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结局(1 / 1)

我慢慢转头看向那个侍卫统领, 问:“七皇子回来了吗?”

侍卫统领抬首看我一眼, 恭声答道:“平乐王三天前已回宫。”

“嗯。”我说, 不知道白相与看见我跑回宫找他,他是高兴还是生气?

我正欲下马。

那侍卫统领突然说道:“今日下午, 皇上和平乐王出了皇宫, 去了城外的西军营, 现在还未归来。”

我立即掉转马头,又冲出城, 去西军营。

到了西军营, 一列列的士兵挥汗如雨, 正在场地上互相比拼武艺。

一个负责操演军队的将军看见一匹马急冲进来, 厉喝一声,举手做了一个手势, 士兵们马上放下手中的刀枪, 分散到两旁。

我勒马停在那个将军面前,看那将军的表情显然不认得我。我下马, 未来得及开口,一个尖细的声音传过来道:“是小公主!小公主回来了!”

我看去,是一个我不认得的太监一脸喜色的跑过来,就跪倒我面前说道:“奴才是跟随在皇上身边服侍的, 给小公主请安!”

我说:“起来吧。”

“皇上和平乐王在烽火台上, 奴才这就带您去见皇上。”那个太监说。

不用这个太监带,我四处张望,已看见有两个人影站立在烽火台上。

“哎, 公主,您等等奴才呀!”

那太监连忙追上我。

我登上了烽火台,那个太监还在后面不住叫唤:“小公主!小公主!您等等奴才呀!”

那两个在我生命中不可或缺的男子,本在眺望着远方,听见身后的动静,一齐回过身来。

白倾和白相与手中都端着一杯酒,而白倾的另一只手,正握住白相与的手臂。他们的眼睛里,有着血脉相连的亲情,看见是我来了,一起对我微笑了。

这两个风华绝代的男子,在他们的身后,是平原绿野,江山如画。

我眼眶渐渐湿润,也笑了。

我正想走向他们,忽然腹中一阵剧痛,我昏倒了过去。

我清醒过来,已躺在留离宫的寝室床上。

白相与守在床前,看见我醒过来,握住我的一只手,“冷冷。”

我浑身感到说不出的虚弱,问:“我怎么、怎么昏过去了?”

白相与眼中露出疼惜之色,“冷冷,太医说你动了胎气。”

“什么?”

我彻底呆住。

白相与眉眼间浮现盈盈笑意,倾身在我额头上一吻,“冷冷,你有了两个月的身孕。”

我眨眨眼睛,仍是不可置信。

白相与扶我起身,拥我在怀中,语声疼惜不已:“傻冷冷,这两千里的路途,你就这么一个人骑着马跑回来了。”

我抬起脸,说:“还不是你先欺骗我。”

白相与叹息:“我再也不会欺骗你了,本是不想让你担心受怕。”

“哼。”

白相与一手抱着我的肩膀,一手放在我的腹部上。

我的手放他手上,轻轻问:“我肚子里真的有孩子了?”

“嗯,我们的孩子。”

“哦……”我抱住他腰,低声说:“我实在是害怕才跑回来的。”

“冷冷。”

白相与抱我更紧些。

两人默默温存。

白相与突然说:“我错了。”

我眼睛动了动,问:“你做错什么了?”

白相与牵起我的一只手放在唇上吻了吻,柔声说:“我该从小就对你好,冷冷。”

我一楞。他怎么就想到小时候去了?

“我不该太骄傲,小时候当你认错我的时候,我该主动告诉你我是白倾的弟弟,问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梅园玩。冷冷,我从小就喜欢上你,所以我不能接受你喜欢的是白倾。”

我笑了:“这才是小时候你不待见我的真正原因?我竟然就这样得罪你了。”

白相与也微笑:“我以为我喜欢你,你也应该喜欢我,但你总是一看见我就躲,像我要吃掉你一样,躲到白倾身后寻求保护。”

我说:“那我也告诉你一个小时候的秘密,你肯定不知道。”

“什么?”

“其实除了我,也没有几个公主皇子真正喜欢你的,你样样优秀得让人讨厌,好像只有你才配当父皇的孩子一样。”

我声音一滞,突然忆起童年那些似乎微不足道的旧事,却在今日慢慢地清晰记忆起来,我慢慢说:“我曾经撞见有几个大皇子联合起来,要给你一些苦头吃,要你领教领教他们的厉害。他们叫白倾把你这个弟弟诱骗到御花园假山后的山石洞里去,可是白倾没有答应他们。他们教训不成你,恼羞成怒,就把白倾揍了一顿,还推进水池里,幸好那水池子水不深。后来还是我搀扶着白倾回去了。”

我说完,不说话了。

白相与也沉默了。

爱情、亲情、友情。

相与,当我们这一生快要走完时,回忆起这一生,是不是应该尽量不要留下遗憾?

