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1 / 1)

叶蕊看到邵亦轩此时前来,当真意外。

她声音已哑,尽量清清嗓子,问他:“这么晚,你怎么来了?”

看着眼前略显疲惫和憔悴,还要咬牙强撑着的人儿,他面色凝肃,柔声回答:“我来帮你。”

比叶蕊反应更夸张的是辛甜,她脸上尽是骤见恶魔降临 + 行行好发发慈悲,你能别来伤害我学姐么 + 我已经随时做好战斗准备跟你死拼的表情。

其浮夸程度难以尽述。

可学姐见他时好像并不意外。

显然,两人是见过的。

辛甜皱着一张脸,又哀怨又凛然地问:“你什么时候回国的?”

邵亦轩全然不被她影响,平静回她:“一个多月前。”

辛甜真想脱口而出:宇宙有多远,请你走多远。

可恰在此时,有外卖送到。

刚刚辛甜定的夜宵和水果早已送到,此刻正摆在桌子上任大家吃。

那此刻的外卖是?辛甜疑惑着接过,拆开。

是一盒打包好的白粥和几个青菜包。

好,众人这才离开。

见人走得七七八八,辛甜问:“那我呢?”

叶蕊瞧了眼辛甜,那眼神的意思分明是——请你识相。

辛甜乐呵呵地转身就走,被叶蕊给拽了回来。

见他动手解袖子纽扣,叶蕊忙上前问:“我能帮上什么忙?”

邵亦轩看她一眼,说:“乖乖坐在那里休息,就是帮忙。”

“我是说正经的。”

“我没有不正经。”

“……”

“把我订的包子和白粥稍微吃些。”

“我不饿。”

“听话。”

眼神扫过一旁的桌椅,邵亦轩跟辛甜说:“扶她坐那儿去,再倒杯热水来给她,哄她喝点白粥。”

解开衬衫纽扣,卷起袖边,拿着那些工具,开始拆卸那个庞然大物。

叶蕊坐下休息时,忙打电话回家。

奶奶见她未归,肯定会始终等着不睡,叶蕊得好言好语地哄着老人家:“工厂这边有点事,我今晚回不去。对,辛甜在的,奶奶放心,她是跆拳道黑带九段,厉害着呢。嗯嗯,你们早点睡,我明晚回家吃晚餐。”

跟家里通话完,简单地喝了几口粥。

看了看手表,换算当地时间,估摸着可以才打电话给羊绒供应商。

羊绒是秋冬高级成衣必不可少的面料,羊绒原材料上浮30%,加上关税、损耗、门店等等,成衣价格至少上浮50%,销量、库存压力太大。

流利的英文夹杂着些许法文,叶蕊跟供应商那边好说歹说,讨价还价。

忙完这些又一一回复完微信消息,放下手机,叶蕊前去邵亦轩身旁观看机器拆卸情况。

他身上穿的商务白衬衫,因为拆卸机器的缘故,已尽染脏污油渍。此时他正用扳手拆卸螺帽,将拆卸下来的零配件按照拆卸顺序和类别,分别放于不同纸箱。

他手指修长,骨骼分明,皮肤白而细腻,是一双很适合弹钢琴的手,可他却专注在眼前这构造复杂的机器,双手灵活地拆取,神情认真而肃穆。

这略脏略粗的活计,与他矜贵又野性的气质,格外冲突。

竟怪异地……性感。

叶蕊移开眼不看,转身去包里拿出纸巾,攥在手中却是迟迟不动。

车间里空调开着,可大概有些辛苦,他额头微微浸出汗来。

他手上染满油渍,要擦汗自然不太实际。

叶蕊将纸巾递给辛甜,示意辛甜给他擦汗。

辛甜无声拒绝,头摇得像拨浪鼓。

看叶蕊严肃脸,身不由己的辛甜只得拿了纸巾“英勇就义”。

瞥见忽然来至身旁的辛甜,他已知道意图,只说:“不必了,谢谢。”

被嫌弃的辛甜气鼓鼓地瞪着叶蕊,将纸巾塞回她手里。

无事等待间,辛甜带着耳塞刷剧。

叶蕊平时太忙,睡眠极少,等待中困意袭来,本想趴着眯一会儿就好,却不知怎么睡着过去。

空调呼呼地开着,深夜室内有些冷。

邵亦轩机器拆了大半,终于取出几根断裂被卡住的螺丝。

听闻身后没了响动,他停了手上动作。

沾满油污的手自裤子口袋里取出车钥匙,递给正在刷剧的辛甜,低声跟她说:“去我车里拿毯子来。”

辛甜看他帮忙,此时渐收起了对他的敌意。

听话地取来毯子站在邵亦轩跟前,静待他的指示。

邵亦轩侧眼扫过正趴在缝纫机上睡着的叶蕊,说:“给她盖上。”

辛甜要去时,又听他说:“动作轻点。”

