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1 / 1)

现在我们必须说一说中世纪一般精神的进一步的进展。

在学者中间所表现出来的,是对于理性对象的无知和完全令人惊异的精神生活的缺乏,同样,在其余的人中、在僧侣中也表现了最可怕的完全无知。

知识的破坏引起了一种变化。

由。。

于天、神圣者被那样地降低了。于是精神便失掉其超出世俗的崇高性,并丧失其对于世俗的精神的优越性了。因为我们看见,真理的超感官的世界、宗教(作为表象的世界)皆为理智等同一切的看法所破坏了。一方面我们看见用哲学的方式研究教义,但也只是发展了形式逻辑的思想,对自在自为地存在着的、绝对的内容予以世俗化。同样,那实际的教会,即所谓存在于地上的天国,却又和世俗的东西妥协了。它(教会)同时是令人起反感地堕落腐化了、被世俗化了。世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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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东西只应是世俗的东西,但是这个世俗的教会却同时要享有神圣的东西的尊严和权威。所以不仅就知识方面说,同样就现实方面看来,教会的统治是完全世俗化了,转而为争权夺利享有财富和土地所有权的机构了。于是世俗的东西和神圣的东西的区别便模糊了,两者妥协起来了,——但并不是采取合理的方式,就教会说来,乃是采取堕落腐化的方式。

令人厌恶的习惯和卑劣的情欲、任性妄为、欢乐无度、贿赂公行、淫荡、贪婪、犯罪逞凶样样都曾经在教会中出现;教会并且建立和确立了一套统治的机构。正是这种超感官的世界在抽象理智方面和在实际教会方面遭受毁坏,不可避免地迫使人离开那个渎亵了至高神圣的庙宇。

为了理解由中世纪到近代的历史的过渡、并理解哲学的观点起见,我们必须进一步指出经院哲学家所采取的并且相互对立着的那些原则以及它们的发展。因为精神的理念在这一种以及相似的方式下,它的心脏好象是被刺穿了,遗留下没有灵魂、没有生命的肢体在那里,就那样由抽象的理智加以处理。这样一来,思维由于为外在性所束缚,也就被歪曲了,而精神在思维中也不复为了精神而活动。那作为基督在地上的统治而存在的教会,是较高的、统治着的力量,有一个外在的存在与它相对立着;因为宗教应该统治那有时间性的东西。教会由于征服了世俗的力量,便成为神权政治,教会本身因而就是世俗的东西,并且是世间上最凶狠、最野蛮的现实。因为国家、政府、法律、财产、社会秩序,——这一切都成为宗教性的合理的特征了,亦即成为本身固定的法则了。世间的等级、阶级、各阶层以及它们不同的职业,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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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一般经院哲学家共同的观点963

及善和恶的等级和阶段,皆被认作有限性、现实性和主观意志的表现的形式。

只有宗教性的东西才被认作无限性的形式。

教会对于一切人间的善的法则皆抛弃不顾,而对于恶和对于恶的惩罚加以永恒化。教会单就其外在的存在而言,也被认作神圣不可侵犯的;对于教会稍有抵触的,都是异端、都是对于神圣事物的侵犯。

与教会有不同的意见,便被处以死刑:就这样对付异端,对付非正统的基督徒,只要他们对那无限多的最空疏、最抽象的教条规定稍有违反,便被处死刑。这种把圣洁的、神圣的、不可侵犯的东西与世俗的利益混合在一起的作风(而那些世俗利益由于不受规律的拘束,便发展成完全任意妄为,犯罪逞凶、毫无限制的荒淫无耻)

,一方面产生了迫害狂,象在土耳其人那里那样,另一方面在普通人之中产生了一种对这种恐怖势力的卑谦和被动的服从。

另一方面,和这种两重化的趋势相反,世俗的成分便自在地精神化起来;换言之,它自在地确立起来,甚至采取通过精神以辩护其自身的方式。宗教所缺乏的,是它的顶点的实际存在,它的首脑的实际的现实性;实际和现实性所缺乏的,是思想、理性的、精神的东西。在十世纪的时候,基督教世界中兴起了建筑教堂的普遍要求,上帝本身并不出现在教堂中,也不能被看见。基督教于渴望赢得现实性的原则作为它本身固有的东西时,提高了它自己。这本身固有的原则并不完全真实地体现在教堂的建筑里、外在的财产里、教会的权力和统治里,也不体现在僧侣、教士、教皇身上;它们都不能充分表达那精神的东西。

