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这是在作甚(1 / 1)

王遗风带着唐无乐, 进了天池寺僧人住的后院。

听到脚步声,院内的僧人一阵紧张。

见到是王遗风和唐无乐后, 连忙打开了拴紧的大门。

“王郎君, 那贼人……”领头的老和尚忙问。

“死了。”王遗风答。

窝在厢房内的一众老小和尚们,当即喜极而泣。

唐无乐却管不得那么多,拉着问话的老和尚道:“你可会念经, 我要那种祈福长生聚魂之类的, 喊上几个人,赶紧跟我念来!”

老和尚抹着眼泪,正要答话, 王遗风又打断道:“小月呢?”

“在屋内在屋内, 小娘子伤的甚重,普真大师又遇害了,这可如何是好?”老和尚将王遗风引进屋内。

唐无乐顺手又拉住个年轻僧人:“那就你了, 叫上你的师兄弟,赶紧给我念来。”

年轻僧人试探问道:“这时节, 不是该念超度往生经吗?”

唐无乐气得匕首都抽了出来:“唯独往生的不要, 废话那么多, 让你念你就念!”

那年轻僧人吓得一个激灵, 忙道:“念念念!施主不如这边请,我们寻个安静的厢房念起来。”

“广宇师兄!”又几个小和尚见那年轻僧人似被挟持,赶紧跟着追了过来。

唐无乐也不管这些和尚的年纪,只把人抓了过来,按着就让念经。

匕首当前, 那叫广宇的年轻僧人,果然眼观鼻鼻观心,坐下开始念经。

唐无乐听着耳边那些喃喃低语般的念经声,虽然听不懂,却心里安慰许多。

跟过来的小和尚见唐无乐放下匕首,并不是真的要伤人,便也坐在广宇和尚身边,跟着一起念经。

唐无乐原本六神无主,这会儿稍微冷静下来,想起一件事来:“对,写信,给谢观主写信。”

见有个小和尚还未坐下,便指使道:“你,去寻套笔墨过来!”

笔墨送到,唐无乐提了笔,才发现自己都不知道这附身归魂姓甚名谁。

这信该如何写?

