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尔第二天醒过来已经快中午了, 商殷不在，枕头边放着颗包装精良的巧克力。
只看了一眼，心底就甜起来。
回想昨晚的经历，凉尔隐约记得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事忘记了问商殷。
可他想不起来。
凉尔捏着巧克力，趴在床头给商殷打电话。
“醒了？”商殷低沉温柔的声音从听筒传过来，仿佛能让耳朵怀孕。
凉尔抱紧手里的被子，绷直脚尖蹬了蹬腿：“你在拍戏吗？怎么不叫醒我？”
“已经拍完了。”商殷说，“饿了吗？想吃什么？我带回去。”
“你买的我都喜欢。”凉尔软软道。
“好。”商殷声音带上了笑意，“等我。”
挂断电话, 凉尔摸了摸耳朵。
发烫、发麻，像被电过。
以前觉得商殷很有魅力，在一起后, 发现商殷就是魅力本魅。
魅惑的魅，能迷得人死去活来。
他已经完全忘记了打电话的目的。
商殷回来的时候, 凉尔刚洗漱完。
饭菜香味扑鼻而来，凉尔立马饿了。
昨天损耗过大, 现在急需补充能量。
“买了什么好吃的？”凉尔蹦到餐桌前。
商殷先掰过他的脸看了看，发现气色好了点，才点点头，一一打开面前的餐盒。
乌鸡汤、蒸乳鸽、炒猪肝、烧血旺……全是益气补血的菜。
“其实没那么严重。”凉尔笑着道，“过两天自己就恢复了。”
但商殷这样细心, 他还是很开心。
商殷笑笑，坐下来：“快点恢复好，我喜欢看你脸色红润的样子。”
他又表白！
凉尔抚着心口坐下来：“一起吃。”
一如既往的, 商殷吃的少，时不时照顾一下凉尔。
饭吃到一半，凉尔忽然抬头：“昨晚上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我总觉得我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商殷盛汤的手微微一顿。
“你忘记照顾我了。”商殷继续盛好汤，若无其事地推过去，“说好要亲亲抱抱的。”
完了，这汤好烫！
凉尔耳朵通红。
他夹了块猪肝塞嘴里，含糊道：“现在弥补还来得及吗？”
商殷夹菜的筷子抖了一下：“可以留到饭后。”
饭后，商殷收拾餐桌。
凉尔站在一旁，有点手足无措。
商殷把垃圾放好，感觉有双手试探着缠上了他的腰。
直起腰回头，正对上凉尔亮晶晶的眼眸，闪着羞怯的光。
“亲亲……”他小小声地说。
商殷感觉一股热气直冲脑子，“嗡”地一声炸了。
猛地低头，柔软的唇瓣紧紧黏在一起，舌尖迫不及待地探入对方口中，拼命吮吸。
仿佛对方口中有可以活命的水，氧气……又仿佛是足以致命的du药。
商殷脑子还不太清醒，放在凉尔腰间的手凭着本能从衣摆探了进去。
凉尔已经完全被商殷压制住，呼吸困难，只能从鼻子里发出一声甜腻的轻哼。
这一声惊醒了商殷，他指尖迅速外撤，拉好衣摆，同时放开了凉尔的唇。
凉尔脸红到几乎爆炸，某个不可言说的部位也要爆炸，他慌忙躲进了卫生间。
直到下午两人出门，凉尔脸颊还飘着红，一点不像刚刚失血过多的人。
到了片场，商殷化妆，凉尔被明暖叫了过去。
“怎么受伤了？”明暖眼尖，看到了凉尔包扎过的手腕。
“不小心划了一下。”凉尔岔开话题，“暖姐你找我有事吗？”
“后天我就要杀青了。”明暖问，“你跟我回去吗？”
凉尔一愣，他还真没想过这个。
肯定是不想回去的，但他还是明暖公司的签约艺人，一直这么跟着商殷跑，好像也不是个事。
明暖看出来他的犹豫，又问：“你跟商殷，是真的在谈恋爱吗？”
这事商殷态度明确，凉尔当初签合约也说过，如果对象是商殷，公司不会管。
所以，凉尔点头。
“那我有几句话，你听过后自己考虑。”明暖态度难得认真，“我不能说爱情需要门当户对，但双方如果差距太大，就算走下去也会很辛苦。尤其是我们这个行业，活在公众视野中，有人疯狂喜欢，也就有人拼命diss。爱情需要承受的，比普通人更多。”
明暖似乎很有感触：“商殷在圈子里的地位你想必很清楚，你一个新人，连作品都没有，拿什么去维护你们的感情？当然，我相信，就算你一无所有，什么都不干，商殷也不会有意见。但你呢？你自己能不能安然享受商殷的保护，不在意别人的评价？尤其是，当他们说的，都是事实的时候？”
凉尔在进入娱乐圈之前，一直生活在栖月山。
栖月山很大，但环境简单，身边就那么几个人。
凉尔对这个世界的认知，大部分来自椴树大哥的故事。
既然是故事，总难免有艺术加工。于是，好人坏人泾渭分明，世界非黑即白，简单得多。
