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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金之章 ――罗兰(1 / 1)

啵!桔梗开花的轻响惊动了『露』珠,沿着花瓣滴落,打湿了草尖,在隐没于地前,被掠过的月白裙摆沾上。

“她在那儿!快追!”

充满暴戾之气的叫声此起彼伏,破坏了林中安详宁静的气氛,带来浓浓杀机。

“呼……呼……”

那纤影脚步沉重,踩在泥泞的草地上,印下一个又一个脚印。

湿气浓重的森林笼罩着浓雾,掩去星光,使她看不清前方的路,只能依照直觉跑。耳边所闻尽是自己粗重的喘息,和追兵的威胁喝骂。三天未进米粮的身子孱弱不堪,疲惫使她绝美的小脸惨白如纸,嗓子渴得几乎要冒烟。

然而,此刻盈满她脑海的唯一念头是――

决不能被抓到!

这意志是如此坚强,使得空气也受到影响。

吹拂而过的风送来远方的讯息:“人类――有人类入侵――”

“人类?”

妃『色』的薄唇逸出清朗低柔的嗓音,宛如情人的呢喃,带着一抹淡淡的意外。修长白皙的手指轻拨晶莹纤细的琴弦,发出极为悦耳的音符。

“有趣,好久没人敢进来了,要不要打开结界欢迎他们呢?”

“啊!”一个踉跄,她往前仆倒。

身后的声音一下子响亮,她赶紧吃力地爬起来,举步再奔,但只迈出几步,又栽倒在地。

泥『色』染上白『色』舞衣,也玷污了倾世的容颜。

双手紧握,几乎捏出青草的汁『液』。

不行吗?终究还是逃不了?不!我不甘心!

我答应了伊芙,我们要活着再见面!

“嘿嘿,小美人,跑不动了吧。乖,跟大爷们回去,索斯大人正等着你呢。”

一个追得快的男子『淫』笑着走近,伸出长满粗『毛』的手。

白光一闪。

一只血手臂落地。

“你替我回绝他吧。”

她冷冷地道,握着匕首的手不断颤抖,不是因为伤人而惊恐,而是体力不支。看也不看满地『乱』滚,杀猪般哀号的男子,她起身继续奔跑。

啪嗒啪嗒的脚步声『逼』近,伴随着愤怒的高喊:

“她砍了萨恩的手臂!”

“妈的,小贱货!真够辣的!”

“放箭!别再靠近她!反正大人只要她的脸!”

“有只跟脸干的男人吗?”

一连串污言秽语随风飘来,夹杂着下流又胸有成竹的笑声。

混蛋!她狠狠诅咒,拖着濒临崩溃的身体逃离那群人形野兽,心里却随着清醒的认识越来越绝望:被抓到,只是时间问题。

可是……怎么能放弃!

突然,她感到一股难以形容的清凉感,像是穿过一层无形的水膜,头重脚轻地冲出几步,愣在当地。

一座湖!非常大的湖!

漆黑的水面微波『荡』漾,倒映着皎洁似雪的银心月,晕开粼粼光波;中央伫立着宛如古迹的残缺建筑,一半以上『露』出湖面,裂痕斑斑的石柱见证着岁月的沧桑。

呆了好一会儿,她不由自主地走向岸边,想滋润干涩的喉部,无暇思考这个光景代表了什么,却没站稳,一头跌进水里。

扑棱了几下,她才晕头转向地探出头,同时一声轻笑传入她耳中:

“哦,好漂亮的小姑娘。”

陌生的男声震醒了神智,握紧唯一的防身武器,她戒备地抬首,对上一双澄碧的眸。苍凉,清寂,漾着『迷』离的幽光,仿佛湖底最冰洁的绿。

眨眨眼,她才看清他整个人,约莫二十来岁的青年,姿容秀丽,月光下更为脱俗。身上像散发出光晕,细看才发现竟然是一头比月光更澄净明亮的银发,直垂过脚尖。雪白的单衣有些松垮,却衬出不拘的气质。他曲着一边膝盖,坐在半截柱子上,眼神饶有兴致地瞅着她。

半晌,他轻巧地跃下,落在湖面,泛起一圈涟漪,稳稳立住。

然后如覆平地地走来。

她瞪大眼,慌忙站起摆出警戒的姿势,吃不准他是人是鬼,或是什么披着人皮的怪物。

“原来如此。”

打量她横陈在胸口的精致匕首,银发青年恍然大悟:难怪她能进入结界……嗯?

笑意悠然的碧眸睁到最大,瞪着那身因为水的浸染,而变得透明的衣料。

“你是男的!?”

