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1 / 1)

夏鱼儿的心里一阵慌乱,匆匆地回答道:“那事……以后再说吧。”何家墨看着夏鱼儿,不禁皱起了眉头。

回到家中,夏鱼儿赶忙把家中老仆江伯叫来,让他召集薄家的所有人到客厅来。不一会儿客厅就站满了人,最后一个走进来的是一位翩翩美少年,大约十八、九岁,紧锁着眉头,满脸不乐意。她就是夏鱼儿的大儿子薄剑兰,他是一个十分热爱剑术的少年,在被江伯喊过来时他正在花园里兴致勃勃地练着剑术,对于家中的事他向来是不关心的,所以这次被打断有些不乐意。

夏鱼儿看了儿子一眼,说道:“把大家叫来,是要说一件事,从今天起,薄家的人,谁也不许去三春茶楼。”剑兰顿时现出一脸的不高兴,夏鱼儿解释道:“因为那里不干净!今天去了三春茶楼的,每人扣半个月工钱。还有,马上就要评瓷王了,不许在外面惹是非,听见没有,尤其是剑兰,要舞剑弄枪就在家里耍,这几天少跟你那几个狐朋狗友在大街上晃荡。”

听夏鱼儿语气严厉,所有人都吓得低下了头。只有薄剑兰一个人气愤地看着母亲。

“好了,我要说的就是这些,你们先下去吧!”夏鱼儿坐在椅子上,显出一副很累的样子。

下人们都陆续散了下去,薄剑兰也跟着走了出去。

春儿忙倒上一杯茶。夏鱼儿端起,呷了一口又放下,明天就评青花瓷王了,虽然江伯让自己放心,但是司马弓也是志在必得啊。他已经被薄家连续压了六年,憋着劲要拿青花瓷王呢。而且但今年不一样啊,老二刚走没多久,气势上薄家就先输了一头。这次来的大瓷商又不多,能抢到几份订单,自己是一点把握都没有。真没人订货,薄家上下几百口人,明年吃啥?想到这里,夏鱼儿不禁眉头紧锁。

这时一个约莫十五六岁的女孩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大喊道:“妈,我饿了!”她就是夏鱼儿的二女儿薄小文。因为弟妹不能生育,她从小就过继给了夏鱼儿的弟妹美娟,美娟对小文也是溺爱有加,所以造就了她任性娇惯的脾气。

夏鱼儿沉下脸:大呼小叫的干什么?饿了自己去厨房,不要找我。

连在一旁的丫鬟春儿也忍不住抿嘴偷笑了。

小文伸伸舌头走了,刚出门又转回脸:“妈,我吃点东西去听戏了,要早点去,不然没有好位子了!”说完,就风风火火地走了。

望着小文远去的背影,夏鱼儿不禁叹了一口气。她不明白自己怎么就生了两个没心没肺的孩子,对家里的事不闻不问,就知道玩。看来只有小女儿小桃懂事一点,可惜老天对她不公,让她双腿残疾。想到这里,想到这里夏鱼儿不禁又叹了一口气。

从客厅走出来,夏鱼儿来到了弟妹美娟的房间。此时的美娟正靠在床边抹着眼泪,夏鱼儿走进来,美娟一看见她,把头别到里面。

夏鱼儿走上前去,手搭在美娟的肩上,说:“弟妹,咱们薄家是大户人家,和李凤白那种人骂街,有失咱们家的身份,平白地让人看笑话。”

美娟回过头来大声说道:“我就是不服气,她害死老二,我不剥她的皮就算客气了,你还低声下气地跟她赔不是。”

“我可没低声下气,那个外地客商要我跟她道歉,不就被我完踢了一下地上的画稿。

小桃忙赔笑:“姐姐,对不起。秋姐,快收起来吧。”小文走进卧室甩上了门,小桃一脸局促和尴尬。

小文走进屋里匆匆换了一身衣裳就走出门来。小桃迎着她,小心问道:“姐姐,咱们一块吃晚饭吧?”小文冷冷地说道:“你自己吃吧,我要去听戏,和人家约好的。”小桃乞求地问:“姐姐,你能不能带我去?”小文不耐烦地说道:“你怎么去!两条腿不能走路。到时候人多挤起来,能把你踩死!”说着她象风一样出门去了。小桃咬咬唇,两行泪水忍不住流了出来。她不知道这是第几次被姐姐拒绝,从小到大她已习惯被姐姐拒绝了,可是每当到这个时候她还是忍不住的伤心难过。

