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写好的对联都被风雅放到地板上晾干,端详着那笔走龙蛇般的字,风雅油然而生一种自豪感,这天底下能在短短时间里写出几十副对联,且毫无犹豫的,大抵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而爹爹定是其中一个!而身为这样才华横溢的人的女儿,与有荣焉,与有荣焉呀!
当风雅自恋一把后,才把目光又投到那才华横溢的人身上。
乐正堇很想忽视她,但是这般大胆热切的目光紧锁在身上,让他不自在,所以只能败下阵来,他抚着额,“说吧,还有什么事,一并说出来吧!”
“嘿嘿,还是爹爹厉害,女儿心中想什么,爹爹一眼就能看得出来,不愧是名声远播的南旭国的智慧与美貌并重的丞相大人。”
风雅立即上前,满怀崇拜的神情,声情并茂地将这些话讲出来。
“少给我戴高帽子,被你再折腾就真的病重了,再不说,就过时不候。”
乐正堇略带着警告意味的眼神扫向她,她立即收起夸张的神色,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朝他道,“爹爹,风雅想向你借样东西。”
“哦?借什么?”他眉角一扬,似乎来了兴致。
风雅没有说话,而是抬起手,指了指窗台,乐正堇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窗台上没有什么特别的,除了两盆君子兰。
乐正堇挑眉,“它?”
风雅郑重地点点头,“就是它。”
于是乐正堇看了她一眼,唤了一声听夏,门外的听夏听到召唤便走了进来。
风雅奇怪爹爹叫听夏进来做什么,难不成让他进来帮自己搬,嗯,爹爹果然想得周到。
“大人,叫听夏有何事?”
“你家小姐喜欢我书房的窗子,你拆下来给她换过去。”
什么?小姐喜欢这东西?听夏不可置信地看着风雅,可是为什么小姐也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
风雅想定是他误会了自己的意思,看来误会都是因为没有沟通好才造成的,风雅挥退了听夏,疾步走到窗台,指着窗台上的君子兰,说道,“我想要的是窗台上的君子兰,不是窗子。”
“哦,看来我会错意了。”乐正堇煞有介事地说道。
“那爹爹,我搬走啦!”
说着便朝上面的君子兰伸出手,朝书桌那边瞥了一眼,见他看着书没有什么反应,沉默就是默认,“爹爹,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现在我还有事,先走啦!”
于是她立即用力一揽,生怕他反悔似的,脚底抹油,遛了。
只顾着溜之大吉的人,错过了那低首的人眼底的熠熠笑意。
听夏在门边还依旧摸不着头脑时,便见自家小姐一股风似的飘出书房,当看到她怀里抱的东西时,听夏吓得揉了揉眼睛,震惊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那,那不是,大人最喜欢的君子兰吗?
听夏睁大眼睛看着自家小姐把花放在百紫千红的手中,还催促着她们赶紧走,不一会儿她们便消失在他眼前。
小、小姐,这是从大人那里强抢过来的吗?
听夏艰难地咽下唾沫,不得了了,他要把这重大消息告诉大家。
于是关于小姐和大人在书房里恶战,夺走大人心爱之物的事件,一时间在下人中广为流传。
当然,这是后话了。
最近南旭国皇都兴起了一股风潮,不仅在茶馆里,酒楼里,还是戏院里,只要是人流密集的地方,都热切的讨论着同一个话题。而且这个话题跟当今少年丞相密切相关。
那就是皇都最近要举办一场诗会了。你会以为不过是一场诗会,有什么好说的,上次桃花会不是刚过吗?不,若是有人这样说,旁人定会嘲笑他,那是你不知道,你可知道发起者是谁吗?谁?就是那从不应酬,为人低调的少年丞相!
众人哗然。
真是不可思议啊!
嘘!这还不止,这边几个以手帕掩面的女子,聚集在一起窃窃私语。
“听闻这次诗会的参加要求是女子年芳二九以下,且未曾许过人家。”女子一悄悄说道。
“真的?这是为何?从来没有听过这种参加诗会要求。”女子二惊奇地问道。
“你傻呀,说到这里你还不明白吗?表面看这是一场诗会,其实……”女子三说着说着就羞怯难言。
“你倒是说呀!这不是急死人吗?”女子二催促道。
“其实这是一场为丞相大人选夫人的相亲会。”女子一羞红着脸道。
众女子了然,随后脸色涌上红粉不一的颜色,她们要赶紧回去,有亲事的赶紧退亲,要议亲赶紧推迟,然后赶紧打听打听怎么才能获得请柬!
那可是南旭国最年轻的丞相啊!
都说他谋略无双士――
都说他翰苑文章第一家――
都说他升高行远出尘入圣――
都说……
传言虽然不能尽信,可是他依然是满城女子心仪的梦中良人。
于是,整个皇城沸腾了,首尾相传,争相奔走相告。
与外界的热闹不同,相府内一片寂静。
诗会开始前一天,风雅与司空、段业云三人一同坐在盈香园里。
段业云自顾自倒着茶水,“我说封表弟,不,乐正小妹,段某已经依你的吩咐把消息透露出去了。”
“效果如何?”司空休接着道。
风雅也不计较段业云老是在话里占自己的便宜,同司空休一道好奇地等着他的下文。
段业云“嘿嘿”两声,稍微卖了一个关子,吊足了两人的胃口,才得意地拿出烫金请柬,朝两人摇了摇,“现在这东西,千金难求也!”
“真不赖,果然是打着乐正的名号做事,事半功倍。”司空休抚掌一笑。
“那是当然,也不瞧瞧我爹爹他在皇都里的地位。”风雅像是自己得到了夸赞,嘴角咧得高高的。
段业云也是前几天跟司空休商谈事情时,才知道风雅与乐正的关系,以及她的身份,不可谓不大开眼界这两个人带给他的震惊,不过天下之大,事情无奇不有,不消一会儿他就接受这两人奇特的关系。
“你还别得意,要是乐正知道你拿他的名号做这样的事,定当饶不了你!”段业云也不是故意泼她冷水,只是这乐正他打小就知道,虽然平日里朝你温和笑笑,可是心底指不定冷到哪里去。
“这你不用管,成功人士只在乎结果,过程开头什么的,一概不究。”
风雅心虚地说道,不知是在说服他们,还是在宽慰自己。
大风大浪什么的,都留给明天,今日该逍遥还是照样逍遥。
想到这里,才将后怕的心死死压下。
你觉得她能挑起乐正底限?段业云朝司空挑挑眉。
我们期待着吧!司空回以他一个意味深长地眼神。
段业云与司空休对望了一下,尽是看好戏的心态。
盈香园内,一摩拳擦掌,两戏谑期待。
明天啊,定是一个春光明媚的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