得聪明,不会再像以前那么愚蠢,所以她谁也不信,只相信自己。事实上呢?她若是能像信宁蕴一样信谢怀琛,今日也不会落到这种地步。

刀尖在脖子上游走,冰凉的触感令她毛骨悚然。

王昭还在做最后的努力,逼问出认罪书的下落。

陆晚晚斜眼瞥了王昭一眼,“你回去告诉宋时青,我死了之后,那张认罪书就会变成他的催命符,悬在他的头上,迟早有一天会要了他的命。”

“死到临头,还这么嘴硬!”王昭道。

陆晚晚如今是他掌中的猎物,他享受着折磨猎物的乐趣,刀尖沿着她的脖颈走了一圈,回到颈侧的脉搏处。

“只要我从这里捅下去,你的血就会喷涌出来,这个屋里就会跟下雨一样。”他漫不经心地用刀尖挑破陆晚晚的肌肤,饶有兴趣地,一点一点刺进她脖子里。

陆晚晚双眼睁得大大的,泪水如雨,落在雪腮,犹如雨后的新荷,清新令人怜爱。

只可惜,郡主说她非死不可,否则他一定好好尝尝她的滋味。王昭颇有遗憾地想到。

刀尖刺入寸许,一柄剑闪着寒光破窗而入,带着雷霆万钧的力量,猝不及防地刺向王昭。

这剑来得迅速,王昭根本来不及反应,只听到生铁破风的声音,转头一看,那把锋利的剑迎面刺入他的喉咙,将他钉在身后的柱子上。

鲜血顿时喷涌而出,洒了陆晚晚一脸,她闻着浓烈的血腥气,眼前是王昭那张瞪大了眼睛的脸,她腹部一阵翻江倒海,要吐了。

屋里其余的人见王昭被人所杀,道:“不好,被发现了,赶紧将她杀了。”

他们举着刀剑刺向陆晚晚。

说时迟那时快,房门从外被人破开,一道白影犹如鬼魅一般,速度极快地冲进屋里。谢怀琛一脚踢向正逼近陆晚晚的那个人,贴身折了他的手臂,手中的刀应声落地。他猛地一脚,将那人向后一踢,踢出尺余远,正好抵挡住另外几个扑上来的人。

他趁势将陆晚晚从地上捞起来,她脖子的伤口流着血,不多,却惹眼,刺得谢怀琛双眸生疼。

陆晚晚抬眸,强忍着眼中的泪,却怎么也忍不住,滚滚而下,她张了张口,喃喃喊他的名字:“谢怀琛。”

“陆晚晚,别怕,你等我,我带你回去。”他声音不大,透露出令陆晚晚安心的气息。

她点了点头,眼泪飞落他手上,烫得他虎口发烫。

他抬手,抹了抹她脸颊上的泪水,常年练武的粗粝的手掌摩挲着她娇嫩的肌肤。

谢怀琛心似乎都化成了一汪柔情的春水。

他回身拔出嵌在王昭咽喉的剑,冲进人群里,挥舞着掌中剑。

剑光所及处,热血抛洒。

他积蓄一天的怒意,终于有了宣泄口,剑气势如长虹,劈斩而下。

他们一个接一个的倒下。

谢怀琛出剑虽狠,却很有章法,个个都避开了要害之处身手重伤。

谢染带人赶来的时候,谢怀琛正好收剑入鞘,满地恶贼负伤□□。

“公子!”

谢怀琛没有看他,他把剑抛给谢染:“这里交给你了。”

他走到陆晚晚身边,拦腰将她抱了起来。

陆晚晚只觉身子一空,便落入他的怀抱。

“陆晚晚,我们回去了。”谢怀琛说。

陆晚晚伏在他的胸口,仿佛一只柔软的猫儿,默默淌泪,泪水将他本就湿透的衣裳又染湿了几分,她闷嗯了声,紧紧攥着他的衣襟,犹如落水者拼死攥着救生浮木。

陆晚晚在半途发起了烧。

她衣衫湿透了,又冷又怕,应该是感染了风寒。

她双目微合,眼角不断淌泪,口中呓语不断。

谢怀琛探了探她的额头,烫得厉害。

他附耳到她唇边,问:“陆晚晚,你说什么?”

她唇齿翕动,嗓子里呜咽有声,却含糊不清。

他心急如焚,令赶马车的人加快再快一些。

紧赶慢赶,他们还是在天黑前回了城,京城已经乱得一塌糊涂。

宋时青被谢怀琛杀了,成平王不在京城,王妃和宋落青两个都慌了神,只知道伏在宋时青的尸体上痛哭。

成平王一众党羽下朝后听闻此事匆匆赶去成平王府,和王妃合计,先发制人暗杀陆锦云,再将谢怀琛告到御前的时候,谢家已取得陆锦云和宋落青兄妹合谋害陆晚晚和滥用职权的证据。

陆锦云也被京兆府尹带走,谢家暗中派了得力的人盯梢。

成平王妃下午便入宫面圣,哭诉宋时青身死之事,并求皇帝为他做主。

天子子侄,死于重臣之子的手下,此事若是处理不当,造成朝臣离心,影响不小。皇帝很是重视,当即便让大理寺彻查此事。

徐哲中午被徐笑春诳去陆家,得知谢怀琛杀了宋时青的时候就知道,自己恐怕又得忙上一段时间。

镇国公府灯火通明,徐震夫妇俩和徐笑春都到了谢家,帮着想法子。

“哥,琛儿到这会儿还没回来,会不会遇到什么事情了?”谢允和担心道。

谢允川淡定多了:“他带了那么多家丁护院,应该没事。”

顿了顿,他又拧了拧眉:“我倒觉得回城之后的事情比较难办,今日我在城门见到成平王妃,琛儿杀了宋时青,这事恐怕有点棘手。”

“宋时青这是自食恶果,他勾结陆锦云害晚姐姐在先,证据确凿!”徐笑春恨恨道,她早就看宋时青不惯了。

徐震道:“问题就在这里,要是琛儿把陆晚晚带回来了,那宋时青顶多算谋杀未遂,你哥哥杀宋时青却是蓄意杀人。”

他叹了口气:“罪名孰大孰小,不言而喻。”

“到时候成平王那一窝子肯定会咬死琛儿滥用私刑,咱们理亏。”谢允和愁眉不展:“如今京城局势又不大好,只恐怕……”

言及此处,她又懊恼地叹了口气:“早知今日,早年你们就不该回京,咱们在边关过得虽然苦,但剑斩蛮夷血,渴饮胡人酒,日子可比和这些京城里的小人勾心斗角斗来斗去痛快多了。”

谢允川道:“骆永成和成平王之间迟早有一场乱斗,皇上召我回来是什么意思,你们还不明白吗?”

四皇子和五皇子因为储君之位迟早会斗起来。

而京城禁军在骆永成手里,宫中御林军在成平王手里。

皇帝需要人为他保驾护航。

之所以是谢允川,则是因为他多年在外,远离朝堂,他和成平王多年不合,和骆永成又并无深交。最重要的是,他们当年并肩作战,皇帝对他有足够的信任,以至于在十几年后还能毫无保留地将自己的安全交到谢允川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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