“冷冷。”白相与轻轻说:“我从未想过,我的骄傲,也伤害过别人,伤害过你。”

我亦轻轻地答:“你没有伤害过我,因为我爱你,在你身边,我只感到幸福。”

“冷冷。”白相与抱着我,在我耳边说:“我去找林越,把他找回来。”

我眨一眨眼睛,泪水掉下,滴落他的胸口上。

我要和白相与成亲了。

宫中无一人反对这门亲事。

白相与带我去给他的母后请安。

舒太后果真生了一场大病,形容憔悴,本就是很纤瘦的美人,现在更是病骨支离。两三年的光景,她苍老了很多。原来岁月不曾眷顾任何人。

但她对我一向冷冷淡淡的态度有了转变。

“哀家知你们不愿待在宫中,但这次回来多留一些时日吧,毕竟哀家见你们一次,就少一次了。”

舒太后从怀中取出一长命锁,亲手戴到我脖子上,“哀家年幼时体弱多病,这是哀家的娘亲到寺庙里求来的长命锁,愿能保佑你一生平安,也保佑你腹中的孩儿平安。”

“谢谢太后。”我小心说。

舒太后露出温柔可亲的笑容:“你唤哀家做什么?”

我垂下脑袋,“谢、谢谢母后。”

白倾送了我一件结婚礼物。

是一袭华丽的嫁衣。

白倾微笑说:“十五,让朕为你和七弟主持一场婚礼吧。”

在我大婚这日,吴净和苏由信终于赶回来参加我的婚礼。

而作为我最好的朋友,在我大婚这一日,吴净却难展笑颜,因为她终于明白了苏由信不肯娶她的真正原因。

这是关于七伤谷的一段往事。

苏由信的父亲确实是昔年令人闻风丧胆的毒王苏枕梦。苏枕梦制毒成痴,又像一个永远长不大的孩子,当了爹也一样。苏枕梦老是不服气吴凉总是能够化解他制作的各种奇毒,经常孩子也不管,自己躲起来研制毒物。但吴凉从未对此责备过苏枕梦一句。

当年苏枕梦为了制作一种失传已久的灭城毒,在碧溪崖的岩洞里饲养了上千只毒蜘蛛,就是为了从蜘蛛身上提取毒液。苏由信五岁时,因为苏枕梦经常不着家,苏由信又知道爹在哪里,所以趁着吴凉一个不注意,自己偷偷溜去碧溪崖找爹。

不可挽回的祸事就是那样酿成了。

那些毒蜘蛛平时都是由苏枕梦喂食的,那天苏枕梦耽误了喂食的时辰,它们就把他的儿子当成了食物。苏枕梦和吴凉赶到时,苏由信已经倒下,毒蜘蛛覆盖了苏枕梦弱小的身子,它们在吃他的肉,喝他的血,同时将毒液渗入苏由信体内。

这灾祸对苏枕梦和吴凉的打击无疑是巨大的,苏枕梦把碧溪崖岩洞里的毒蜘蛛一把火全烧死了,那本是他一生的心血,可付出任何代价都换不回他儿子的健康了。他们夫妇二人痛不欲生,日日夜夜守着他们唯一的孩子,他们发誓再也不离开他们的孩子片刻,要一直守着他,直到他长大成人,娶妻生子。他们本是天底下最高明的大夫,可那一刻他们唯一能想到拯救他们孩子的办法,似乎只剩下祈求上苍垂怜他们的孩子。

那一夜暴雨如注,似乎也是苏由信的最后一夜,可他才五岁,生命就要结束了。

吴凉已经五天五夜没合过眼睛,她没有哭过,她本就是一个很坚强的女子。但吴凉终于支撑不住昏倒过去。她醒过来时,已是第二天天亮。

她的儿子没有死,死去的是苏枕梦。他把他身上全部的鲜血换给了他的儿子。苏由信暂时存活了下来,但已侵入五脏六腑的蜘蛛毒素,已经成为了苏由信身体的一部分,永远都不可能清除得了了。那些可怕的毒素将折磨苏由信一辈子,更可怕的是那些诅咒一般的毒素不知何时便会彻底爆发出来夺走苏由信的生命。

苏枕梦死后,吴凉独自承受巨大的悲痛,将苏由信抚养长大,又不放弃救治从谷外来求医的病人,年复一年,终于积劳成疾,熬尽心血,也早早的撒手人寰了。

苏由信不肯娶吴净为妻的原因,简而言之就是一句话:怕哪天就让吴净当了寡妇。

不过苏由信又用一副生死各安天命的态度表示,他认为他还有二三十年的活头。

听完这个真相,我成亲的紧张、喜悦之情全部打消,久久不能接受这个事实,问:“那、那怎么办?”

