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1 / 1)

秘书陈丹笛推开律所老板办公室那扇华丽的门,张取寒毫不意外地见到了坐在宽大办公桌后面的韩冽。他正埋头看一份件,右虚握抵在唇边,阳光穿透他背后的落地窗进来,铺洒到他身上,一丝一丝地勾勒着他的发丝,还有他那让人叹绝的俊朗轮廓。

那画面,视觉冲击力十足。

张取寒又在心一叹:感谢他时至今日依旧出色,让她在见到他之后再回忆从前,不至于觉得当初瞎了眼。

杨挫从张取寒身后绕上前先进去,战战兢兢地唤了声:“老大。”

韩冽低低地“嗯”了声。

杨挫缩着脖子小心翼翼地说:“新人……已经来了。”

韩冽依旧“嗯”了声,把里的件搁到一旁,抬眼,视线落到张取寒身上那刻瞳孔骤然紧缩,怒喝:“杨挫!”

杨挫“哎”了声赶紧绕到张取寒前面挡着,忙着解释:“老大你先听我说。这事儿是我哥们托人办的,我寻思着找个行政秘书也没什么难的,刚好我边还有个案子要跟,就没盯着这事儿。我也不知道我哥们找来的是她啊,我要知道我肯定不让她过来哇!老大我真不是故意的你要相信我!”

“让她走。”韩冽吐出掷地有声的个字。

杨挫又犯难起来,嗫嚅恳求:“老大,钱都给人力外包打过去了,她的合同也签了,现在让人走了不合适吧……再说你要人要得急,再找,也没这么快到岗。要不……你就让她先干一个月?算试用?这段时间我这再给你另找一个,我亲自面试,可你也给我点缓冲期,行吗?”

韩冽没有说话。张取寒从杨挫身后探头出来,瞧他。他那张脸冷得跟北极似的。他却吝于看她,冷冽的视线盯在杨挫身上。

“老……老大……你觉得行吗?”杨挫小心地问。

“就她?会干什么?”韩冽嗤道,全是不屑一顾的意味。

这话说得叫张取寒心略略不爽。她找工作虽屡屡不顺,大多是得不到面试的会。她面试的时候,撇去那些暌违她美貌的土豪老板,其他正经公司大都因为她年龄尴尬怕她结婚生子才拒绝,没有像他这样当面嫌弃她无能。

她从知道这律所老板是他那一刻起是不想干了的。可如今他竟敢这么说她,她一贯清傲,咽不下这口闲气。

“韩先生凭什么觉得我不行?”张取寒挑衅地开口。

杨挫立刻闭嘴,闪到一旁,静心观战。

张取寒直视着韩冽,韩冽亦然。

“你行吗?”他阴沉地问。

张取寒自傲地扬眉:“不防试试。”

二人无话,场面僵持着。

杨挫伺而动,及时帮腔:“老大,要不咱就试试吧,反正现在也没别的合适人选。”

韩冽垂眸,像在思考。

杨挫恳求:“老大~”

韩冽抬眸,凛冽的视线分别从杨挫和张取寒的脸上扫过,尔后出声:“陈秘书!”

外面候着的陈丹笛赶紧进来,问:“韩总,有什么吩咐?”

韩冽目光朝张取寒一撇,冷声:“这个月你带她工作。”

“好。”陈丹笛应下来。

“老大,我这就去物色候补人选。”杨挫一溜小跑到了门口,顺便把陈丹笛推出去。张取寒转身,被韩冽叫住了,她转回头问:“还有事?”

“这里有份东西要你签字。”韩冽捞起刚才他看的那份件往前一丢,件夹上的金属环扣砸在大理石桌面上发出脆响。

张取寒走过去,拾起件夹看过,是一份分期付款协议书,讲的是律师费那事儿。她看后好笑,掀起眼皮看向他。

“怕我赖账?”