教皇或皇帝并不是达赖喇嘛,教皇只是基督的代办。基督既然是已经过去了的存在,便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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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在于人们的记忆和希望之中。因此基督教借寻求这真正的首脑而提高自己;这就是十字军的主要推动力量。基督徒寻求基督的现在、在迦南地寻求他的外部事物、他的足迹、他受难的山、他安葬的坟墓;他们都寻得了,但坟墓就只是坟墓。

“但是你不让他被埋葬在坟墓里,你不愿意一个圣洁的人肉体腐朽。”

不过他们想错了,他们误以为在那里面可以得到满足,误以为这就是他们所真正寻求的东西;他们实在不了解他们自己。

这些圣洁的地方:橄榄山、约旦河、拿撒勒,作为空间的外在的感性的现在、而没有时间的现在,只是过去了的东西、〔单纯的〕记忆,并不是直观、直接的现在。他们在这里所寻到的只是他们自己的死灭、自己的坟墓。他们向来就完全是野蛮人,他们所寻求的不会是普遍的真理,而只是叙利亚和埃及的世界重镇、地球上的中心点和商业的自由往来;拿破仑就是这样做的,当他那时人类已变得合理性了。

所以这些十字军通过他们与回教徒的斗争,并且通过他们自己残暴、苦难和令人厌恶的行为,渐渐意识到在这个问题上他们是欺骗了自己。他们所寻求的东西,他们应该在他们自身之内、在当下的理智中去认取;思维、自己的认识、意愿才是神圣的东西亲临的地方。只要他们所做的事、他们的目的和利益是正当的,他们便可以把它们提高成为普遍的对象,因而它们的实现也是合理性的。世俗的东西是本身就有其普遍性和固定性的,这就是说,它包含着思想、公正、理性在自身之内。

说这个时代一般的历史情况而论,必须指出:一方面我们看见,精神丧失其自我意识的情况、精神不在自身之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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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一般经院哲学家共同的观点173

们精神上居于分裂不安的状态,另一方面我们又看见,政治局势非常稳定,因为它建立在独立性的基础上,而这种独立性已不复仅仅是野蛮的、自私的了。在前面所说的那一种独立性里包含着野蛮的成分,需要使其有所恐惧和畏慑。但是后来法律和秩序出现了。封建制度、农奴制诚然是占统治地位的秩序;但是在其中一切都有一个公正的固定的基础,这就是说,包含着自由的固定的基础。

法权是以自由为根本的,有了法权个人便有其存在,他的地位才得到承认。公正就这样确立起来了,虽说有许多本来应属于国家的东西,仍然被当作私有的财产。这种私有的关系现在就起来与教会的抹煞自我的原则作对。封建君主诚然把出身认作固定不移的,主要的权利都按照出身来规定;但这却与印度人的种姓制不同,而在教会的等级制里每一个出身于最下贱阶级的人都可能达到最高的地位。在意大利和德国,有些城市曾赢得作为“市民共和国”

的权利,并且得到了世俗政权和教会权力的承认。

在尼德兰、佛罗棱萨和莱茵河上的各自由城市都富庶繁荣起来。这样,人们便开始从封建制度摆脱出来,gare)

,但丁的“神曲”就是这样。科学也从事于研究当前的材料。

时代的精神曾经采取了这个转变;它放弃了那灵明的世界,现在直接观看它的当前的世界、它的此岸。随着这样一个变革,经院哲学便消沉了、消失了,因为它和它的思想是在现实界的彼岸。这样一来商业和艺术就结合起来了。在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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术中包含着人从他自身创造出神圣的东西;因为那时的艺术家是如此地虔敬,他们曾经以无我作为他们个人的原则:从主观能力之内产生出艺术表象的也就是他们。

与这点相联系,世间的事物也意识到它有其本身存在的理由,它也在主观自由的基础上确立了自己的原则。个人发挥其积极性于工商业方面;他本人就是自己的证实者和创造者。于是人们就来到了这样一个阶段,自己知道自己是自由的,并争取他们的自由得到承认,并且具有充分的力量为了自己的利益和目的而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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