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桐心尖惊跳。
若不是梅轩说起,她几乎忘了自己的电话有多古旧,盘线接触不良,时常会收不到短信和电话。原来那些独自一个人捧着电话发呆的中午,竟然都是错了么?
“47天的短信?你是说,你一直有发给我?是不是还有电话,我也同样没接到?”
梅轩轻轻一叹,“所以拜托你,一定要收下这个电话。不仅是为你,更是为了我自己。如果联络不到你,小桐,我会发疯。”过去的47天里,自诩冷静的他方寸乱尽。
简桐的眼睛里一下子涌满了眼泪。
寒假里梅轩出国公干,整整一个月。靳欣找到了她,说留校的事儿。靳欣冷笑着说,“知道梅轩这次出国,是跟谁一起去的么?这个时候他一定正陪着苗艺在澳洲海滩上晒太阳。简桐,那样的生活永远不适合你。”
从咖啡店出来,简桐气得将电话扔进草丛里去。简桐这才想起来,似乎从那天开始,她的电话就再没有被叫的电话。
从那天之后,梅轩便断了与她的联系。电话没有,短信也没有。她的一颗心在等待里慢慢变凉,简桐便以为这就是梅轩给她的回答。
既然他已经放弃她,她又何苦独自坚持?于是简桐这才答应了靳欣。
直到现在才知道,原来这竟然是她的一个大乌龙!——如果不是兰泉巧合之下摔碎了她的电话,她可能还抱着那成了废物的电话,心里对梅轩的恨意一点点加深!
“梅轩,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我以为,以为……”简桐慌起来,心内防御的城堡轰然倒塌。
梅轩握住简桐的手,顺带将电话握进了简桐掌心,“我也以为你就这样不要我了。小桐,我不信我们三年的感情就这样脆弱。我知道我妈那边一定给了你极大压力,这事交给我,我会慢慢说服我妈。”
简桐含泪摇摇头,“梅轩,他们都说你要跟苗艺订婚了。我还亲眼看见你们出双入对……苗艺她真的很美,我觉得她更适合站在你身边。”
梅轩轻笑,伸手擦掉简桐的眼泪,“这世上的好女孩多了,美女更是不可胜数,难道要每个都喜欢么?小桐,我的心很小,只能装下一个人。”
“从澳洲回来,正好是你开学。我妈借口要寻找兰泉的下落,就将我禁足,全天派人跟着我。”梅轩叹口气,“你也知道我外公那边……我妈随便找个侦察兵,我就根本没办法摆脱。我不能来学校找你,也没办法去你家……”
“所以我只能假意答应我妈,说同意跟苗艺订婚,否则我没机会自由行动。”
简桐讶了讶,“可是苗艺知道你是假意订婚么?”
谭府,夜色宁静。
谭局长晚上有应酬,不知何时回来。梅轩也一向早出晚归。靳欣倒也习惯了这种有丈夫有儿子跟没有一样的生活。她亲手焚了一炉浓梅香,房间中袅袅有梅香飘逸。传说此香传于北宋名臣韩琦,韩琦素有宽厚之名,所以他传下的浓梅香便更有君子雅意。
梅轩名字因娘家子弟的序齿而落了个“梅”字,所以她格外喜欢起与梅花相关的物事。
展开夹江宣纸,靳欣挥毫画就瘦岩干支梅,石与梅皆骨节清癯,极显笔力。靳欣感谢家教严谨,从小被逼着画国画,笔墨之间的宁静这些年来帮她压了心底不少浮躁。
“夫人,苗小姐来了。”老工人福阿姨无声走来,轻轻禀告。
靳欣扔了笔,“快让她进来。”
苗艺行了礼,走到画案旁,将岫玉貔貅纸镇轻轻展了展,轻笑颔首,“伯母笔力越见遒劲,这湖石寒梅越发清逸傲然。以物言志,伯母风骨尽显其上。”
“呵,哪里。你祖父那才是大家,有机会还要登门求教。”
苗艺的祖父是中国书画家协会的会员,曾受大千先生真传。苗家是书香世家,只可惜苗艺的父亲弃笔从商,让苗老爷子深以为憾。
苗艺扶着靳欣的手肘缓缓在庭院里散步。白月光落满青石板,一庭清幽。
“苗苗,你今晚怎么会有时间来陪我这个老婆子说话?你们年轻人的夜生活都是五光十色,跟我说话闷了吧?”靳欣极是欣赏苗艺,亲切地叫她小名。
苗艺就笑,“谁说的,陪伯母聊天一点都不闷。伯母要是喜欢,苗苗还巴不得天天都陪在伯母身边呢。”
“哦,那就能天天见到梅轩了哦?”靳欣笑着打趣。
“哎呀,伯母……”苗艺脸色红尽,“您若这样说,那我只好告辞了。”
“哈哈……”靳欣扯住苗艺柔荑,“伯母其实乐见其成。哪儿有当妈的不希望看见子、妇和睦?”
苗艺一听靳欣这样说,心便放下大半,红着脸娇声不依。
两人又缓缓行了半晌。
“伯母,我中午见到兰泉。”
靳欣叹了口气,“唉,这孩子真让人操碎了心。难得他从小喜欢腻着你,你多劝着他些。”
苗艺点头,“今天中午,兰泉请导员到‘谭’吃饭,说是道歉,很是郑重。”
“哦?”靳欣站住脚,“他们导员?”
“是,叫简桐,也是个大四的学生。”
靳欣皱了皱眉,“原来竟是把她分到兰泉的班级?不行,我得问问。”
“伯母……”苗艺拦住,“看简桐的样子,应该是很尽职的导员。听梅轩说,为了找到兰泉回来上课,简桐也跟着费了不少的心。”
“梅轩也都知道了?”靳欣眯起眼睛,看来他们还在藕断丝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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