“谨慎点儿好。”

他把一支放到桌前,她拾起在件上签字,交还给他。双撑着他办公桌俯身,粲然美眸泛着嘲讽地笑意,轻飘飘道:“韩先生打得一好算盘,我从你这里赚了钱还要还回到你那里去,佩服佩服。”

韩冽把件夹扔到桌上,冷淡道:“你首先要能赚得到。”

张取寒哼了声:“走着瞧。”

她从容转身,走到门口的时候又回头,冲他摆了摆:“老板,以后我有什么做不到的地方还请海涵喽。”

韩冽依旧冷着脸,沉声:“出去的时候把门关好。”

张取寒翻了个白眼,顺把门带上。

门关上那一刻韩冽整个人松懈在人体工程椅里,扛了这么久,让他觉得疲惫。

他揉了揉眉心,胳膊一伸捞起那份件,垂眸于刚写下的“张取寒”字,字迹乍看隽秀洒脱,细看暗藏钢骨,就像她的人。

他仰头,后颈靠到了颈枕上,把那份件举起,让那个字轻轻落在唇上,细吻。

一份工作合同,一份付款协议,能绑得住她吗?

叹息从薄唇间溢出。

绑不住,也得绑!

张取寒入职后,陈丹笛即刻把地教她。韩冽的专属行政秘书工作,都是些琐碎的跑腿打杂记录之类的事儿,张取寒不觉得有什么难度,陈丹笛却特别认真,一条一条再叮嘱生怕张取寒初次接搞砸。

“韩总每天早晨九点钟到,所以你要提前过来给他煮咖啡。他不喜欢外面连锁店的咖啡,公司休息室有他专用的蓝山咖啡,我会教你用咖啡。要在他桌上摆两瓶依云,要冰镇的,水温控制在零上4摄氏度。报纸从前台取,你要按照顺序在他桌上摆好,从左到右依次是《国际时讯》《环球时报》《南方周末》……顺序千万不能乱哦,我待会儿帮你写下来。你要每天检查他钢里的墨水,用到剩下1/4的时候一定要加墨,否则他会发火。还有……”

张取寒不得不打断陈丹笛的叙述,问她:“我怎么控制矿泉水的温度在4摄氏度?”

“有冰浴机,我会教你用。”陈丹笛认真地说。

“那玩意放在哪里?他办公桌上?”

“冰浴机在休息室里,所以你要留意他什么时候进来,他走进律所的时候你要立刻把矿泉水拿出来放到他桌上。”

“他怎么知道是不是4摄氏度?”

“他就是知道。韩总超厉害的!”

这敬仰的口气,莫不是斯德哥尔摩综合症?

张取寒拧眉瞧着有一张苹果脸的陈丹笛,小丫头生得粉嫩可爱讨人喜欢,又踏实肯干认真负责任,可好好的孩子怎么就病了呢?

“你觉得你们韩总人怎么样?”她问。

陈丹笛叹息:“跟你讲哦,我一年前刚来的时候差点被韩总迷死,我一看到他脑子里全是车,川流不息,可一周后我就幻灭了。”

“他欺负你了?”

陈丹笛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不是不是,是韩总他太优秀了,我压根高攀不上!”

这种偏执的强迫症他优秀的点在哪里?看样子孩子病得不轻啊。

张取寒暗暗叹息。

“这是工作手册,这是工作注意事项,这是备忘录,你先看一下。”陈丹笛连给了张取寒三个本子,把剩下一大摞文件仔细整理好推到自己办公桌一旁,说,“其他工作等你熟悉了这些后我再教给你。”

“你自己做了这么多?”张取寒瞧着腿上的三个厚本子。

“对啊!韩总也夸我能干呢!”陈丹笛得意得很。

“是能干。”张取寒僵硬地笑,“真棒。”

“谢谢!”陈丹笛甜甜地说。

算了,病入膏肓,没救了。

张取寒把三个本子收好,去自己的工位了。

在新工作岗位适应了半天,中午的时候赵柬过来了。

张取寒正托着下巴看工作手册,赵柬凑过来敲她的桌子。她抬头,看到一张帅气但是幸灾乐祸的脸。

“妹妹,怎么落魄到干这个了?”赵柬乐颠颠地问。

“乐意。”张取寒翻个白眼,低头继续看手册。

赵柬兀自开心到不行,跟陈丹笛打过招呼后推开门钻进韩冽办公室。张取寒没再理会他,陈丹笛凑过来问:“你跟小赵总认识?”

张取寒懒懒地:“嗯。”

“你竟然会认识他?!”陈丹笛惊叫。

张取寒掀起眼皮:“怎么?认识他很奇怪?”