“怎么办?还能怎么办?”没想到吴净也把生死看得那么淡薄,上一刻还愁眉不展,下一刻就跟着几个宫女一起兴致勃勃地给我上新娘妆,“等他死了,我就把他尸身带回圣雪山,那里的积雪千年万年不化,可保他的尸身千年万年不腐坏。”

“然、然后呢?”

“然后?”吴净正用一根纤纤玉指给我嘴唇涂抹上鲜红的唇脂,轻描淡写地回答:“然后我就不下山了。来,冷冷,笑一笑,今日你成亲呢。”

我怎笑得出来?想安慰吴净几句,可现在苏由信还好生生的活着。我最后想到白倾,只有叹息一声。白倾的爱情,注定得不到吴净的任何回应了。即使他身为皇帝,他爱上的这个女子,不仅是全天下最美丽的女子,也是全天下最不可能跟任何人屈服的女子。

这是一场异常盛大的婚礼。带着笑容与祝福参加我们婚礼的,有王公贵族,文武大臣,后宫妃嫔,还有整座云锦城的百姓们。

那晚绚烂的烟花燃放了一夜,照亮了夜空,处处歌舞升平的景象。万家灯火鞭炮齐鸣,百姓们欢欣鼓舞,河边放满了美丽精致的花船,船上载满了对我们的祝福。

白倾在合欢殿为我们主持婚礼。大殿铺上红毯,鲜花摆放在各个角落,夜光杯中盛满葡萄美酒,菜肴精致可口。

我穿着一身沉重、华丽、庞大的礼服由两位侍女扶上大殿上时,掌声和赞叹声如潮水般响起。我的心脏还是控制不住怦怦跳动起来,幸好我头上遮着红盖头,我再怎么紧张,也没有人瞧见。

直到一双温暖修长的手从侍女手中接过我的双手,温柔地在我耳边低唤我一声“冷冷”,我的心顿时安定下来。

礼成后,座下的宾客热烈鼓掌,纷纷离席,举杯向我们敬酒。

我由两位侍女搀扶着回清风宫。

清风宫也已经被布置得焕然一新。

我被两个侍女送入洞房后,侍女已离开。偌大的寝室内只剩下我一个人。

外面的喧嚣热闹,越发衬得洞房里静悄悄的。

而我一动不动,不知在床边坐了多久。

这是我一生之中行为举止最为规矩的一天,规规矩矩的走路,规规矩矩的站着,规规矩矩的坐着。

也许最不爱守规矩的女子,等到了自己做新娘子的这一天,都得乖乖的守规矩。

我两只手悄悄去摸了摸肚子,规矩了一天,我身体渐渐感到吃不消,床就在后面,好想躺下去休息休息。可是不行,我的红盖头还未被揭下,我还不能动一下,也不能说一句话。这也是当新娘子的规矩。

“吱呀——”

房门似忽被风吹开,但我立刻听见有很轻微的脚步声踏入洞房中。

我不禁抬起头向门口看去,虽然隔着一层厚厚的红盖头,我什么也看不见。白相与回来了?

幽凉的夜风从门窗吹进来,今晚有月光,月光被风吹碎了,化成片片雪花,散落洞房一地。

那轻微的脚步声向我走过来。

我又低下头去。

他已站在我面前,但他却和我一样,一动不动,一语不语,迟迟不来揭下我的红盖头。

我鼻子嗅了嗅,没有嗅到一丝酒气。我原本以为今晚他会喝很多酒的。

我又嗅了嗅,亦没有闻到那我所熟悉的、清幽淡雅的梅花香气,反而闻出了一股冷烈的雪气。

雪气?现在明明是在秋天,哪里来的雪?

可为什么这股雪气,我同样那么的熟悉?

我在谁的身上闻到过?

谁……

我心神猛然一震。

那个人……那个人……他的身上亦有一种经久不息、冷烈的雪气。

我两手颤颤地掀起红盖头,扬起脸。

“白冷,你今夜很美。”

清冷似雪的嗓音传入我的耳中。

几缕漆黑的长发稍凌乱的垂落在他的胸膛前,苍白俊秀的脸,一身黑色的衣似还带着一身的风霜雪雨。

红盖头掉落地上,我睁大眼睛,心如擂鼓,失声叫:“林越?!”

林越幽深如夜的眼睛里,似悲似喜,宛如一颗颗流星坠落、湮灭在冰冷黑暗的海水里。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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