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一三三(1 / 1)

萱瑞堂发生的事,周珺琬第一时间便知道了,齐少游一夜未归之事,她也很快便得知了,见四下无人,因压低了声音与文妈妈感叹:“我原还想着二爷好歹读了这么多年书,又蒙夫人悉心教导了这么多年,应当是大爷一个强有力的对手才是,大爷只怕得很费一番心力,方能将他打败。却没想到,他竟这般沉不住气受不得辱,半点没有大局观念,我还真是高估他了!”语气里是毫不掩饰的轻蔑与不屑。

文妈妈却一副早在意料之中的表情,“并不是姑娘高估了他,而是他本来就只有这么点本事。他是读了很多书,是蒙夫人悉心教导了多年,可那又怎样?他打小儿便自认自己是齐家惟一的嫡子,将来定要袭爵的,自然心高气傲,受不得半点气,何况昨儿个是被逼着当众给一个他远远瞧不上的人下跪?只怕怄也怄死了,哪里还顾得上去想什么大局?”

想起素日里齐少游谈及齐少衍一口一个“瘸子”,谈及齐少灏一口一个“贱种”时那种高高在上的蔑视和鄙弃,周珺琬不得不承认文妈妈看人看得很准,只可惜当初真正的周珺琬被齐少游迷了心窍,不然有文妈妈这么个通透人儿在身边,她但凡能听进去后者三五句劝,料想也不至于落到最后一尸两命那般下场!

只可惜现在再来感叹这些,早没了意义……周珺琬正感慨着,就听得文妈妈道:“也不知大爷那边怎么想的?是不是一切都安排得毫无破绽了?”

周珺琬一下子回过神来,“大爷既然出手了,必定是有十成十的把握,妈妈且不必担心。”说话间,眼前不期然浮过齐少衍似笑非笑的双眸,她的心跳不由漏了一拍,因忙岔开话题:“对了,沈家那边怎么样了?我算着日子,沈冰也该出小月子了,料想就这几日,他们就该上门来闹腾了!”

文妈妈见问,来了精神,拍手道:“还能怎么样,不过是贫困潦倒、狗咬狗的挨日子罢了。当日姓崔的虽允许他们带了细软出去,但他们在崔家过惯了好日子,又岂是能再过回穷日子的?老的想着好容易没了人压制,还能不趁此机会好生松快几日?把杜氏的细软偷了泰半出去典当供自己吃喝玩乐;小的几个不用上学了,也是有样学样儿,对着杜氏又哄又骗的,兼之沈冰那里又离不得药和补品,如今他们虽才只离了崔家不到一月,竟已将这几年杜氏积攒的银钱花得差不多了!杜氏自是不依,几次三番与沈添财理论,都被沈添财以‘等冰丫头进了侯府,你还愁没银子花没好日子过?’为由堵了回去,一言不合甚至还会动手,如今的沈家且热闹着呢!”

沈添财和杜氏如今还做着沈冰能进侯府的美梦呢?周珺琬就忍不住嘲讽的勾起了唇角,也罢,且让他们再做几日美梦,等梦醒时,才能更气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主仆二人正说着话儿,冷不防就听得锦绣的声音自外面传来,“二爷回来了!”伴随着话音落下的同时,齐少游已裹着一股冷风大踏步冲了进来,锦绣则慌慌张张的跟在后面。

周珺琬忙止住话头,笑着迎上前屈膝见礼:“爷怎么这个时辰回来了……”

“都给爷滚出去!”话没说完,已被齐少游厉声打断。

周珺琬这才注意到齐少游的脸苍白得吓人,眼睛也是血红得吓人,一副受了天大打击的模样儿,她不由心下一动,就算被逼着给那张疯子当众下了跪,料想他也不至于就失态至如厮模样,难道?

她忙冲文妈妈和锦绣使了个眼色,待二人屈膝行罢礼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后,方柔声道:“爷这是怎么了?敢是谁惹爷生气了不成……唔……”

一语未了,她已被齐少游一把抱了个满怀,片刻方在她耳边哑声道:“琬儿,怎么办,我的秘密被人发现了,怎么办?你帮我想想,我到底要怎么办?”声音里满满都是颤抖和恐慌。

难怪他白脸赤眼,失魂落魄的,原来是齐少衍双管齐下,已经出手了!