陈丹笛用力点头:“能跟小赵总认识,证明你也是很厉害的人呀。”

“我?”张取寒瞟了陈丹笛一眼,小丫头满眼的八卦欲蓄势待发,随口说,“我跟他在夜店认识的。”

陈丹笛:“哦~~”这一声里藏了很多不可言说的瑰丽猜测以及内涵。

这傻孩子是误会什么了。

张取寒故意笑着冲陈丹笛眨眨眼:“替我保密哦。”

“好!”

两人正头碰着头说话,一声清脆的咳嗽从头:“李主管你可以进去了。”待美人进了办公室,陈丹笛小声跟张取寒说:“她叫李颖,是人资部的主管,她人有点儿难相处,不过你不要怕,只要别让她在考勤上抓到把柄,她管不到咱们俩。”

她竟然这么快就有同盟军了?真是个单纯可爱的孩子。张取寒笑着点了点头。

她倒是佩服韩冽用人的眼光,这陈丹笛聪明但憨直,知世故又不世故,倒是放在秘书职务上的好选择。反观她,不驯难以驾驭,难怪他会不想用她。

想到此,她隐隐生了恶作剧的心理。

没几分钟李颖从办公室出来,脸上带着薄忿扬长而去。陈丹笛又跟张取寒嘀咕:“肯定是说了什么韩总不同意。”

“怎么知道?”

“她常跟韩总叫板。”

这么刚?张取寒挑眉。她喜欢。

又过了一阵,赵柬从屋里晃荡出来,挨到张取寒桌前吊儿郎当地说:“妹妹,肯赏脸陪哥哥吃个午餐吗?”

“吃什么?”张取寒问。

赵柬手一挥:“随便你高兴。”

张取寒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对赵柬说:“五分钟后下班。”

“得了!还等什么五分钟啊!”赵柬转身朝后面说,“你秘书我带走了啊,跟你说一声,下午晚会儿给你送回来。不许扣工资啊。”

张取寒顺着赵柬的目光看去,韩冽正立在门口。他没给出回应,而是转头吩咐陈丹笛:“叫份外卖。”陈丹笛应了,立刻拿起电话摁号码。韩冽转身进屋,赵柬喊了他一声,他停下。

“花的事儿我就不跟你算账了。涂滟那边你去给我解释下。”赵柬说。

韩冽沉默地背对二人,点头,进屋,关门。

张取寒问:“花?”

赵柬胳膊一伸把张取寒从座位里捞起来,揽着她就朝外走,嘴上胡乱嘟囔:“花卷馒头小笼包,咱吃什么?”

“韩国烤肉。”张取寒定了调子。

“成,就韩国烤肉!”赵柬说。

二人驱车到韩国城,在一家价格不菲的烤肉店里包下一个包厢。四门合拢,盘腿坐在温暖的炕上,两人之间摆一张带烤肉架的小炕桌,赵柬亲自动手为张取寒服务,把五花肉牛舌肋排放在烤架上,在炭火的烘烤下各种肉类滋滋作响,香气四溢。张取寒双手托着下巴看着,直咽口水。

“我真没想到你会答应给韩冽做事。”赵柬直摇头。

“我也没想到。”张取寒说。所谓世事难料,她一时冲动之下就上了,事后回想也觉得莽撞。不过她这人向来说得出做得到,既然应了就要做好。不过一个月而已,到时若觉得不好,她拍屁股走人就是。

赵柬把烤好的五花肉放到张取寒盘中,张取寒立刻夹起来吃,太烫,她直呵气却舍不得吐出来。赵柬嘲笑她:“你是几年没吃肉了?”

“缺钱。”张取寒嚼得很香。

劳动仲裁的钱她都捐给了福利院,有了花店的工作后她依旧过得省检,除了自己吃饭和给十三买猫砂买猫粮的食材,多的也全捐出去了。她对吃穿要求甚低,能填饱肚子就行。十三跟着她也很争气,别家的猫吃猫粮猫罐头各种零食营养膏,十三吃她用边角料小鱼小虾做的自制猫粮,愣是吃得膘肥体壮靠过硬的战斗力成了那片街区猫界一霸,整条街的小母猫都填充了它的后宫。

不过她省检不代表她不喜欢吃好东西,一份生猛海鲜跟一份青菜豆腐摆在眼前的时候,她还是会把筷子伸向前者。

“缺钱跟我舅舅说呀,还不是你要多少他就给你多少?”赵柬往张取寒盘里夹烤好的排骨。

“他又不是我什么人,我为什么跟他要钱?”张取寒翻个白眼。

“你这女儿虽是干的,他心里可是把你当成他亲生女儿。”

“他愿意自作多情跟我没关系。”

赵柬呵呵直笑,赞道:“你别说,我还就喜欢你六亲不认的这个劲儿。”

“你不是喜欢江之蝶吗?”张取寒咬着排骨说话也含含糊糊。

“谁?”赵柬眨巴眨巴眼,想了一会儿才说,“她啊,我跟她早完了。我现在是有主的了。”

张取寒一口咬在骨头上,抬眸看赵柬。

“认真的?”