却说谢云流,半夜惊醒,心中不安。

这世上能让他心悸者,除去风雨落,再无其他人。

当下,也顾不得睡觉,起床就开始招呼余松,让安排车马船只,前往万花谷。

出云岛一众人,从万花谷回来也才不过月余。

万花谷主夫人怀孕,本是喜事,唯独出云岛一众人喜不起来。

不为别的,只为谢观主自那时起,便又沉默寡言起来。

话都不爱说了,更不要说笑容。

万花谷主夫人自九月传出喜讯,至今怀孕也不过四个多月,余松也不知道,自家师父这时候往万花谷赶,到底是又出了什么事儿。

余松不敢多问,只让外面的值守弟子,去告诉洛风一声。

彼时洛风正看着从自贡传回来的卷宗,有两名出云岛的弟子,在自贡被红尘派传人杀害。

听闻谢云流要出发前往万花谷,洛风将自贡之事按下不提,只说与谢云流一道,前往扬州码头。

从出云岛抵达了扬州,谢云流一骑快马,就赶往万花谷。

洛风则带着几名出云观高阶弟子,赶往自贡。

红尘派素来一脉单传,出云岛与严纶大家有旧,倒是知道新一任的传人名为王遗风,如今将至不惑之年。

若当真是红尘派这位传人所为,便是洛风自己来,也不见得能拿住贼凶。

只谢云流如今心系万花谷,洛风便只好自己前来了。

未及自贡,倒是先有一封信,送到了洛风手上,说是从自贡寄给谢云流的。

出云岛上一应事务,都是洛风处理,谢云流的信件也不例外。

又恰好是从自贡来的,洛风想了想,将信拆开看了。

洛风把信看毕,立刻下令出云岛弟子沿途用信号联系谢云流。

谢云流一路快马,已经到了洛阳。

却见洛阳运河沿岸,一道接一道焰火化作流星雨从空中落下,顿时怔在马上。

“雨落?”镖局名为流雨水运,多年来却一直以流云焰火为记,这道焰火在流雨水运镖局的各驻点都有储备,却是第一次在空中绽放。

两个时辰后,谢云流收到了洛风传来的消息。

有风雨落的消息从自贡传过来,且情况危急。

谢云流当即转道巴陵,往自贡快马加鞭。

萧沙死后,天池寺僧人往自贡城中请医者,并往官府报案。

唐怀义收到求援,从唐门赶到自贡时,正与官府中人遇上。

唐门虽以杀伐之道立足,这次却是协助官府缉凶。

官府中人以礼相待,唐怀义也得以顺利进入天池寺内。

天池寺有十七名僧人,惨死于萧沙之手。

死状与自贡城中百余名被害者,死状相同。

又有天池寺僧人为人证,凶手伏诛之事,便就此定案。

萧沙身上虽有红尘掌法导致的血液凝滞,致命伤却是胸口的暴雨梨花针。

唐无乐被定为此案首功。

唐怀义心知,唐无乐在唐门弟子中确实是佼佼者,但对上血眼龙王这样的高手,并无迎战之力。

若没有王遗风占去萧沙大部分注意力,唐无乐当不可能得手。

只唐怀义也不解,为何这暴雨梨花针却是当面射出,还直中心口。

心中存疑,唐怀义便也验了验萧沙尸身。

萧沙体内,竟经脉寸断。

如此手法,当只有花间游之玉石俱焚可至于此。

待官府中人带着萧沙的尸体离开,唐怀义忙问:“无乐呢?”

唐重光一脸难色。

“嗯?”唐怀义疑惑。

“在……”唐屠维也难于启齿。

“受伤了?”唐怀义心都悬起来了:“快带我去!”

得,这事情吧,不好开口,带过去让长老自己看还是可以的。

于是,唐怀义跟在四小只身后,一把推开厢房门。

唐无乐坐在一群大小和尚的中间,一群人正在给他念经。

“阿弥陀佛,菩萨保佑!”唐无乐自己还在念念有词。

“这……这是在作甚?”唐怀义越看这情形,越觉得诡异。

唐屠维道:“我们收到信号进入天池寺时,无乐少爷就这样了。”

“这……都在寺里了,也不能是中邪吧?”唐怀义简直想找个道士来看看。

这么多和尚围着都不顶事儿,那不就只能找道士了吗?

说道士,道士还真就到了。

谢云流穿着一身绣流云纹的纯阳道袍,跨进了天池寺的大门:“唐无乐在何处?!”

唐怀义都怀疑这天上是不是真有神仙了,而且这神仙还搁他肚里放了条虫。

“不知谢观主,寻家中小辈何事?”唐怀义总得过问一句。

“他写信让我来见故人!”谢云流说着,就绕过唐怀义往内走。

唐无乐在屋里听到这句,佛号也不念了,蹦跶起来就往门外跑。

“可是谢前辈到了!?”唐无乐看到穿着道袍的纯阳弟子,愣了一下。

这纯阳弟子生的潇潇清朗,年纪轻轻却一头白发,看着有些怪。

唐无乐往他身后望:“谢前辈呢?”

谢云流应道:“我就是谢前辈。”

唐无乐可直接了:“你这也太年轻了吧?!”

谢云流无暇与他多解释,直接问道:“他在哪儿?”

唐无乐一听他问起来,愧疚的要死:“他他他……我也不知道呀!打完那一架感觉头晕,然后他就没声儿了。原本每天正午和午夜,他都要冒出来说上几句,这都几天了,我也喊不应他!”

唐无乐说着,眼圈都红了:“他一早让我给你写信,我想着他一个鬼……”

谢云流已打断他道:“你且打坐!”

说完,谢云流便在唐无乐面前坐下来,出魂入定。

唐怀义听唐无乐满口胡话,也满头官司。

早知如此,当时他就不该只给门主建议,而是该毛遂自荐,直接自请前来自贡处理此事。

谢云流心绪难定,就怕风雨落是出了什么意外。

这次的出魂入定,显得格外艰难。

谢云流强行定心后,总算成功离魂。

首先入眼的,自然是那唐门弟子的魂体。

所幸这唐门弟子凝实的魂体边上,还浮着一个隐约的魂体。

这魂体之薄弱,已到弱如风中残烛。

若非魂体表面蒙着一层佛光,许就散了。

就算如此,这魂体也面目模糊,几不见人形。

弱到这个份上,自然不可能意识清醒。

谢云流只能从这隐约的身形中,确定确实是风雨落没错。

因风雨落是魂体,谢云流这些年,多少钻研了一些纯阳宫中典籍。

他魂体受定魂丹加持,较常人要凝实的多。

当即捏了个法诀后,将自己双手,贴在了那模糊不可见的魂体上。

岂料这魂意流转到风雨落身上后,却十不存一。

既没有被风雨落的魂体吸收,也没有流转到唐无乐身上。

收效甚微,对谢云流的损耗却甚大。

坚持了两个时辰之后,谢云流不得不还魂归体。

唐无乐睁眼,便见对面的年轻道士,面色也苍白如纸。

“你还好吧?”唐无乐扶起谢云流,招呼庙里的小和尚:“快快快,给谢前辈备个厢房,好好休息着。”

一屋子的和尚,对这个唐门弟子真是又恨又爱。

若不是这个唐门弟子,他们可能都要命丧黄泉。

但对方救下他们后,这比普云长老还像方丈的架势,算怎么回事儿?

