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2章(1 / 1)

元兵指日南下,大兵压境,人心惶惶,苦中作乐,苦何以堪?。“月台”二句,描述在月光下,花丛中,台馆依旧林立,但已弥漫敌骑的漫漫的尘埃。“豪华”二句,谓昔日繁华尽逝,只有青山如旧。唐朝许浑《金陵怀古》有诗“英雄一去豪华尽,惟有青山似洛中”。“豪华”指元宵节的繁华已逝喻指宋朝昔日的整个太平景象已荡然无存。“钱塘”两句,谓钱塘江潮涨潮落仍象从前,似怨江潮无情,不解人间兴衰,与杜牧诗:“无情最是台城柳,依旧烟笼十里堤”,异曲同工。其后汪元量南归,被俘同难的宫嫔们赋诗相赠,其中林顺德《送水云归吴》诗云:“归舟夜泊西兴渡,坐看潮来又潮去。”借汪词送汪,别有一番深意。

“万点灯光”,几句,笔锋一转,由室外之景转写室内。分别从灯光、玉梅、昭君三层落笔。元宵节又称灯节,往日火树银花,灯光锦簇。“羞”字用得好,谓“灯光”也以神州陆沉而权贵们仍沉溺歌舞为羞。“灯光”反衬亡国人的视角和心境。感觉“羞”的不是物,而是人,即作为观照者的词人自己。珠光宝气与万点灯火交相辉映,愈丽愈“羞”,良辰美景,风光不在。“玉梅”两句,梅花凋残,春光不久。东皇,指春神。苏轼《次韵杨公济奉议梅花》中讲:“月地云阶漫一樽,玉奴终不负东昏。”《南史·王茂传》记载,王茂助梁武帝攻占建康,“时东昏(齐明帝,被梁废为东昏侯)妃潘玉儿有国色,……帝乃出之。军主田安启求为妇,玉儿泣曰:”昔者见遇时主,今岂下匹非类。死而后已,义不受辱。‘及见缢,洁美如玉。“苏轼在诗中即以玉儿类比梅花,极言其洁白、坚贞。汪词”玉梅“句,用来暗寓宋朝后妃当此国运将终之时,命运坎坷,怨恨至极。

“昭君”两句,应当系喻指宫嫔。汪元量当时所作《北师驻皋亭山》曾有句讲:“若议和亲休练卒,婵娟剩遣嫁呼韩。”汪元量后作诗《幽州秋日听王昭仪琴》,也有“雪深沙碛王嫱怨,月满关山蔡琰悲”之句,比喻被俘的王昭仪;共同赴难的宫嫔郑惠真《送水云归吴》诗,亦以“琵琶拨尽昭君泣,芦叶吹残蔡琰啼”自喻。弦索,指乐器上的弦,泛指弦乐器,这里即指琵琶。从后妃(玉梅)到宫嫔(昭君),都有末日将至之感。

“离愁卿寄,画楼哀角”则总括后妃、宫嫔,也包括作者自己。腹有满腔离宫之愁,只能寄托在戍楼传来的号角声中以“画”修饰戍楼,用华辞反衬;以“哀”形容角声,相反相成。幽咽角声,恰如为宋王朝奏起了挽歌。元宵佳节而以“哀角”作结,是伤心人的心声。1235年,蒙古南侵。1275年,元军三路逼近临安。次年二月,宋朝投降。帝后被北迁元都。

汪元量时值为宫廷乐师,也同时随行。这首词作为元兵临于城下之时,在其词中也可以看出有一种大厦将倾前夕的危机感。

王清惠词作鉴赏

生平简介

王清惠,度宗昭仪。宋亡徙北,后作女道士,号冲华。存词一首。

●满江红

王清惠

太液芙蓉,浑不似、旧时颜色。

曾记得,春风雨露,玉楼金阙。

名播兰馨妃后里,晕潮莲脸君王侧。

忽一声鼙鼓揭天来,繁华歇。

龙虎散,风云灭。

千古恨,凭谁说?

对山河百二,泪盈襟血。

驿馆夜惊尘土梦,宫车晓辗关山月。

问姮娥、于我肯从容,同圆缺。

王清惠词作鉴赏

王清惠是南宋宫中的昭仪(女官)。她是位才华横溢的女子。1276年正月,元兵攻入临安,南宋灭亡。三月,王清惠随三宫三千人作俘北上。途径北宋时的都城汴梁夷山驿站,勾起王清惠深切地亡国之痛,在驿站墙壁上题了词《满江红》(太液芙蓉)。这首词后被传遍中原。文天祥、邓光荐、汪元量等皆有词相和。

“太液芙蓉,浑不似、旧时颜色”,一声长长的叹息:皇宫太液池中的荷花,原来娇艳无比,但今是昨非,已失去往日颜色。这里以花喻人,指自己已失却往日容颜。太液池,指皇宫的池苑,汉唐两代皇家宫苑内都有太液池。白居易《长恨歌》中有“太液芙蓉未央柳,芙蓉如面柳如眉,对此如何不泪垂”的诗句,唐玄宗时,杨贵妃常在太液池中洗浴。但经过安史之乱后,明皇回到长安,景物依旧,但故人不在,令明皇无限感伤。王清惠以劫后余生的皇宫里的荷花自比,是很符合她的嫔妃身份的。荷花“出污泥而不染”王清惠以此自喻的意思,表明自己立志保全名节的志气。