“不能再真!”赵柬捏着拳头用力砸向胸口,咚咚两下。

“哪家的良家妇女这么倒霉嫁给你?”张取寒吐槽。

“说什么呢你?!”赵柬不乐意。

“你自己心里有数。”张取寒嗤道,继续啃排骨。

小赵总此人,花名在外,不知跟多少明星名媛网红传过绯闻,江小花不过是沧海一粟,张取寒本就没指望这朵黑心小白花能跟赵柬修成正果。可转念一想,赵柬退出去了,那韩冽岂不是得偿所愿?

他跟江小花……张取寒停下啃排骨的动作,想了一会儿那两人在一起的画面,用力啃下一块肉来,眯着眼嚼着。

她总觉得他应该跟林慕安那种有学识有品位性格好的大家闺秀在一起。因为他并不是一个好相处的人,需要一个温和宽容的妻子来包容他。可他竟然会喜欢一个娱乐圈的小姑娘?

那让她有种被辜负的感觉。

“我听说韩冽在追江之蝶。”赵柬说。

“他上个月天天到我的花店买花送她,我亲手帮他包了三十束鲜花。”张取寒啃着排骨说。

赵柬又夹了几块五花肉到她盘里,盯着她问:“怎么说也是你的老情人,你心里真一点感觉都没有?”

张取寒拿了张餐巾纸抹了抹嘴角的油,抬头对赵柬说:“再要一份排骨吧,真的很好吃!”

午餐之后赵柬把张取寒送回了律所,陈丹笛拽着张取寒到角落小声:“他们都在传你跟小赵总的关系不一般,可不是我说的哦。”

赵柬大张旗鼓地把她领走,律所里的人又不是瞎子。

“我知道。”张取寒揽着陈丹笛的肩往回走,“其实你想多了,我跟他只是普通朋友。”

“我还跟你说个事儿。”

“嗯?”

“他们想在今晚给你办一场迎新宴。”

张取寒没料到赵柬来一趟会给自己带来一场隆重而热烈的迎新宴。她虽为人凉薄不喜热闹,可起码的人情世故还是懂的。到公司的第一次聚餐,主角还是她,不好拂了人家的面子,所以她欣然前往。

晚饭订在一家中餐厅,四个部门的主管都到了,另有一些年轻的律师职员陪着。十几个人围坐在大圆桌前,走的还是敬酒说客套话那路数,由主管们主讲,众年轻人捧哏,倒也热热闹闹。吃完饭又去了ktv,这下子年轻人们的优势得以发挥,唱歌喝酒划拳玩游戏,玩得不亦乐乎。

张取寒本来坐在沙发一角默默喝酒观战,被陈丹笛拖过去跟一群人一起玩喝酒色子。色子上写着一些惩罚项目,比如“左饮一杯”“右饮两杯”“自饮一杯”这类,最刺激的是有一面刻着“左亲一下”,摇出来必须嘴对嘴亲,若是不从就两人各罚三杯。一群人围成一圈,每个人投一次,酒喝得畅快,大家也快乐。以张取寒的酒量自然不怵这个,索性跟他们玩在一起。

杨挫抱着色盅猛晃,摁到桌上后开盖,赫然“左亲一下”。杨挫左边坐着的是那名在电梯里跟张取寒搭讪的大男孩,大学刚毕业的实习律师,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杨挫抱过去怼上一嘴,恶心得孩子蹦起来用手背猛擦。众人笑成一团,直说杨挫把人家初吻夺走了,大男孩捂着嘴眼泪汪汪地冲出了ktv,杨挫笑得滚到了地板上。

有人把杨挫从地板上拉起来,问:“杨挫,老大什么时候过来?”

