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1 / 1)

不是的。我对她这么说的时候, 感觉心脏上一块沉重的什么掉落了下来,同时我想哭,委屈得想哭, 像是积攒了很多年的溃堤的水。

为什么啊?为什么我非得遭受这样的事情, 为什么我非得原谅呢?因为我是不受期待出生的孩子,因为我是糟糕的,所以我就必须承受那一切吗?我一直以为我原谅了,并因原谅而忘记了那些事情, 但此时此刻我才意识到,其实那些遭遇的每个细节我都记得清清楚楚, 也一直没能原谅,也没能放下。

我所以为的原谅,实际上不过是希望以此忘记和逃避的懦弱而已。而今天,那像被创口贴盖住的化脓伤口一样的困惑与痛苦终于被撕扯了下来,**裸的摆在了我的面前。

才不是,才不是不在意啊!被扯着头发撞到墙上很痛, 被按到水里很痛,被一遍又一遍的嘲笑侮辱很难过,被一群人围住也很害怕,被这样那样的对待真的很委屈, 真的很无措, 也真的忘不了啊。一时间我看着她的眼睛忍不住地颤抖, 想要告诉她我一直无法从中解脱,也做不到原谅, 更一直无法理解她那样做的原因。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可是,我只在那双眼睛里看到了冰冷的出于保护自己目的的审视。

她并不在意我的感受,意识到这点的我感到自己一下子冷静了下来,这是确凿的早就知道的事情。

无论我是为此感到难过还是痛苦,生气,她都不会在意,她在意的只有我会不会因此做出可能对她不利的事情,让她的生命因为我遭到威胁。

“只是这样而已了。”我对她这么说,也是对自己这样说。这件事之后我就和她没有任何关系了,不会再有一点瓜葛了,我不会对她如何报复,也不会再像之前一样本能的讨好,她和我是没有任何关系的人了。

“嗯,我知道。”她的手仍紧握着裙摆。

而我现在也只是一点点的残余的难过而已,无关紧要的难过。

无关紧要,完全不需要在意,很快就会自然而然没掉的。

我别过头看向临近尾声的战场,奇形异状的怪物们的尸体堆积了一地,还站立着的审神者只剩下了之前似乎是首领的男人,他坐在满是血污的地上,脖子边架着三日月的剑,似乎已经完全失去了战斗的能力。

不过大家没怎么受伤,真是太好了仔细观察大家的情况后,我的第一反应竟是这样完全无视了此地惨状的‘太好了’。

为什么会这样想呢?这样想是对的吗?这样想真的可以吗?我忽然间有点恍惚。

“主上?”我恍惚着,以至于当我被叫住,回过神来时,已经站在了三日月的不远处。他在战局中似乎游刃有余,身上没有任何伤口,狩衣也没有破损,只沾染了些许怪物的黑红色的血,修长微弯的本体刀架在男人的脖颈边,通体恍若月光般的冰冷的银白,在日光的照射下显出犹如新月般美丽的纹路。

而比那刀身上的新月纹更惑人美丽的是他的眼睛,他平静地注视着我,眸中夜色中的新月清丽美丽却让我无端生出被烙印的灼热感。

“到我身边来。”他笑起来,嘴唇勾勒出漂亮的弧度。

如果世间真的存在可以蛊惑人心的什么,那大概就是此时此刻他脸上的这个笑容了吧。我这么想着,一时间忘记了其它一切的这么想着,便听着他的话,直直的走向了他,脚底下尚未干涸的血与肉块在踩踏下发出粘稠的滋滋声响,那些血是那样的多,以至于我不知道是错觉还是真实的感觉到好像有冰冷的血液浸入鞋子,贴合上我的皮肤,将带着腥味的冰冷自脚底而上的注入了我的身体,令我产生一种几乎要被冻僵的错觉,唯有对上他笑容他目光的眼睛是温暖的,灼热的。

而当我走到他面,被他整个人抱进怀里时,那种被冻僵到仿佛无法行动的错觉便在一瞬间完全的彻底的消失了。

三日月的怀抱温暖有力,只要被他这样抱着就好像可以逃离一切痛苦一切寒冷一切教人难受不愿面对的一切,蜷缩在这温暖的保护中一样……但是,但是,我在心中但是着,因为某种自己也无法说清的原因侧过身子,直面向了他刀锋所指的方向。

他似乎感到有点疑惑的嗯了一声,然后喉口溢出了微不可察的轻笑,我缩在他的怀里看见他手腕轻转,锋利的刀面便直直横切开了男人的喉咙,血花四溅,有些许飞溅到了我裸露在外的手指上,微微的温热,更多的则是和地上的残肢肉块和血污混杂在了一起,缓慢地流淌。

