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4.19(1 / 1)

千里之外的江南,正是草长莺飞的时节。

皇帝久寻不到的两人,却是换了装束,隐于闹市。任谁也想不到,一个胭脂店老板娘,一个字画店掌柜,就是他们辛苦寻觅之人。

两人走时匆忙,除了身上的衣物就只带了几件换洗,好在路菲有想到将自己的银票带了,两人才不用为银子发愁,顺利地到了江南。

起初为长远计,路菲想着自己要么绣点什么,要么画点什么,好歹也是一个进项,可这话同二皇子一说,却只得到一顿不痛不痒的训斥——他堂堂一个大男人,又怎能让女人养活,况且她所绣所画之物除了他又岂能到其他男子手中,总之就是不许。

路菲听到这样的理由也是无语得很,难不成这一路吃的用的就不算她的了?不过她还是放弃了这两样想法,换了一门只需招呼女子的生计;而二皇子呢,在她的启发下索性盘了两个相邻的店面,一来找个稳定落脚的地方,二来一番乔装后就没人会注意他们了。

就这样过了一段时间,日子慢慢平顺下来,但路菲能感觉到二皇子心里的不平静。那些时不时落在他们后院的鸽子,还有偶尔出现的黑衣人,让她明白二皇子并没有放弃,或许哪一天这种平淡的日子就会一去不复返。

如她所料,在他们走后不久,皇帝又病了,等消息传到江南时,皇帝已经立了七皇子为储君,而这个时候二皇子反倒平静了下来,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仿佛真是一个路人般。

这日路菲正算着账册,不料二皇子突然伸手将之收了去。

“怎么了,才算到一半呢!”

二皇子对着她一笑,说:“没时间给你算这些了,收拾一下同我回京。”

“回京?路菲被这突来的消息搞得一头雾水,先前可是一点征兆都没有。

但二皇子却肯定地点了点头:“先去把要带的收拾了,我去前面把该处理的处理了,等明日一早就动身。”说完这话他就去了前面。

路菲虽然疑惑,但还是动手收拾起来,索性要带的东西不多,除了细软就是一些贴身衣物。等她忙完,二皇子也回来了。

二皇子看她收拾得简单,赞许地点了点头:“很好,如此也方便许多。”随后他话锋一转,眉目间也多了几分肃然,“京中恐生变故,我们今晚就动身,路上可能要辛苦些……不然你就在此等我回来?”

路菲想也没想就摇了头:“我同你一起。”与其留在这里担惊受怕,她宁可亲眼看着还好受些。

二皇子笑了笑没说话,而路菲很快知道了他所谓的辛苦是什么——没有马车只有马匹,还得日夜兼程着往京城赶。

不过这些都不算什么,路菲很快就适应了,倒是二皇子后面说出的话,让她着实吃惊不小。

原来七皇子当上太子后,很快就开始参与朝事,可是大臣们都有些阳奉阴违。皇帝看在眼里急在心里,特意找了几个老臣谈话,但那些老臣反倒先抱怨起了自己的无奈——太子于政务一事有如婴孩,许多决策一眼就能看出不妥,他们不能明知是错还遵照执行,但又不好明确指出,也是为难得很。

皇帝听了这话,心情一下沉到谷底,七子不堪,其他皇子还能好到哪里去?这时有人提到了废太子,但皇帝只要一想到现在的病,想杀他的心都有了,又怎么可能把他放出来。

然而有这个心思的大臣不止一个,如果让他们在一个未来的昏君和一个有能力的废太子中选其一的话,他们宁可选择后者,毕竟皇帝不堪影响的是整个社稷和国之安危,进而也影响着他们的仕途和家庭,而古来弑父杀兄的皇帝未必不是明君。

就在皇帝想着要如何教导七皇子时,废太子振臂一呼竟又发动了一场宫变——在这场宫变中,如今的太子连同皇帝其余的几个儿子全都被杀的杀、废的废,竟是再没有一个能与废太子相争。

皇帝气得当场吐血,人也随之瘫了下来,如今只剩下一口气吊着。

然而这还不算完,废太子有支持他的人,自然也有反对他的人,且不说他先前早已被废,如今名不正言不顺,那些被害的皇子家族又岂肯善罢甘休,在废太子还没来得及斩草除根的时候,另一股势力打着“清君侧”的名义开始对废太子一派发动攻击。

现如今京城已分成两派,主要以皇城为界,废太子在内,反对者在外,正打得不可开交……

等路菲和二皇子赶到京城时,以康王为首的“勤王”派已占据主动,眼看着就要将皇城攻下。

二皇子让路菲在城外的庄子上等,自己则先进城摸清情况。

就在二皇子走后不久,路菲却迎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客人——康王世子妃,她的姐姐。

“妹妹别来无恙?”云露今日一身命妇的朝服,神情间也多了几分自信与威仪,她看一眼路菲那一身风尘仆仆,叹息着摇了摇头。

路菲倒是不在意,换谁一路风餐露宿都不可能和云露相比,但她很好奇云露是如何知晓她在此地的。“姐姐今日一身盛装,可是有何要事?”