“马上马上。”杨挫随口回答。

“他是不来了吧?”

“不会。他说会来。”

“杨挫,听说老大在追一个娱乐圈的小明星,是真的吗?”

“老大追谁我怎么知道?”杨挫反唇相讥。

“你不是老大最得力的干将吗?你不知道谁知道?”

杨挫眼珠转了几转,食指抵在唇边从左嘘到右:“别瞎传啊,时候到了老大自然会说。”

“原来这就是你说的老板娘啊!”

杨挫抱起色盅高声:“不说不说了,继续玩。走了一个咱重新开始啊,我来第一个!”

人都喝多了,跟着闹,疯了一样。张取寒觉得有些晕,她咬着牙签上插的西瓜,琢磨着待会儿找个由头离开。

“哎!韩总您来了!”财务部主管正深情唱着老歌,第一个发现推门进来的韩冽,大嗓门从麦克风进去从音响出来。

韩冽的到来就像冬季的冷风过境,屋里没了人声,大家都停下手边的游戏,连最醉的都打个激灵坐起来,只有老歌伴奏的音乐声。

杨挫吐掉嘴里的牙签蹦起来喊:“老大!来这边!一起玩色子!”

大家眼巴巴地望着韩冽,因为从未见他跟大伙儿娱乐,心里都没底。

韩冽缓步走来,张取寒身边是刚才跑走那名大男孩的位子,他自然坐下来,把西装外套脱下,叠得十分归整,放到旁边沙发上,尔后用食指勾住领带扣左右拉松,两肘隔在膝上,勾着嘴角问:“怎么玩?”说话的声音依旧是缓缓的,不疾不徐的,仿佛带着滋滋电流,入耳又苏又熨帖。

张取寒微微眯起眼。他来了,她就不好走了。总不能老板刚来新进员工就跑吧?这样针对性就有点儿明显了,律所这间小庙不定会编出多少是非。

游戏规则很简单,韩冽很快跟众人玩在了一起。大家从未跟韩冽一起玩乐过,一开始都抱着敬畏之心,后来看韩冽也没什么架子,虽然依旧显得冷淡些,可看得出来他是愿意跟着一起玩儿的。又加上喝了点酒,酒壮怂人胆,慢慢地结成统一战线想要整韩冽。

万年难得一次整老板的机会,谁不用谁傻子!

无奈韩冽运气极好,左右两边的杨挫和张取寒摇出的色子全是自己喝,而韩冽摇色子又都是他们二人喝,入座半小时了韩冽依旧滴酒未沾,杨挫喝趴下了,被抬到沙发里眯着去了。张取寒也觉得更晕。

她目含怨怼地瞪向身旁的他,他勾了个意味不明的浅笑回她。她翻个白眼冷哼一声别开头,他拿起色盅,在空中晃动。

色子撞击色盅叮当作响,众人齐心高喊:“自饮,自饮,自饮!”

色盅被放到桌上,韩冽的长指覆在盅盖上,微微勾着嘴角,睥睨众人。众人发了疯似地喊:“开!开!开!”

张取寒忍不住也把注意力放在他的手指落下处。

“开啊!开啊!”已经喊破音了,旁边玩其他游戏的人也都停下聚过来。

色盅骤然掀开,色子朝上的那面上,刻着四个字“左亲一下”。

众人“嗷”一声沸腾了,像群神经病一样喊:“亲!亲!亲!”

韩冽微微偏头,默默地看着张取寒。

张取寒有些醉,揉揉眼,俯身靠近那颗色子用力看了看,确定是那四个字无疑。她也转头看着韩冽。

屋里光线昏暗,天花板上的镭射灯球转得欢快,各种光斑从他眼睛上滑过,压根看不清他眼底的神色。

两人对视良久。

众人改口喊:“不亲罚三杯!不亲罚三杯!”

张取寒坐直了身子,手朝桌上的酒杯伸过去。手指刚触到挂着冷凝水珠的杯壁,下巴被捏住抬起,一双温热柔软的薄唇覆了上来。

她下意识闭上眼,鼻间全是他的气味,热烈、干燥、松香味的尾调。耳边众人疯狂的尖叫糊成一团,像雷声,像雪崩。

她习惯性地张开了唇,感觉到捏她下巴的手指紧了紧,他的舌便窜入她的口中。

作者有话要说: 细纲顺畅,开始发力~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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