“曾记得,春风雨露,玉楼金阙。名播兰馨妃后里,晕潮莲脸君王侧。”今日的凄清飘零,自然使她想起往昔的荣华、欢乐。玉楼金阙,雨露承恩,享不尽的荣华富贵。“春风雨露”,用花承春风雨露,喻指人得浩浩皇恩。“玉楼金阙”,借环境渲染景象,从皇宫的富丽堂皇,渲染繁华生活。“名播兰馨妃后里,晕潮莲脸君王侧”,从写花自然过渡到写人,写自己在皇宫里受宠幸的生活。“莲脸”二字,不仅说自己面容美如荷花,又照应前面的“太液芙蓉”。美好的生活总是令人留恋的。对旧日官廷无限眷恋之情,却反衬出今日的可悲。通过文势上的跌宕。写作者感情上的巨变。

“忽一声鼙鼓揭天来,繁华歇。”鼙鼓,军中所击的鼓,借以指军事行动。白居易《长恨歌》中说:“渔阳鼙鼓动地来,惊破霓裳羽衣曲”。忽然一声鼙鼓惊天动地,元兵汹涌而来,直捣临安。使住在深宫里的高贵妃子,猛然发觉,一朝繁华已烟消云散了。“忽一声”突如其来:“揭天来”,元兵的汹涌气势:“繁华歇”,则高度概括德祐之变。“繁华”二字,既指繁华生活,也指逸乐时代。

“龙虎散,风云灭”,由江山巨变,泻出胸中的亡国之恨。南宋朝廷已经土崩瓦解,君臣流散,大势已去。《易经》上有“云从龙,风从虎”的说法。“龙虎散”,指南宋君臣溃散,“风云变”,比喻政治上的威势消失。

“千古恨,凭谁说?对山河百二,泪盈襟血。”山河破碎。人如飘絮。这千古遗恨,凭谁诉。“山河百二”《史记。高祖本纪》中讲关中险要谓:“持戟百万,秦得百二焉。”“山河百二”喻指宋代江山。虽“山河百二”,亦不足恃。这是偏安于江南一隅的南宋王朝犯下的一个大错。王清惠一个红粉佳人,能有词政治见解,亦属可贵。

“驿馆夜惊尘土梦,宫车晓辗关山月。”词人从个人的遭遇写到国家的命运,又回过头来定个人目前的处境。“驿馆”,是古代官办的交通站的旅馆。“尘土梦”,说在旅馆里夜间做梦也是尘土飞扬的一派战乱场景。这两句说明作者是羁旅途中。飞扬的尘土意谓战乱景象。宫妃们饥寒露宿,翻山越岭,驶向花的关塞,征途之苦可想而知。

“问姮娥、于我肯从容,同圆缺。”对王清惠来说,一位“晕潮莲脸君王侧”的皇妃,一朝沦为敌俘。是忍辱求荣?还是保持节操?她仰望天空冰冷的月亮,陷入深深地思考之中:月里嫦娥呀,您容许我追随你,去过同圆缺,共患难的生活吗?

古人曾讲:“作诗,不可以无我”(见清。袁牧《随园诗话》)。诗乃诗人个性之写照。词亦如此。如东坡居士为人洒脱,不拘小节,其诗为豪迈一派。柳永多出入市井,其诗则偏于婉约,写情尤多。清惠的词,艺术个性较为突出,将其婉惜、悲痛、惊恐、凄苦复杂感情,表达得淋漓尽致,既可信,又维妙维肖。文贵有情,这首词传唱良久之原因,盖由于此吧。王清惠作的此词,又是其身分的反映。王清惠毕竟是一位昔日受宠的嫔妃,一个弱女子,此时捏在敌人的手掌心里,能做什么?委身求荣非其所愿,出世而去过清静寂寞的生活,不也是一种反抗么?虽然软弱,但这种反抗不更符合王清惠其人的性格么?后来王清惠就去当女道士,了结了一生。可见她写这首词时,也就是当她“问姮娥、于我肯从容,同圆缺”时,已经打定要脱离尘世。对她而言,这样做实在唯一可行的办法。

袁正真词作鉴赏

生平简介

袁正真,宋旧宫人。存词一首。

●长相思

袁正真

南高峰,北高峰,南北高峰云淡浓。

湖山图画中。

采芙蓉,赏芙蓉,小小红船西复东。

相思无路通。

袁正真词作鉴赏

词人袁正真,本为南宋宫女。1276年,元军破临安,谢太后乞降。不久帝后三宫三千多人迁北上元都。当时身为琴师的词人汪元真三次上书,求为道士而返回江南。在其辞别元都将要南行之际,南宋旧宫人为之贱行,并赋诗相送。袁正真这首词即作于此时。

这首词出于《宋旧宫人诗词》,从这首词的题材、风调,乃至语言,都很像一首描写男女相思的情诗。但实际上这只不过是作者租用的一种形式而已,其深意在于表达作者的亡国之恨和思国之苦。

“南高峰,北高峰”,聪明的作者就巧妙地利用现存的两座山峰的名字领起,起笔通俗、简洁,而又自然地将词引入特定的环境之中。一开篇也就将读者引入词中。南高峰、北高峰,是西湖十景之一。“南北高峰旧往还,芒鞋踏遍两山间”。古住今来多少游人墨客登高怀远留下诗词画卷。烟笼雾绕,云掩双峰,更增添了它的美和浓浓的诗情画意,清代文人直称之为“双峰插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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