所以，凉尔第一次见到商殷时，虽然一无所有，却胆大包天，敢无所畏惧地去追求。
但后面经过了那么多事，也看到新人在圈子里混有多艰难和卑微，凉尔的心态已经悄悄发生了变化。
他相信明暖说的是事实，如果是现在，他还真未必有勇气去追商殷。
凉尔有点茫然，有点沮丧：“商影帝的地位那么高，演技那么好，我不管怎么努力，好像都追不上。”
“不需要你追上他。”明暖说，“只要别人能看到你的努力，看到你是有实力的，就够了。至少，你自己有底气。如果连你自己都没有底气，你们的感情是走不长久的。”
凉尔被她说动了：“那我现在该怎么办？”
“公司最近在投资一个真人秀，我觉得你可以参加。”明暖想了想，又解释，“我不是因为这个真人秀才跟你说这些。你们成天出双入对，剧组已经有不少流言了。我看商殷的性格和态度，也不可能藏着掖着。所以，你才要抓紧时间，至少先红起来。”
明暖是老板，凉尔还有合约在身。如果真是单纯站在公司立场，她不用这样苦口婆心。
凉尔不是不知好歹的人：“我后天跟你回去。”
和明暖分开后，凉尔心情复杂。
不想和商殷分开，但要工作，要尽快追上商殷。
可是，他能红吗？能追上商殷吗？
他最初想进娱乐圈，纯粹是因为听说这个圈子帅哥多。能获得第一个角色，也是因为那段剑舞太惊艳。
他现在真心觉得拍戏有意思，可他不专业，什么都不会。
如果两个人的恋情曝光，会不会给商殷造成不好的影响？
凉尔单纯，很少想这么多事，脑子就觉得有点不够用。
他低着头往前走，一不小心跟人撞了个满怀。
“对不起。”凉尔习惯性先道歉人，然后抬头。
凉尔愣住了。
他一直觉得，所有形容颜值高的词语，都可以用在商殷身上。
唯独有一个不行——漂亮。
商殷的五官不能用漂亮形容，眼前这个男人却可以。
魅惑的桃花眼，精巧的鼻子，微微上翘的唇瓣，连皱眉都别有风情：“是我没看路，没撞到你吧？”
他声音也好听，说完冲着凉尔浅浅一笑。
心里的压力好像都轻松多了，凉尔不可控地花痴了一秒：“没事没事。”
“你真可爱。”漂亮男人似乎对凉尔挺感兴趣，“你叫什么名字？是剧组的演员吗？”
凉尔回过神来：“我只是来探班的。”
“哦……”漂亮男人拉长了尾音，看凉尔似乎有些戒备，便不再多说，只是问，“那你能不能告诉我，导演的休息室在哪里？”
凉尔指给他看，漂亮男人道过谢就走了。
这一点小插曲凉尔很快就抛到了脑后，他想着马上要跟商殷分别，整个下午眼睛都黏在了商殷身上，围着他转不停。
晚上收工后，凉尔再三犹豫，还是对商殷道：“暖姐后天杀青，我要跟她回公司了。”
商殷正在泡茶，闻言一顿，又继续冲水：“怎么？是明暖的意思？”
“是也不是。”凉尔托腮看着商殷，苦着脸把明暖的话大概跟商殷说了，又道，“我也希望我能够快点成长起来，有自己的事业，能够……”
配得上你。
商殷把茶水分给凉尔一杯：“你回去我不拦着，但我希望，你是去做你喜欢的事情。而不是，为了不相干的人随便几句闲言碎语，就钻牛角尖。”
“我还挺喜欢演戏的。”凉尔说。
既然这样，商殷便不多话了。
反正，就算凉尔不提，他也得找个借口，让他离开几天。
这样挺好，但……有些舍不得。
商殷的心理活动没有表现出来，他平淡到有些冷漠的态度，让凉尔有点失落。
分开以后，又不知道多久才能见了。
他就一点都不难过吗？
两人各有心思，都没说话。
凉尔有点不开心，抱着手机乱戳，不小心戳到桌面的游戏图标。
他其实不想玩游戏，有这时间还不如跟商殷多说几句话。
但他的好友里有几个网瘾少女，游戏界面一出来，凉尔就听到“叮”地一声，收到了组队邀请。
不好意思再退出去，凉尔进了队伍。
“小凉尔，你不是在探班吗？怎么好像也很忙？老不上游戏，有没有想姐姐啊？”谢芙还是一样的开场白。
凉尔这次乖乖巧巧地回答：“想。”
商殷从剧本抬头看了他一眼，凉尔心情好多了。
“哎哟，我这是出现幻听了吗？”谢芙夸张道，“我们小凉尔居然说想我了！”
凉尔嘿嘿笑：“我也想书萱姐姐。”
秋书萱也特别开心：“小凉尔，姐姐下次给你带好吃的。”
……
四人组配合默契，聊得热火朝天也不影响操作，最后顺利吃鸡。
一局结束，凉尔跟她们打声招呼，退出游戏。
商殷合上了剧本。
凉尔问：“你听到了吗？”
商殷眯着眼睛看他：“什么？”
“我跟她们说过……”凉尔低着头，声音很小，“没人叫我小可爱了。”
商殷呼吸一顿。
凉尔听不到回应，抬起头来。
商殷朝他勾勾手指：“过来。”
凉尔凑上前：“干什么？”
商殷说：“给你个奖励。”
“什么奖励？”凉尔眼睛发光。
商殷低头，堵住他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