我没有由来的想起了在战国时代被他抱在怀里,闭着眼睛把头埋在他颈边,听见耳边利刃没入松散肉类声音的时候。

刀剑归鞘的清脆响声我听过了,现在再一次的听见也终于亲眼看见了归鞘的过程——轻轻甩去刀面血迹,手腕微微侧转,流畅自然的归剑入鞘。

“回去吧。”他握住我的手,皮革制的护甲有点点凉的,但是握住我的手时却无端得给我带来难以代替且难以形容的温暖和安心感。

回去吧,他对我这么说,我转头看向围过来的大家,然后被走过来的鹤丸用力揉了下脑袋。

“回去啦回去啦。”“哇太狡猾啦我也想和主公大人牵手啊”我颇不好意思的抬起手挠了挠被揉乱的脑袋,看向大家,任由嘴巴咧开,嘴角上翘到了傻气的程度。

回去吧,回去啦,回家……啦?兴许是紧绷着的神经一下子放松下来的关系,又或许是别的什么我说不清的原因,掺杂着疼痛的眩晕与无力感忽然卷席了我的身体与大脑,令我眼前一黑,身体便不由自主地向着三日月的方向倒了去。

……

我睁开眼睛,面前是熟悉的属于医院病房的白色,全身上下难以描述的隐隐作痛,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的气味,昏黄的日光透过玻璃窗大片大片的洒进来,空旷清冷的房间里没有什么其他多余的摆设,除了倚靠在对面沙发上闭着眼睛的姐姐外也没有看见其他人的身影。

等等,等等,哪里不对?

等等等等等等!?姐姐!!?我瞬间清醒了过来,但大脑还是难以理解目前的状况,将晕倒之前的记忆和现在的场景串联起来,大团大团的疑问掺杂着本能的惊惧令我差点失手扯掉手上的输液管,心跳在意识回笼的那刻加快。

许久未见的姐姐与我记忆中的模样相比无太多改变,乌发黑亮,随意地披散在脑后,没有任何图案和花边的白衬衫只系了几颗扣子,露出形状分明的锁骨,而衬衫外面则是她喜爱的如血一般艳丽的正红色金纹羽织,只有下巴较之前似乎更瘦削了一些,所幸面色仍是健康的模样,从舒展着的眉毛看来,她的心情也不坏。

但是……为什么姐姐会在这里呢,姐姐,姐姐知道那些事情了吗?我的心一点一点的沉下去,又颤抖着摇摇晃晃地试图向上浮动,忐忑不安到了极点。

“醒了?”她忽然出声,上挑的凤眸散漫而随意的斜斜瞥过来一眼,惊得正小心翼翼观察她的我身体猛地一僵,不敢动弹,过了好几秒才在她的神情逐渐不耐烦之前慌忙无措的点了几下脑袋。

“长本事了?”我下意识的点点头,回过神来又猛地摇了摇头。

“两根肋骨骨裂,多处软组织挫伤。”她站起来走到我面前,居高临下的注视着我,神情冷淡:“肝脏破裂。”

我的呼吸不由自主的急促起来,胸口传递来一阵阵刺痛,又有些不敢看她表情,便本能的低下了头,却在低下头后一秒听见她接着道:“疼吗?”

她的手按在我的脑袋上,揉了揉,又顺着头发往下摸,抚上了我的脸,她的掌心带着层薄茧,并不柔软,力度也过于大,有些生疼,可却极为温暖,熟悉至极,几乎教我要忍不住落下泪来的温暖。

我到底还是很怕她不要我,怕她对我失望,她是第一个对我伸出手的人,第一个保护我的人,她的爱的确如枷锁一般时常让我痛苦,可却也是我在漫长数年冬日里能感受到唯一的持续的灼热温暖。

“姐姐……”我抬起没有打针的那只手轻轻握住她的手,微微抬起头来希冀的看向她,对上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在里面看见了惴惴不安又极度渴盼的自己。

她少见的罕有的对我露出可以称之为温柔的表情,比任何宝物都要珍贵的温柔表情,然后她说出了让我无法理解的,完全超出我意料和思维的话。

那个瞬息,我呼吸停滞。

她说:

作者有话要说:

我,我回来了……躺平,感觉非常对不起大家(土下座)前些天请假回家养病了,结果更新到了现在才出来,我之后会努力更新的(flag),然后,然后不知道说什么,但是这篇文不会坑的qwq

困到不行,但,我回来啦!谢谢还愿意看这篇文,还在等我的大家。

大家晚安,谢谢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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