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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飒锋芒图穷匕见(1 / 1)

“小心他”

这三个字, 苏缨写得又重又深,她的手指犹自惊魂甫定的微微颤抖, 指尖黏腻有汗。

然而, 燕无恤没有表现出什么异样,温柔的将手覆她发:“阿曼,你掀开帘子看一看,他们走了么?”

阿曼依言查看,道:“还没走,仆童驾了一辆车来,云公子上车了。”

“燕老二呢?”

“没有上车,骑的携来的马。”

再过了半晌,阿曼道:“不知他们何处去了,眨眼就不见了,奇怪。”

苏缨此时双目已明,却没有动手去掀开车帘,看一眼从未到过的西京。

她只是望着车中某处,怔怔的出神。

其实她并没有看到什么,除了一个巨大的水晶笼,以及一只养在里面的燕子。

陈云昭,究竟是想隐瞒什么呢?

她自言自语的喃喃:“总觉得那个水晶笼子,我好像是在哪里见过的……”

却总也想不起来,究竟在哪里见过。

她忽然想到什么:“阿曼,你记不记得,那天晚上燕老二说,李揽洲骗他,我才是设计害燕老二的人?”

“好像是听说了,怪好笑的,我还笑了呢。”

那会儿苏缨迷迷糊糊的,便断定,定是李揽洲黑了心眼,为了自己摘干净,什么都嫁祸给她。

从没有想过,看来很聪明的李揽洲,为什么会撒这么蹩脚的谎话呢?

而今日,她受叔公好友的邀请,来拿玉佩,看到云公子的异常反应后,不由得对自己家和云公子的关系,以及云公子和燕无恤真正的关系,产生了巨大的疑问。

梦里抱月剑、玉佩、水晶笼子,燕子……

倘若、李揽洲并非毫无根据胡编乱造,而是早想暗示燕无恤,害他的那个人,是和苏家过从甚密的人呢?

朝中,只有云公子啊。

苏缨蹙眉深思,神态怪异。

阿曼愣在一旁,欲劝不得。

二人都没有察觉到,这个被燕无恤刻意嘱咐过的车夫,选择走的路,已不是来的那一条。

……

鸿鹄楼是西京长安延庆坊的一处花楼,楼里有胡姬,还有西域来的葡萄美酒。

门庭若市,人群熙攘,金发碧眼的胡姬身裹薄衫,肌透雪底,拥一把琵琶,弹奏一曲仙乐。众人嬉闹哄笑,或进或出,抛掷香药、锦囊等物打赏她,门口热闹非凡。

一道雪白衣袍的身影,从后面转给达官贵人设的隐道竹阶,拾级而上。

在他身后不远处,跟着另一道黑色的身影。

白衣人显是这等场所的常客,他缓带轻裘,姿态雍容,驻足听了一会儿琵琶,赏了一片金叶子,又亲自去酒窖选酒。

与他相比,黑衣人神情就要肃穆得多,他虽生的好,然衣视朴实无华,远不如白衣公子看起来矜贵,反倒有些风霜砥砺之色,却不似此间常客。故二人登楼之时,总有莺莺燕燕,巧笑倩兮,簇拥着白衣公子,却个个都远避后头的黑衣客。

那白衣人自然就是陈云昭,他含着浅笑,着实享受了片刻佳人簇拥的快意,对燕无恤道:“也让你尝尝,我方才看见你们俩腻腻歪歪,是什么心境。“

燕无恤淡淡道:“要不我先到外头等你?你完事儿再叫我?”

陈云昭哈哈大笑,礼貌而疏离的驱开了佳人的青睐,推开雅室之门,状若漫不经心的,徐徐道:“就你那小娇娘是个宝贝,自以为装的毫无破绽,我在她身旁杀了个人,这样大的腥臭味,她问也不问,反倒以为自己装瞎能诓过了我,真是可爱得紧。”

“……”

淡淡话语,如乍闻雷霆。

燕无恤足下一顿,掀起眼帘,状若漫不经心的,睨了他一眼。

陈云昭的仆从把门带上,守在了外头。

雅室陈设静美,屋中一座紫檀桌,其上一个巨大的冰鉴,冷气森森。

此间隔音上佳,门一关,就陷入了无限的静默之中。

只剩下,门口伫立的,神态莫测,定定不动的黑衣人。

以及被笼罩在黑衣人目光中,窗边施施然落座,白衣委地的华服公子。

激怒燕无恤这样的当世绝顶高手是极危险的一件事,毕竟,谁也不知道他究竟会不会因为愤怒而失去理智,导致不可控的局面出现。

陈云昭对此了然于胸,然而他并不忧虑,反倒,像是故意而为。

他挽起袖子,取出一个酒杯,自冰鉴中取酒,笑道:“燕卿,我既敢说,便不怕你疑我。今日找你来,就是要对你剖开心腹,掏出肺腑。你内力了得,可探得周围有半个影卫?此间独你我二人,你问,你答。倘若我答得不满意,你尽可一掌劈死我,天下无人救得了我。”

他扬起嘴角,眨眨眼:“横竖,我那个父皇是什么人,你是知道的,我也算不得什么认真的天潢贵胄。你真杀了我,也决计没有人会认真追究你。”