华灯初上,广场上的戏台子已经搭了起来,任凭风站在华阳客栈二楼的窗前正望着广场上的人群,而九叔就站在任凭风的身后。片刻过后,九叔突然说道:“想不到,小小一个景德镇,也这么热闹。”

任凭风却意味深长地说道:“而且藏龙卧虎,不简单呐。”

九叔立刻意识到了什么,说:“少爷,你是说那个女人。”

“她叫夏鱼儿,我这次来就是为了她。”

九叔一惊:“那您还上来就把她得罪了?”

任凭风苦笑道:“没办法,看见凤白被人欺负,我总不能袖手旁观。”

“李姑娘也变了,变得我都不认识了。”

“无论如何,我不相信那些人诋毁她的话,麟清也不会为了一对瓷器陷亲妹妹于不义。”

“少爷,你还是多个心眼好。”

“嗯,我会的。九叔,你去看戏吧,今儿晚上,应该有访客来。”

“好的,那我先出去了。”说完,九叔就走出了房间。

任凭风依然背着手站在窗前,广场上的戏已经开锣了,看戏的人们一阵一阵叫着好。

李凤白突然出现在他身后门口。

任凭风听到了动静,回头看到李凤白:“你来了?我知道你会来的。”

李凤白悲切地喊了一声:“凭风!”就扑到他怀中,眼泪扑簌簌掉下来,打湿了他的胸膛,李凤白使劲捶着他的胸膛,任凭风抱着她,一动不动,任凭她发泄着。

李凤白哭喊着:“你为什么要来,为什么!既然当年你要走,今天为什么又要出现在我面前!既然要来,为什么你又来得这么晚!”

“凤白,对不起。”

任凭风掏出一块手帕,替李凤白擦拭着眼泪,一边低声安慰她。

“我这不是来了吗,以后,我再不让你受苦了。”

李凤白望着他,问:“你说的是真话?”

“当然是真话。”

“那好,你带我走,马上就走,今天晚上就走,离开这个鬼地方。”

任凭风愣了,看着她不知说些什么好。

李凤白惨笑:“瞧,你做不到,任大侠就是这样,答应女人的事永远不会兑现,就象你当年走的时候,也说过有一天会回来找我,和我成亲,等到今天,我终于明白,那个诺言是假的。”

“凤白,我当年并没存心欺骗你,只是,人既入了江湖,就身不由己啊。”

“好一个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如今呢,如今你不是已经退出江湖了吗?”

任凭风为难地说:“凤白,你应该知道我来这里的目的,我答应过麟清兄,一定要把日月盅配成一对。等我完成了麟清兄的遗愿,我就带你和小青离开这里。”

“遗愿?难道哥哥已经……”

“你还不知道?”

“其实你不说我也猜得到,我回景德之前,他的身体已经不行了。”

任凭风安慰道:“凤白,你不要太难过。”

“哼,难过,我为什么要难过?我恨他,恨他为了青花日月盅,把我发配到这穷山恶水来,还赔上我一个身子。”李凤白反问道。

任凭风很是吃惊,突然觉得李凤白变得陌生了,他不知道这些年到底发生了什么,让李凤白变成了今天这个样子。

“很惊讶是吗?你白天听到人家骂我狐狸精,还帮我出头,你想不到人家骂得一点都不错。我就是个狐狸精,我要不陪薄老二睡觉,(奇.书.网-整.理.提.供)他怎么肯替我造月盅?”

任凭风难过地看着她。似乎不相信这些话是从李凤白口中说出。

李凤白继续说道:“那个废物,烧出来的东西也是废物。”

任凭风走到窗前,打开床头的包裹,拿出一个盒子,这盒子正是李麟清临终前交给他的。他打开盒子,拿出那对青花日月盅。

任凭风颓然道:“想不到为了一只月盅,你竟然作出那么大牺牲。”

李凤白拿起月盅弹了一下,月盅发出一声脆响,但日盅并没回响。

“哥哥说真正的日月盅,敲日盅则月盅鸣,敲月盅则日盅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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