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切蛋糕那样在小碗内划了下,将明显小于另一半的半月形蛋羹划在他那里。
蛋羹质感极为细腻,覆在白饭上,颤了颤。
庄曼侬发现,姜池对待蛋羹细致到舀它时睫毛都不会扇一下。
他应她时不假思索地点了头,却又跟他接受章鱼烧的邀约时不那么一样,他刚刚更……
更像是整个人都在发光。
周身似乎泛出和蛋羹相似的嫩黄色光芒。
就这么喜欢蛋羹吗?她想着低眉笑笑。
桌上其余人不时便会用一种自认为隐蔽的眼神看向他们这边,总之乐意八卦吃瓜的群众无处不在。
庄曼侬总有些别扭,慢吞吞吃着饭和蛋糕,另一位当事人则还继续发着光,丝毫没察觉。
到下午,木匠班便开启了教学任务的第二个环节——带领众人学习使用框锯。
早上的课只能干坐着听理论看线型,呢……大概就是有种开挂式地快感。
她自信点头,姜池拿了他自己做的个简易划线器调好给她,她蹲在绑着根赭红色布条的橘子树下,在木板两头各划上两道纵割线,中间划道横割线。
姜池挑眉,话里藏着掩盖不住的笑意:“这么自信么?”
“嗯?”她起初不解,当她学着锯块时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其实她可以多划很多条横割线的,因为第一锯她就已经锯歪了。
“贺先生说锯条装夹没拧紧会锯歪的。”她怀疑是锯条的毛病。
姜池一边接过她的框锯检查,一边弯着眉眼问:“别的原因知道吗?”
别的自然是没听见。
“框锯没问题,”他还给她,“再试一次?”
她听话又来一次,结果仍然一样,姜池便亲自给她示范,一次不成再示范一次,连送锯时手腕、肘肩与身腰的幅度与节奏都说得明明白白。
华昇神不知鬼不觉地溜了过来,听上几句啧啧称奇:“哟,姜总还开起小灶了?”
姜池抬眼淡淡扫他,兀自将一截木料平平整整地锯下来。
华昇尬笑声,摸着后脑勺朝庄曼侬颔首:“庄老板莫生我气,我是调侃他呢,你放心,跟着我们姜总保管七天成木匠。”
“……”庄曼侬微窘,强行配合着点了点头,然后目送这个无厘头的人离开。
之后又试了几次,竟然一次也没成功,不禁怀疑起自己的手来,姜池看她有些累,顺势请她进办公室休息。
然后就理所当然地喝起热茶、吃起石榴来,她看向窗外,小院里早就有人回了手工房休息喝茶,还有几个在院里拍照录视频,都挺悠闲。
姜池看她坐在那儿,背影安安静静,剥着石榴,面上浮起浅浅的笑意,将一支护手霜送去她的茶杯边上。
“只有男士用的,或许你可以将就用用。”
庄曼侬记得这个牌子,那次去姜女士的公寓,她交给他的就是这种护手霜,姜女士真的很严格。
她仰面,笑溶溶答谢:“谢谢学长。”
姜池看她不介意地用起来,松一口气,天光既暗,寥廓的蓝颜色变灰很多。
“待会儿——”他欲言又止。
正涂着护手霜的庄曼侬再抬头:“嗯?待会儿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