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常葆山(1 / 1)

唐糖正问秦骁虎,怎的城中买卖做着,却忽而混去了北疆,还拜了将军?

四虎子有些不好意思:“小包子,其实当年,虎子哥哥我是骗了你的!我原是秦家收养的孩子,我那生身父亲原是镇远将军麾下一名小小参将,于我出生那年战死北疆。当年叔父将我寄养在孟州的三十里铺,到了我十七岁那年,也就是你我分别那年,他才来到山中,将哥哥我接去了他的身边。”

唐糖恍悟着正点头,原来人家也是子承父业呢。

背后纪陶的声音很清冷:“令叔父名唤孙晋泽,孙晋泽将军如今乃是镇北将军麾下的明威将军。小将军原名孙飞虎,令尊孙晋谋更非什么北疆小参将,他当年拜至宣威大将军。您该知道令尊并非战死,二十五年前,他领小支先锋军入昆仑雪域,却不料在那里离奇失踪,我说得可对?”

秦骁虎人极老实,面上一阵青红:“我父亲的事情,我也只是听叔父讲过一些皮毛,知道得其实并不十分详细……敢问您是?”

最诧异的当属唐糖,她一向还道纪陶是故意不记得人家秦骁虎的大名,不想他真有个名字叫孙飞虎!他作甚对别人家的事情如数家珍?

“父亲,上回的小猪仔我是会画了,可母亲说那尾巴太过难看,您能再来教我一教么?”

纪刀刀见父亲神色不佳步入后院,生怕他开罪了母亲的贵客,这时候是冲出解围来的。

不过纪陶未接刀刀的话。

秦骁虎许是一路也听了不少纪二恶名,秉着礼节致意道:“原来您就是小包……糖糖的……呃,纪大人幸会。敢问您怎知我家那么多事?”

“哼,道听途说。”

纪陶面上未作明复,却别有用心地留人用饭喝酒,秦骁虎是个豪爽性子,推辞不过,反被纪陶一气灌了个酩酊。

席间纪陶除却问到许多孙晋泽的近况,还装作不经意提起那唐府后山的藏宝山。

秦骁虎喝得双颊嫣红,忆及往事的样子,落在纪陶的眼里,那就叫做一脸蜜意:“藏宝山就是藏宝山,小伙伴都知道啊。小包子从山里回家很有些路程,我便驼她归去,她抱着我的脑袋就好了。”

唐糖欲插言解释,反被纪陶在下头擒住了手:“她水性极好。”

秦骁虎大笑着摆手:“什么呀,那时候她还是只旱鸭子,是后来才求着我教的。这个小闷包,她也不懂得开口求人,我不教她,她便挂在我脖子上挠痒痒,撵都撵不走。”

纪陶一声不吭,闷闷灌了一杯下肚。

秦骁虎喝得更大,纪陶问起唐糖还是个小婴孩的时候,四虎子摸摸他自己的鼻子:“你知道我为什么唤她小包子?小包子生出来的时候,皮肤几乎透明,像块剔透的软玉,鼻子却是皱在一块儿的,就像一个包子褶,太可笑了哈哈哈。”

纪陶索性灌了自己整整一壶。

秦骁虎喝得眼前人影重重:“纪大人好酒量,一口气喝三……三壶。”

唐糖席上不好发作,夜里客归,她亦跟着纪陶回了书房,方才怨道:“三爷欺负人,真是不动声色呢。三爷海量,四虎子酒量没法同您比;这也罢了,三爷道听途说,便将人家的族谱都弄清楚了。人家想知的家事没问出几何,您倒从人家身上套问了一席孙晋泽将军的近闻!”

“我欺侮人了?是他我便问不得的是么?每一句可都是孙飞虎自愿告诉我的。”

纪陶面色虽然不好,依然伏去了榻上乖乖待着,等了半天,唐糖未前去替他查伤,却立在门前忆起一档子事来:“这么想一想,这位孙晋泽将军,我十一岁那年好像也是见过的。他还问了我一些奇奇怪怪的问题。”

“什么问题?”

“问我身上若是划伤跌伤,是不是很快就好了?”

“你怎么答的?”

“我又不怎么受伤,只答说不知道。我记得写信给你提过的,我每每思及此事,也觉得离奇,因为你也知道的,我但凡受了伤……好得确然挺快的,而且根本就不留疤。纪陶,你说我是不是真是被什么人给盯上了,我会不会成为什么人的药引子?”

纪陶没答,想了会儿却问:“这事你给孙飞虎写信,想必也说了罢?”

