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你喜欢你手里那块毛料？”老孙等了半天，看钟婳实在没有自觉归还她手里这块切废了的毛料的打算，忍不住开口问道。
他以为他这么问，钟婳就会放下手里的毛料了。谁知道钟婳竟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话一样，就这么愣愣的盯着自己手里巴掌大的废料不放。看那架势，似乎真和这块废料培养出了感情一般。
“小姑娘，你要是喜欢就送你吧。”老孙哭笑不得，左右不过是一块巴掌大点的废料而已，他又不能跟一个女孩子在大街上抢。
就在老孙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像是魔怔了的钟婳突然抬起头看了他一眼，清脆的嗓音如一道清流般流入耳中：“大叔，这石头是不是很值钱？”
钟婳刚才可是听到了的，别人都说这个老孙亏大了，这说明他肯定花了很多钱买这块石头。
老孙的眼神微微黯了黯，脸上出现了一丝苦笑，摇着头说道：“这石头之前值钱，但现在已经不值钱了。你是看我还想把这些石头捡回去，所以会这么问吧？其实这石头被切成这样，我拿不拿回来都是一样的，只不过是想着再卖出去多少也能赚回一点罢了。”
或许是看钟婳年轻，又是个长相还不错的女孩子，老孙和她说了一会儿话后心情居然好了一点，脸上的笑容也自然了不少。
“你喜欢的话就把这块石头带回去玩吧，当是大叔送你的，反正也不值几个钱。”
老孙说着就要走，没想到钟婳却在这时一把拉住了他的衣服下摆，倔强的摇了摇头。
“大叔，这石头你本来是要卖的，我不能白拿你的东西。”钟婳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张一百块钱，塞了过去。
她也不笨，听老孙这么一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说来说去，无非就是他花大价钱买下了这块石头，切了几刀后却没开出上次那样好看的翡翠，所以石头就不值钱了。但是石头还是石头，就算它已经被切成了好多小块，出翡翠的几率已经不高了，也依旧还能贱卖点钱。
钟婳记得上次和顾名扬一起来时，老孙是花的一百块钱买了那块有翡翠的石头。既然这样，那她同样花一百块钱把这石头买下来，是不是就不算占人家便宜了？
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钟婳将眼睑垂下来一些，刚好挡住了眼里稍稍流露出来的激动神色。
老孙握着手里热乎乎的纸币，对一个女孩子会花一百块钱买一块废料的事情感到有些诧异，只是这个念头才刚起来就立刻被他给扔开了。在他看来，钟婳显然是不懂这些门门道道的，不然也不会问石头值不值钱这样的话了。
这小姑娘是不好意思白拿自己的东西吧！老孙收好了手里的一百块钱，又从自己身上拿了一张五十的出来，笑着递给钟婳：“这只是块废料，不值一百块钱的。大叔也不能坑你，吶，把这五十块钱收好，不然你一下子花掉一百块钱回去肯定要被你家大人骂的。”
老孙看着衣着朴素的钟婳，暗地里摇了摇头。
看这样子也不像是个家里有钱的，那唯一的解释就是缺心眼了，难怪白送的东西都不要呢！现在这个时候，普通人在外面打工一个月也才能赚回个一千多块钱，这女孩子不是缺心眼还能是什么？
“钱货两清”之后，钟婳看着老孙离开了自己的视线范围，然后就捧着手里的石头傻笑了起来。她回想起刚才自己无意中所“看到”的东西，心跳猛的剧烈了起来，不停的在耳边砰砰作响，在原地站了半天才挪开了脚步。
走到刚才老孙切石头的地方，钟婳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好奇问那个正在擦那台切石头的机器的男人：“老板，你这机器是切石头用的吗？”
看见背对着自己的男人直起了腰，钟婳后退了两步，抬起头看这个转过身的高个子。
“我只是在这店里帮忙的伙计，不是老板。”高个子语气平淡的开了口，却没有先回答钟婳的问题。等他转过身，看清出声询问的人是个个子只到自己肩膀的年轻女孩时，一双细长的凤眼里才有了一些波动。
“你要用解石机？”高个子一眼就看到了钟婳手里捧着的巴掌大的石头，凤眼里闪过一丝隐隐约约的不屑。年纪不大也就算了，偏偏拿的还是一块别人切废了的剩料，这要能出绿才怪。
钟婳点了点头，当做没看见对方不屑的表情，仰着头继续说道：“这机器叫解石机？那切一下这块石头要多少钱？”
这个叫解石机的东西是人家店里的，钟婳知道肯定不可能让她白用，所以很上道的直接问起了价钱。即便如此，她还是在自己刚开口问这机器是不是解石机之时，看到了这个高个子眼中露出的更加明显的嘲讽之色。
“解石二十块钱，擦石四十块钱。”高个子淡淡的回答，连看都不看一眼钟婳就转回去继续擦起了机器。
钟婳无奈的跟在他后面，继续追问：“我不会弄这些机器，你能不能帮我？还有，解石和擦石有什么区别吗？”
高个子猫着腰拿抹布擦着机器，闻言撇过头，勾起一边嘴角讽刺的看着钟婳回答：“解石一般来说都是直接用切的，擦石则是用砂轮磨，遇到个别珍贵或个头小的毛料基本上都是用擦的方式来解。你连这个都不知道，那还浪费这钱解石干吗？”
更别说她拿的还只是一块废料……高个子看到眼前的少女被自己几句话刺得窘迫无比，干脆眼不见为净，又转过头专注于清洁工作去了。
“四十块钱是吧？我给你五十，你帮我擦一下这块石头好不好？”钟婳咬了咬牙，豁出脸皮，然后递过去五十块钱。同时她也在心里暗暗发誓，等空下来后一定要好好了解一下翡翠这种东西，免得以后再闹这种尴尬。
钟婳觉得自己已经想到了一个赚钱的好方法，只是能不能行得通，还是要先看这块石头解出来后到底是不是和她先前看到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