周珺琬心下说不出的畅快,连被齐少游抱着也觉得不是那么难以忍受了,面上却是一派的惊慌失措,“怎么会这样?这般隐秘的事,旁人怎么就能发现得了?那人现在在哪里,二爷有没有让他千万别说出去?这可怎么是好,万一那人嘴不严,将事情宣扬开来,二爷以后可要怎么见人?怎么办,怎么办……”着急得都有些语无伦次了。

齐少游早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大乱了方寸,连自己是怎么离开得意楼怎么回的侯府都浑浑噩噩的想不起来,只知道自己迫切的需要找个贴心人来倾吐一下商量一下,是以才会一回来便直奔周珺琬屋里。

却没想到周珺琬知情后会慌成这样,也是,她不过区区一介女流,难道遇事还能比他一个大男人更有主意不成?是他病急乱投医了!

想通了这一点,齐少游很快松开周珺琬,颓然的瘫坐到了一旁的榻上。

完了,世人都说“婊子无情,戏子无义”,他与那茉莉不就过几夜露水姻缘罢了,原便没有什么过硬的交情,如今被她知道了他这般大的秘密,又岂有不诉诸于旁人知晓的?只怕这会儿就已有旁人知道了亦未可知,到时候再一传十十传百的,他后半辈子可就真彻底完了!

他昨儿个该死的为什么要出城?为什么要一个人不带?为什么要跟李延贤去吃酒?又为什么要吃醉啊?如果他一开始就不负气出城,岂非就不会遇上李延贤,他的秘密岂非也可以保住了?

齐少游正自怨天尤人,又听得周珺琬急声道:“二爷,到底那人是谁?到底他是怎么发现二爷秘密的?如今事情既已出了,咱们再去后悔也是于事无补了,倒不如想想,能不能让那人管好自己的嘴,抑或是直接将人给送到外地去?如今事情也就才出了几个时辰,真安了心要补救,未必就来不及,爷想想是不是这个理儿?”

一席话,说得齐少游大梦初醒般回过神来,猛地站起来身来道:“琬儿你说得对,如今事情已然出了,再后悔也已是惘然,倒不如想想该怎么补救的好!我这就找那人去,不管付出什么代价,都要让她永远管好自己的嘴!”

说话间,暗暗拿定主意,那茉莉若是识相就最好,若不然,就别怪他心狠手辣,让她一辈子都再开不了口了!

目送齐少游一阵风般离开后,文妈妈方进了屋里,有些紧张的问周珺琬:“二爷这是怎么了?没给姑娘什么气受罢?”她在外面听着屋里虽一直都安安静静的,却仍不能放心。

周珺琬微微一笑,好心情的答道:“他的隐疾被人发现了,他这会子都快急死过去了,哪里还顾得上给我气受?妈妈不必担心,只管等着看好戏即可!”若此事果真是齐少衍的手笔,那就必定还有后着,只怕不出三两日,有关齐少游已不是男人的消息便会在京城传得风一股雨一股,到时候她们可不是又有好戏看了?

文妈妈闻言,怔了一下,方笑道:“想不到大爷这般雷厉风行,说动手便两边一道动手,这下侯爷是想不封大爷为世子都不成了,大爷总算可以为自己正名,为连夫人讨回一个公道了!”

相较于自己能请封世子,拿回自己应得的东西,齐少衍心里怕是更愿意连夫人还活着,母子可以共享天伦罢?周珺琬暗暗叹息,同时忍不住再次痛恨起宁夫人来,你追求属于自己的幸福没错,但把自己的幸福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就是不该,如今你们母子落得这般下场,完全是罪有应得!

齐少游出去不到一个时辰,便又急匆匆的折了回来,一回来便铁青着脸喘着粗气道:“那人已不知去向了,我问遍了周围的人,都说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周珺琬早约莫猜到会有这样的结果了,故作惊讶的问道:“怎么会这样?好好儿的一个人,总不会凭空白地的就消失了罢?一定有人看见他朝哪个方向走了,爷不妨再多派几个人去查查!”

说完见齐少游兀自喘着粗气不说话,因又道:“那人到底是谁?俗话说‘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就算他已经离开了京城,总该有人知道他是哪里人士,家住哪里罢?爷不如派人快马加鞭先赶去他家里,到时候来个瓮中捉鳖。”

齐少游闻言,半日方咬牙切齿道:“那人是个妓子,本来姓谁名谁是哪里人士连老鸨都不知道,我上哪里瓮中捉鳖去?”那个该死的贱人,必定是怕他事后找她麻烦,所以他前脚一离开,她后脚便畏罪潜逃了罢?

想起方才再去得意楼时,老鸨和其他人不时偷偷投向自己怪怪的目光,齐少游确信茉莉在临走前,一定将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不然众人不会那样看他!他就忍不住后悔起自己晨起时,为什么没有直接结果了茉莉来!

------题外话------

半夜又给痛醒了,是肉痛,不是骨头,应该不是缺钙,哎,伤不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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