他一逃避问题,唐糖就觉得不快:“你喝多了。我给他写什么信?”

“你过来。”

“来作甚?”

“既知我喝多了,你来喂点水我喝。”

“不喂,你今夜一劲欺侮我的朋友,全然不给我面子。”

纪陶以为她心疼秦将军,更是来气:“你去问孙飞虎,看他是不是也这么想。”

“三爷:“我看过了你待怎样!”

“那我……”

“你怎么了?你的心意我已然十分明白。糖糖就是熊孩子一个,屁颠颠跟在三哥身后,想逗弄了就逗弄一会儿,逗过了头了随便哄骗两句,哄烦了不想拖这么条尾巴了,管我身在火里海里,头也不回便可忘了是罢?三哥为人向来八面玲珑,大约也从不习惯开罪一个人,故而本来觉得苟且着其实也挺好,此番不幸为我识破了假扮的身份,也只好每日先敷衍着得过且过,日子久了再行计较。不就是这个样子?”

纪陶顿了半刻,声音悲凉:“你真这么想?”

“是你就是这么想的!喜欢孩子是么?反正你有刀刀,要真执意要一个亲生的,待你当了那劳什子驸马,赶紧与你那聪颖可爱又贤淑成熟的赵思凡殿下生一个去!”

“那桩婚约……”纪陶急辩,可唐糖根本不得工夫听,撒开腿早跑了。

**

圆月皎皎,夜色冰凉。

赵思危真是个厉害家伙,他无心作的几句蛊惑,竟能起到这样要命的作用。话偏是从她唐糖自己口里说的,又压根怪不得人家。

她本意真的只是想问一问纪陶肯不肯陪他再往一趟孟州,结果出门之事只字未提,好端端却将人给伤了。不然他不会第二天清晨连个照面都不打,便出了府。

唐糖其实昨夜一离去便悔了,有许多话她是恨极了说的,有好些分明就是醋意熏心脱口而出,根本未假思索。

本着修好之意,她这天先去会仙楼跑了一遭。裘宝旸本来气色恹恹,看见她手中提的酒壶,泪都淌下来:“你一直都说纪陶没死,祭的什么酒,不吉利的。哥可一直听你的话,再没给他买过,你倒好,忽然下了这样的血本,买了他最爱的玉醑酒!你是不是得了什么确实的消息?你告诉哥,哥早有准备,什么消息都可以挺住的。”

唐糖看他落寞,强忍着没告诉他:“没有,我就是馋了……自己想喝。”

“自己想喝?哦,哥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

“你都知道了罢,哥怕挨你骂,又说我胡传假消息,故而昨天没过府去找你。其实哥传的哪条消息是假的?你也别太在意,那种势力小人,他肯攀那样的高枝,就是放过了你,是你的福气……就不知思凡怎么会应下,真是应了那句话,好白菜都让猪拱了。”

唐糖莫名其妙:“什么乱七八糟的。”

“借酒浇愁愁更愁,你我也算同病相怜,那么好的酒万别糟践了,哥陪你同饮!”

“究竟怎么回事,我真的不知道。”

“也是……此事十分秘密,除非纪二亲口告诉你,哥量他没这个脸!不过,不知道你还去买的哪门子酒?”

“到底何事?”

“纪二托梁王殿下做媒,下月初就要迎娶思凡,更无稽的是陛下居然也已首肯,近日就会下旨颁诏!哥竟是不明白,思凡睹物思人、执迷其中,梁王和陛下的脑袋也竟被糊住了么!”

唐糖看他满口胡言,怜悯地摇了摇头。

裘宝旸根本不理:“娘的,不管我们愿意不愿意,纪二他还是不是人?你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他又打算怎么处置你?”

“你别是吃错什么药了罢。”唐糖怎么看他怎么不对劲,提酒抱头跑了。

裘宝旸在身后唤:“这真是思凡亲口说的……”

回府纪陶仍是未归,纪方却来书房请唐糖即刻过西院,说是老太爷有话交代。

除却头天来时迫她成婚冲喜,从来未曾如此郑重其事的样子。

作者有话要说: 纪大人:大纲菌你又出的什么幺蛾子,这是我让你办的事么?娶赵思凡?

大纲菌:主角要沉得住气,不破不立,不编个故事让她拆了你,你那么大的人,她怎么吃得成你?且等着好戏罢

纪大人:我呸,我都上你一百回当了

大纲菌:现在打退堂鼓也可以啊,记住尼老婆在我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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