燕无恤眉目之间的坚冰,逐渐在淡淡的冰鉴烟气里消弭于无形,他一手推开窗户,人潮如涌的延庆坊立时现了窗棂里,嘈杂的人响,车如流水,马如游龙。

他立在窗前,静静了看了好一会儿,方道:“你自说吧,有多少是你做的。”

陈云昭略低头想了想:“从你踏入白玉京开始,所有事,都是我做的。”

一件一件,徐徐道来。

…………

天泽武会前,苍老的帝王曾经召他唯一留在身边的儿子,问出了心底的疑惑:“你久居白玉京,住得明白了?可曾感到筋骨强健,口舌生津?“

陈云昭据实以答:“山川景物,宫台楼阙,莫不尽美,可润心、养德,静气。儿子这两日,可静坐一日,水米未进,也不觉得饥饿疲倦了。”

皇帝甚欣喜:“果真是有福之地,等太玄宫修好了,朕也要多去住几天。”

陈云昭温顺伏地:“儿子恭候父皇圣驾,儿子天资不高,只能用笨法子。若是父皇辅以金丹,必窥得天机,福泽万民。”

皇帝又问:“云家的小子,不错。前些日子,朕着人给他特谕,多看了几页书,越发精进了。这次天泽武会,肯定又是这个小东西夺魁。”

陈云昭道:“太初楼统领的‘大宗师’,据说又堪破了一重境界,到达‘无我’之境。儿子看着,已可上天入地,来去自如,有一代宗师的架势了。都是父皇教导得好。“

“上天入地,来去自如?”

皇帝咀嚼着这八个字。

陈云昭似未察觉,犹自回禀:“三日前,云统领在白玉京广开门户,收属家的弟子,玉衡剑光如白虹贯日,能盖日月之光,天下人皆引为奇景。白玉京有斯人物,是父皇德感上天,天赐嘉才。”

皇帝喃喃重复了一遍:“能盖日月之光?”

“前些日子,父皇还在宴上说,若他这次天泽武会胜了,还要再给他看三页武籍。儿子又可大开眼界了。”

皇帝不说话了,他沉默了良久,似乎有些疲惫,苍老的眼褶恹恹盖着,谁也窥探不得龙颜的真正情绪。

宫砖发凉,陈云昭纵是天潢贵胄,凤子龙孙,侍奉他的父皇,却像是仆人侍奉主人一样,亦步亦趋,小心翼翼,循规蹈矩,从不僭越。

皇帝没有开口,他便安静的跪伏在地,额头紧贴地砖,大气也不敢出。

约莫沉默了足足有一刻钟的时间,皇帝方挥手,对他说:“退下吧,回白玉京去。”

陈云昭便膝行后退,行叩首礼,而后,抬起头来,眼圈发红,语带哽咽:“儿子久居白玉京,难得进京一次,父皇可许我多看两眼,慰我孺慕之情?”

皇帝微笑道:“你这孩子……难得你有孝心。往后,朕开宴,都唤你来作伴就是。”

……

这些细枝末节,陈云昭自然没有尽述,只是他以一个看似毫无实权的皇子之身,三言两语之内,挑动了帝王随着年纪增长愈发深重的疑心,直接导致他下令云未晏不许在天泽武会取胜,利用太初楼的骄傲,策划了白玉京这一场持续日久的内乱,却是不争的事实。

燕无恤冷笑道:“云公子好谋算,明明是你做的,却要我去查。”

陈云昭面不红心不跳,继续道:“我明着做的,说的,也就只有这几句话了。接下来的事都是顺势而为。”

皇帝没有久居白玉京,所以他不知道,太初楼是不能败的。一旦败了,必生内乱。

而陈云昭知道。

他知道云未晏这个骄傲对太初楼意味着什么,也知道那十个荣耀的武勋对白玉京来说意味着什么。

他只是在微末之际,向着野草下的火光吹了一口气,而后,火势渐起,直至后来,延绵连山,摧枯拉朽,都并非认为,而是情势导致了的。

所以太初楼生乱,云未晏断臂,唯有辞去统领之位才能保住太初楼,因为要“调查”幕后主使的燕无恤一定会到,而云未晏又仰慕燕无恤,认为他是游离在多方势力之外的,真正的大侠。

所以燕无恤接替他成为太初楼的统领,是意料之中的事。

因为天下没有第二个人,更合适了。

话已至此,所以的事情都明了了。燕无恤没有生气,反倒在笑,是无声的笑,他拳头攥在窗沿上,没有看陈云昭。

唯恐见着他执子布局一般气定神闲的脸,若此时在他面上发现一丝一毫布局得当的笑,他一定会……一定会……

“李揽洲,也是你的人?”

陈云昭微微挑眉:“你觉得呢?”

是了,第一个诱导他杀得就是孙卓阳的私生子孙止水,打从一开始,就把他的仇恨引向孙卓阳。

一直在为恶,欲杀他、害他、抓走苏缨的都是素不谋面的孙卓阳。

而一直在救他、帮他、成全他的却是真正把他牵扯进来的陈云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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