大概是太累,每日都要高压高强度工作到凌晨,沉沉睡去的叶蕊并没被辛甜惊醒。

辛甜蹑手蹑脚地给叶蕊盖好毯子,邵亦轩又朝她招手。

“会开车吗?”他问。

“会。”

“去她包里拿车钥匙,现在开车回去休息。”

辛甜看看叶蕊,又看看邵亦轩,直摇头。

“放心。”他说。

虽然他很冷血,很残忍,可在辛甜眼里他是正直、刚毅的,三观很正。

想要乱来也不用等到今天。

所以,自他口中说出那两个字,竟有奇异功效,如同承诺。

“好。”辛甜答应了。

“注意安全。”

辛甜开车回去,偌大的车间,除了服装面料、机器、零件和杂七杂八的东西。

就只剩她和他。

邵亦轩拿出了断掉的零件,在备用零件里找到同一型号的,装上去。又检查机身其他快要断裂的零部件,逐一换好。将松动的零部件拧紧。给机器连接处滴了润滑油。花了好些时间将机器一点点重新组装好。

又去机身操控面板,修好程序bug。

忙完一切,白衬衣早已油渍斑斑,裤子、鞋子也未能幸免。

在车间工作台上四处寻找,终是找到湿巾,细细擦拭了手掌手指。

素来有洁癖,可也没去车上拿替换衣物。

深夜留睡着的她一人在这里到底不安全,即便这是她的地盘。

人心似海,谁都不敢确信一张寻常不过的脸下,是否隐藏着一颗狰狞邪恶的心。

而他素来谨慎。

拆卸修理机器于他而言,不难。

但工作一天,开车狂飙而来,修理拆卸又是细致活计,颇耗心神。

现在是有些许累的。

可这般亲近又毫无打扰地站在她身旁,没有她心里有气地跟他杠着。

岁月如此静好,他竟睡意全无。

瞧着静静睡着的她,手上仍紧攥着纸巾,就连睡梦里都不松手。

执拗、执着一如当初。

可若一旦松了手,就再也不要了,是吗?

她是趴着睡的姿势,看不清她的脸。只见马尾高高扎起,垂在背后,修长的颈部略能窥见,线条格外好看。

虽然单就身材看,她不像芭蕾舞女演员,可这脖颈却是像极了。

睡梦里的人儿不自觉地动了动,马尾滑落,颈后细嫩的肌肤全然露了出来。

那细白肌肤上深深浅浅的紫红痕迹是什么?

吻痕?

是有多疯狂多动情,才会没忍住在她身上留下那些痕迹?

她那时又如何承欢的?

闭上双眼,呼吸乱了又乱,告诉自己不是,不是,绝不会是。

可胸膛依旧起伏不定,怒意难平。

不知睡了多久,叶蕊才迷迷糊糊醒来。

下意识地看表,凌晨四点四十五。

抬眼在四周瞧了瞧,有些熟悉也有些陌生的环境。眨眨眼回想了好一会儿,才忆起昨夜焦急状况。

自椅子上起来,转身要查看情况时,才发现靠在她身后工作台上的他。

满身油渍,面色阴郁。

因为趴着睡的缘故,绷得太紧,叶蕊胸前纽扣松了两颗而不自知。

锁骨尽露,衣下美景将见不见,亦能窥见痕迹斑斑。

与耳根颈后如出一辙。

见她醒,他也只是冷眼看着,眼中似有怒意。

跟昨晚来时情绪差别颇大,不知是哪里惹到他。

叶蕊不明所以。

“你……”

“很好。”

“那机器……”

“修好了。”

叶蕊前去开了机器,听到的是正常运作声音,昨晚故障时哐当哐当的声音此刻半点都无。而面料在中间狼藉一片的乱麻后,是规整的电脑绣花。

喜悦溢于言表,她笑:“谢谢。”

他兴致不高:“嗯。”

邵亦轩示意一起回去,叶蕊点头跟他一起出了车间。

叶蕊本是想守在工厂等工人上班,确定机器运作正常再离开。

可让他半夜前来,在那十万火急的关头帮她修好了机器。

她至少得请他吃过早餐,作为感谢才好。

两人并肩而行,却都不言不语。

眼见到了工厂大门处不见她的车,才忽然想起来,昨晚一直陪着的辛甜也不在。

还未问,他已解释:“昨晚让辛甜开你车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是他开车,会开飞机的人,即便轿车开得很快,但却很稳。

叶蕊尚有疲倦未消,在副驾上闭目养神,只是越发觉得头晕得厉害。

邵亦轩余光瞧见她状态不好,便在路边找了块合适的地方,减速停车。

清晨薄雾里,绿树成荫,村庄稻田相映成趣,郊区拂晓空气格外清新。

可叶蕊却享受不到,刚下车就有一阵恶心犯上心头。

不自觉地弓背低头,想吐却吐不出,只是干呕阵阵。

呕了好大一会儿,难受才稍稍缓解。

叶蕊直起身子要走,却发现他已不知何时下了车,来到她身旁。

而他此时脸色如刀锋出鞘,冷得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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