作者有话要说: 唐屠维:无乐少爷吧,大概是中邪了

唐怀义:中的这个邪,还忒邪门儿了

唐无乐:……

第97 多来几个啊

谢云流拦道:“不必如此, 我还有话问你。”

唐无乐那封信写的言简意赅,只说他遇到鬼魂附身, 那鬼口称认识谢云流, 并使得一手花间游功夫,力战萧沙后,销声匿迹, 其中细节却未提及。

幸而洛风是知道风雨落的, 这才赶紧联系了谢云流。

唐无乐听谢云流要问话,当即挥退众和尚。

并请唐怀义等人,也稍后再见。

看唐怀义的眼神, 唐无乐也知道唐怀义想多了, 只好解释道:“真不是我有事儿,稍后跟你们解释。”

闲杂人等全都请出厢房后,唐无乐请罪道:“他一早让我联系谢观主, 我那时以为他不过是胡言,这才导致今日, 还请谢观主降罪。”

如今只是一封语焉不详的信, 就能让谢云流千里快马赶到。

可见那鬼魂于谢云流而言, 绝非寻常交情, 他自然先请罪。

唐无乐也心急风雨落不见了,几日来就守着和尚们念经。

他自己被萧沙一掌拍了个扎实,还没来得及疗伤,这时候一激动便咳了起来。

谢云流也看得出,他是真的担心风雨落, 不怪罪。

听他说风雨落早就让联系,唇边还带出抹笑。

想到如今风雨落魂体不稳,又笑不出来了。

“既如此,我煮一副药出来,你每日喝着,对他有益处。”谢云流道。

“听前辈安排。”唐无乐应道。

“此乃温养之方,非一日之功,倒不必一定要盘桓在庙中。”谢云流安排好这边,才问道:“那位红尘派的传人可还在?”

唐无乐应道:“就住在隔壁厢房。”

“我与他相谈一番,随你回唐门。”谢云流说着,起身往外走。

唐无乐受宠若惊。

谢云流出了厢房,先吩咐余松去准备药材。

刚出厢房大门,便见王遗风与唐怀义等人,等在院门口。

王遗风主动过来见礼:“谢前辈。”

两人差着几乎一倍人的年纪,然而两人当面,反而是谢云流貌如青年。

谢云流道:“我师父与严纶大家平辈论交,你称我一声谢师兄也是妥的。”

王遗风便顺势道:“谢师兄。”

谢云流这次过来,除了风雨落的事,也是为王遗风的事情而来。

自贡出了这样大的血案,就算官府将案子已经结了,王遗风也不好自处。

王遗风叫了这声师兄,谢云流便接着道:“红尘派素来一脉单传,到你这辈却出了萧沙这件事。你既叫我一声师兄,便也不能任由你带着家眷,在自贡这样腥风血雨的地方呆着。”

王遗风也正为自己的去处为难。

谢云流派来弟子暗中保护文小月,这个文小月倒不至于再入勾栏卖笑。

却也因为眼盲,家中过得贫寒。

在家中几个弟弟妹妹的帮助下,做些小菜沿街叫卖。

直到遇到王遗风,文小月才卸下了家中重担。

王遗风身为武林人士,在自贡一家启蒙书院,寻了个教书先生的差事。

如今出了这样大事,自贡自然呆不得了。

他本该带着文小月回他老家,然他是大家子弟,跟随严纶后习武。

但以他家的规矩,却不会允许文小月这样的女子进门。

如今文小月家人新逝,就算要回去,现在也不是合适的时机。

去往别处一旦有人知道他们的身份,也必起骚乱。

王遗风看谢云流已有打算,便问道:“不知谢师兄,有何建议。”

谢云流道:“你在自贡既然教书育人,不如便去我出云岛上,蒙学馆内一直缺着名先生。”

出云岛远在海上,又是谢云流的地盘,岛上居民如今也大部分都是出云观的弟子。

就算知道王遗风是自贡血案的当事人,有官府备案作注,又是谢云流带回去的人,在岛上也引不起什么乱相。

这样,既不会与王遗风之前的生活,有太大不同,又能有个安稳的环境。

王遗风自然答应。

王遗风回去和文小月商议去处,谢云流也吩咐跟随来的洛风等人,届时安排好王遗风。

谢云流当年南柯一梦,许多人都在他梦中留下过印象。

风雨落让他救一救文小月,他便知道,风雨落是不想发生自贡屠城之事。

只是没想到,文小月是救下了,自贡血案这件事却未能完全幸免。

甚至还因为这件事情,让风雨落也险些遭难。

早知如此……

可惜这世上,便是最难早知道。

后悔没什么用,谢云流也一贯是个朝前看的人。

谢云流把王遗风的事情处理好,便转回厢房,对唐无乐道:“如此,便随你回唐门吧。”

