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思妍拉着他袖口,声音柔柔的,语气却藏了分傲慢,“顾哥哥,今天是我的成人礼,你怎么能为了个圈外人,当众让我下不了台。”
顾景然没心思理她,给宋莞莞打电话,风风火火跑过去,烦躁地按下电梯。
电梯早已下去。
操。
他狠狠地拍了拍墙。
小姑娘不是猫,是条小鱼,他攥在手里,还没高兴几下,小鱼就摇摇尾巴滑走了。
得而复失,他心里没底,听着宋思妍一声又一声的哥哥,脑子里全是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小姑娘会不会去找那个哥哥,或者去找她当啦啦队那天,递水的时候抱了她一下的细边眼镜男生。
他一刻都不能等了。
宋思妍看着他眉眼间的焦虑,心头凉了半截。
长这么大,她从没见过顾家这家混世魔王小少爷这样——无措、彷徨,甚至有点发怯。
今天的成人礼,她盼了很久,却在这一刻,所有的喜悦都在彻底被浇灭。
她自然是知道顾景然对宋莞莞不一样。
但又怎样,她是宋家大小姐,顾家长辈还得给她三分面子,在长辈面前,在那么多宾客面前,顾景然也只能收敛着点。
所以,她特地请了全部同学,目的就是为了请宋莞莞,让宋莞莞自惭形秽退出。
圈里逢场作戏的男人她见多了,不说远的,就说沈睿,女朋友能撑过一个礼拜都算久。
顾景然难道真娶宋莞莞?
笑话。
一时头脑发热迷失罢了,世上哪有那么多灰姑娘。这点常识,宋思妍自觉得还是有的。
然而……
顾景然却在她的地盘,当着所有长辈的面甩了她,火急火燎追那个上不了台面的圈外女人。这和之前她在学校受的委屈都不一样。
不一样!
宁绯跟了出来,心疼地搂着女儿,“景然,你明知道今天对妍妍很重要,你自己的事就不能处理清爽再来?非要搅合妍妍进来?”
她今天节目录得晚,刚刚在宴会上有些走神,注意到时,女儿已经跑了。
她满心内疚。
宋思妍挡住妈妈,咬着牙关,体贴又大度地示弱,“没关系,顾哥哥。”
顿了顿,她落寞垂眸,哀怜地自嘲,“也不怪你,外人不三不四的女孩子手段太多,你抵挡不住诱惑,我可以等,等你玩腻了,成长了,再回到我身边。我的颜面,宋家的颜面,我都可以不要。”
顾景然倏地扭头,眼神如刀似剑,锋利地扫过来。
“你说的不三不四的女孩,是我顾景然的宝贝小祖宗。”
“我顾景然做人做事,要么不做,要么极致,从来不玩。”
“还有,你的颜面,你宋家的颜面,在我顾景然的眼里就是个屁。”
宋思妍被震到,吓得退了两步。
“胡闹,妍妍,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宁绯拉下脸,转向顾景然,“妍妍不懂事,你呢,你的修养呢?”
宋思妍抽泣了一下,“妈妈,对不起,我爱顾哥哥,我让你丢脸了,我……”
她声音越来越低,渐渐被啜泣声盖了过去。
哭得梨花带雨,见者犹怜。
宁绯心情复杂,“景然……”
顾景然眸底覆了层冰,“阿姨,我的修养不用你操心,你还是操心你女儿吧,你问问她,对我女朋友做了什么,你要是管不了,我就帮你管了。”
宋思妍摇摇头,拉着母亲的手,“妈妈,我没有,你相信我好不好,何家儿子的话不能信,我没有让何家人替我出头,顾哥哥和他们起纠纷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顾哥哥,你……”
电梯叮的一声。
顾景然火急火燎进了电梯,后面的话一堵墙隔开,飘散在空气中。
上了车,他转着方向盘,一路上想了很多。
他想告诉小姑娘,相亲不是他们第一次见面。
在那之前,他就见过她。
在图书馆门口,他玩游戏输了,吊儿郎当说喜欢她,小姑娘一脸嫌弃,盯着他杀马特的造型,气鼓鼓拒绝了。
他不是喜欢回忆的人,尤其是那段不堪的时光,以至于很长一段时间,他觉得他对小姑娘,是日久生情。
晚风洒进窗,连带着送进一片霓虹,如跳跃的彩绸,轻轻覆盖在灰暗的车厢内。
喜欢她,是真的,从第一面开始。
回到学校,找遍她同学,都没有找到小姑娘的身影。
顾景然又心急如焚回酒店,暴躁地找人调监控。
终于在的,你家顾哥哥不是吃软饭的小白脸,你不相信顾哥哥了吗?”
少女鹿眼瞪大,似乎再次被他不要脸的手段惊到。
缓了片刻,她嘴里开始呢喃,“你不喜欢宋思妍,你喜欢李思妍张思妍啊,反正漂亮的腿长的你都喜欢……”
顾景然起身,手搭在椅子两旁,“莞莞,我喜欢你,只喜欢你。”
宋莞莞心怦的一下,好像有东西在炸开。
鼻尖被他温热怡人的气息扫过,宛若落下了点星火,很快,热度蔓延到脸颊和颈脖。
暧昧久了,她云里雾里惯了,对方猝不及防拨开云雾探过来,她有点惊喜,有点忐忑,更多的是不知所措。
她恍然挪开视线,“喜,喜欢也有很多种,我,我还很喜欢刚才的爷爷,他捏两下我的脚就不疼了……”
她到底在说些什么。
宋莞莞抬手,搓了搓微烫的耳骨。
顾景然磨着后槽牙,捏她粉扑扑的小脸蛋,“小姑娘,你还能再皮点吗?”
唬人的语气,糅杂在沙哑的声线中,生出了分戏弄的味道。
宋莞莞耳畔微酥,刚要把人拍开,后脑勺被人捧着往回按了按。
下一秒,男人俊俏的脸无限放大,两片微凉的薄唇盖下来。
宋莞莞目瞪口呆。
软软的,像果冻,温柔地摩挲着。但很快,趁着她失神的刹那,男人撬开她唇瓣,灼热的舌尖探进来,时而缓缓研磨,时而肆意地纠缠。
宋莞莞:“!!!”
护士小姐姐端着酒精棉过来,看到这一幕,盘子差点没捧住,转身小跑开。
宋莞莞紧张到极点,伸手抓了抓人,在他腰上腿上毫无章法地乱摸乱蹭。
这一动,她好像点燃了什么。
男人更凶了。
呼吸渐渐不顺,宋莞莞浑浑噩噩,不知过了多久,听到自己断断续续的呜咽。
似乎很痛苦,又似乎娇中带嗔,清晰回响在安静的诊室。
……很不正经。
男人意犹未尽,松开她,软唇挪开一线之隔,暗昧地哑着声,“我对你的喜欢是哪一种,现在懂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亲!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