云露抿唇一笑,抬手示意她坐下:“今日是特意来看妹妹的,正巧有人看到妹妹回来,便来瞧瞧可还安好。”

路菲不动声色地回了一笑,心里却不免担忧起二皇子来,若这里一直有人监视,那二皇子岂不是很危险。

云露打量了一下四周,状似随意地问道:“二皇子呢?啊……差点忘了,现在已经不是了。妹妹勿怪,姐姐一时转不过弯来。”

路菲不在意地说:“姐姐无需在意,夫君有事出去一下,稍后便回。”

“是么。”云露颇有深意地看了路菲一眼,说,“妹妹的心思姐姐真有些不懂,当日你们不告而别,姐姐还以为……还以为你出了什么意外呢!现在好歹这心是放下了,只是妹妹就不考虑将来吗,一个除去爵位一无所有的男人,还值得你托付终身么?”

路菲见她话里带话,心里渐渐有了不耐,不说对方企图如何,如此拐弯抹角地说话,又岂是真心把她当姐妹:“姐姐想说什么不妨直说,妹妹愚钝,未必能猜到姐姐的意思。”

云露闻言,摇着头失笑道:“姐姐还能是何意,自然是为妹妹着想。妹妹可有想过今后,难道就随他一直过着这般四处漂泊的日子?你是威远候的女儿,何必自轻自贱过这般荆钗布裙的日子,离了他你不是可以过得更好?”

路菲不解云露用意:“姐姐是让我和离么?可妹妹不觉得现在有何不好,再说夫君一心对我,我又怎能负他?”

云露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她:“妹妹还真是天真,他说什么你就信了?不说当初那玉乔之事,就说那胡族公主吧,据说也同二皇子亲近地很……呵,这可不是说来唬妹妹,姐姐可是有真凭实据的。”

“姐姐所谓的凭据……”路菲越来越搞不懂云露的来意,劝她和离,然后呢?

云露见路菲起意,便叹了口气说:“那位公主亲口承认了同二皇子有过首尾,妹妹还以为他真对你一心一意?怕是把你蒙在鼓里不自知吧。那公主可是说了,二皇子胸口处有一明显的胎记……”

说到这里云露故意顿了顿,果然看见路菲神色一变。她嘴角微勾,继续说道,“说是一颗黑痣,就在靠近心口处……”

“姐姐!”路菲有些受不了地打断了云露地话,她缓了缓语气说,“那姐姐以为该当如何?”

云露了然地看了路菲一眼,说:“依他的脾性,自然不会轻易放过你,姐姐这里给你想了一个法子。”说着她从袖中掏出一个手掌大小的锦盒,盒子打开来,是一个寸许高的白色瓷瓶,瓶身幽幽泛着一点蓝色。

“姐姐这是何意?”路菲没有伸手去接,她直觉瓶子里不会是好东西。

云露将锦盒往前一推,道:“给他服下,让他拒绝不得,妹妹拿了和离书便可解脱了。”

“这里面?”路菲看着那瓷瓶,心里愈发失望起来。

云露语气轻巧地回道:“只是一些让人动弹不得的药,妹妹无需担心,害不了性命的。”

“姐姐,”路菲抬头看向势在必得的云露,不解道,“姐姐为何要挑拨离间呢?”

云露一愣,没想到路菲会是这样的态度,她嗤笑道:“妹妹还真是离他不得,那就算姐姐多管闲事好了。”

路菲摇头:“姐姐误会了,夫君一没有负我,二不是姐姐所说之人。”玉乔之事她心里清楚地很,那不过是二皇子为了是方便私下里行动找来的替身,那时他有禁足令在身,没法光明正大的出门,更别说出入皇宫了。至于什么胎记,她难道还会认错吗?

她看了一眼云露,真心问道,“妹妹只是不明白,夫君哪里阻了姐姐或者说是世子的青云路,让你们不惜如此费心算计他?”

“你——”被说破了心事的云露有些恼羞成怒,刚刚那些关于胡族公主的话确实是她编的,但她不明白自己哪里露了破绽。

然而就在这时,一队手持弓弩的侍卫从门口一拥而入,一下子就将两人团团围住,而紧跟其后进来的却是路菲的另一个熟人——宁萱。

宁萱瞟了路菲一眼,又满是不屑地对着云露撇了撇嘴:“这点事都办不好,还想在世子面前邀功,真是可笑至极。”

“姐姐!原来你——”路菲有些说不下去,云露此番作为根本没有念着一丝一毫的姐们之情,事到如今她已经一个字都不用问了。

云露撇过头,淡淡地说:“我只是为了恒儿,而二皇子也的确不是良人,你早晚会知道的。”

路菲已不想再听,她看向宁萱道:“宁侧妃又是想做什么?”

“你——”宁萱对这个称呼很是不满,但随即她收起了怒色,转而笑道,“既然二皇子都回来了,二皇子妃也不必藏头缩尾了。来人,将她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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