有方碧玲的事情在前,谢云流以为,风雨落既然出现在唐无乐身边,也一定是有什么事情要处理。

有风雨落,才有如今的谢云流。

在风雨落的事情上,谢云流也一贯以风雨落为重。

文小月还要在天池寺养好伤,再随王遗风前往出云岛。

唐无乐先带着谢云流,出发前往唐家堡了。

唐怀义过来一趟,没赶上趟儿。

却带着谢云流这样一位出云观主,回了唐家堡。

更重要的是,若是唐傲天问起来,他甚至说不清谢云流来唐家堡的理由。

谢云流跟随几人到了唐家堡,也并不要求唐家堡招待。

自己联系了吕回楼,让唐无序给安排住处。

唐无序身为唐家堡吕回楼的主人,接待了自家父亲的这位兄弟。

盘好了住处,谢云流先布置药炉,安排唐无乐今晚要喝的药。

药是唐无乐喝,为得却是风雨落,这药当然不能假手他人。

风雨落不醒,他也没太多话要和唐无乐说。

“每日早晚,到我这里来服药。”谢云流交待一声,又道:“你且回去把事情禀过,晚饭前再过来。”

唐无乐躬身告辞,便要往外走。

谢云流又回身对唐无乐道:“这几日先好好养伤,待伤好了,带上你的兵器,容我看看你的身手。”

“看…看看我的身手?”唐无乐都惊呆了:“谢前辈要指点我的功夫?”

谢云流没好气道:“你若身手好些,也劳动不到他。”

唐无乐顿时脸上无光,又觉着,那可是明教的血眼龙王。

这位二十来岁就自立一宗,他如今也二十岁了,好像确实没法反驳。

转念一想,名满天下的谢观主,要亲自给他指点功夫。

被鬼附个身,还能有这么大的好处。

多来几个也行啊,反正他年轻,身板儿扛得住!

往唐家内堡回去的唐无乐,几乎想迈八字步,横着往唐家堡内走了。

却说风雨落,外界这些他如今完全感受不到。

与萧沙一战,当时意识模糊,便好几日都昏昏沉沉。

意识都不清醒,也没有机会再与唐无乐碰面。

耳中听着的都是些佛经,又像是魂体在水中徜徉。

直到唐无乐当晚喝了一份汤药,风雨落才稍微有了些意识。

似乎听到了谢云流的声音?好像还有唐序的?

也只有唐无乐一碗药下肚的那会儿,风雨落才能稍微有些意识。

谢云流在唐家堡给风雨落安魂的时节,万花谷内,方碧玲也正在孙老的药庐静养。

风雨落意识模糊那瞬,她肚中一阵苦痛。

东方宇轩当即便往药庐叫人,两碗药灌下去,才险险将胎稳住。

孙老又是把脉,又是询问方碧玲活动饮食,愣是没找到子胎不稳的缘由。

便是方碧玲想破脑袋,也绝对想不到,是风雨落自己作死。

谢云流奔到自贡的时间里,方碧玲又痛了好几次。

寻常孕妇怀胎,前四个月往往最凶险,一旦过了这四个月,胎儿坐稳了,便该无忧。

偏方碧玲前四个月安安稳稳,到了该安稳的时候,却闹起来。

这一胎怀的就不容易,折腾了近一年才怀上。

如今忽然闹腾起来,万花谷上下都是一阵紧张。

方碧玲甚至脑洞大开,对东方宇轩道:“前几个月,谢观主一直住在咱们谷里,所以安安稳稳。如今他回去了,这便闹起来。是不是这位前辈,就算转了世,也离不得谢观主?”

东方宇轩本来不信这些,偏方碧玲请了香案,那次就怀上了。

被方碧玲这么一说,东方宇轩甚至觉得,挺有道理。

天大地大,娘子最大。

就算是个猜想,东方宇轩也给谢云流写信了,邀他到万花谷来常住。

避免谢云流会拒绝,东方宇轩干脆将方碧玲的情况,也一起写到了信里。

谢前辈最关心的便是那位风前辈,这子胎不稳,搞不好比他这个做爹的还紧张呢,就不信不来。

唐家堡内,唐无乐又喝了两次药。

有唐无序在,谢云流无需出魂入定,便能知道风雨落的情况。

但既然是风雨落的事情,谢云流自然要眼见为实,才自己放心。

有了补气养魂的药喝下去,唐无乐这几日脸色好了许多。

不再跟前几个月一样,惨白惨白的,甚至有了红润的痕迹。

几碗药灌下去,风雨落的魂体也确实凝实起来。

眉目隐约显出痕迹,越发能看出是风雨落了。

只按这个速度,也不知道到底哪天,风雨落的魂体才能清醒过来。

谢云流本来只为魂体担心,万花谷的信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 谢云流:我把王遗风拐回出云岛了!

风雨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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