流泻过腰的金发垂『荡』在水面上,映着月辉,焕发出浅浅的光芒;冰雪般纯净的蓝眸凝聚着坚定的意志和与生俱来的智慧;五官虽犹带稚气的可爱,但已是绝『色』的美丽。他腰板笔挺地站在水中,宛如一朵出水芙蓉,令人惊艳得移不开眼。

难怪被人追,这可是旷世难逢的尤物啊!就算是男的。

今儿个真是捡到宝了。

银发青年抚『摸』下颌,『露』出大人欺骗小孩的专用笑容:“你叫什么名字?”

怀疑地斜睨他,男孩没有被他的笑脸蛊『惑』,反而更加提防。

“在问别人的名字前,应该先报上自己的吧。”

“有道理。”没有介意他的敌意,银发青年笑出声,沉思了好一会儿,“我的名字……好久没用了,叫什么来着?帕尔?帕西斯…对了!是帕西尔提斯;费尔南迪!”

好长的名字……再度昏糊的大脑只能反应出这个感想,刚才被强压下的疲倦和饥饿感一股脑地涌上,剥夺了他的意识,身形摇摇欲坠。

“你叫什么名字?”银发青年再次询问。

“罗兰。”

反『射』『性』地回答,他眼前一黑,再也支持不住,晕了过去。

童年

离开首府坎塔萨的一天,下了场小雨。

淅淅沥沥的雨声不绝于耳,打在建筑和石板路上发出伤感的旋律,混合着啜泣和殷切的关照,凭添一缕寂寥。

还有些低烧的他被义母抱在怀里,裹着厚厚的斗篷,只能看到她爱怜横溢的脸。秀美的容颜洁净如白瓷,在雨水的冲刷下更晶莹剔透。眼底是深深的慈和,宛如一座温暖的港湾。

不远处停着一辆五颜六『色』,流浪艺人专用的马车。窗里探出一颗脑袋,是个年轻的少女,声若银铃:“妈,床铺好了,把他抱进来吧。”

“辛苦了,你们可别恶作剧。”

“我们才不会欺负新人,要他做牛做马也等他病好。”

一串无恶意的大笑响起,欢快而充满了活力,都是女子俏皮的笑声。

“艾莎团长,这孩子就拜托你了。”

他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是他的邻居蒂丝,一个待他非常好的『妇』女。

“放心吧。”艾莎的承诺,令人信赖的沉稳坚定。送行的人们这才稍抑悲伤,七嘴八舌地道:“罗兰,你安心地和艾莎团长去,我们会照顾你妈妈。”

无心的话语,如一把尖刀戳进男孩的心。

单纯的市民们不知道真相。

他是私生子。他的父亲,是这个东城伊维尔伦至高无上的统治者,马修;福斯。

在罗兰成为第一个平民城主以前,所谓的权贵对民众而言,都是神秘的代言人。所以那天,目击者们并不认识匆匆闯进他家,又满身是血被抬出来的男人,倒是猜出他就是那个喜新厌旧的丈夫。现场惨不忍睹,母子二人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他们就以为马修是专程跑来灭口,简直猪狗不如,被旧情人反击导致重伤,活该。

然而事实是:捅了孩子一刀的不是父亲,而是母亲。

“谢谢。”他端出无懈可击的笑靥,尽量用平静的语气回应。因为,他们是出于好心,也不知情。

马车起行,他吃力地从简陋却舒适的地铺上爬起,朝往外面看。一群人依依不舍地拼命挥手,脸上都是期盼他一路走好,早日心伤平复归来的神情。

当他发觉自己泪流满面,是一只纤细的柔荑放在他额上的时候。

******

“罗兰,把那条蓝『色』的裙子拿给我!”

“梳子梳子,罗兰,帮我梳头,扎好看点!”

“我的腰带呢?别愣着,帮我找找啦!”

“啊啊――我新买的项链线怎么断了?罗兰快帮我系好!”

各式各样的饰带、换下的上衣长裙满天飞,最后落在一头月光般的金发上。

好不容易挣出头,被吆喝使唤的小男孩用冒火的眼神瞪着眼前一帮『裸』着身子团团转的舞娘。

这些不知羞耻的女人,我是男的耶!

从小,义母就教导他“非礼勿视”,可是这种情况,他连闭上眼也做不到。

“罗兰,快啦!”好几个嗓门一起喊。他只得认命:“是是。”

有条不紊地挑出对号的衣服扔给主人,他先帮动作快的梳发整装,灵巧的手指飞快地编出一个个精美的发式;翻转间长长的缎带就如翩翩蝴蝶,萦绕在柔软的腰间。

当她们风姿绰约地走上舞台,他也累塌了。

听到外面传来的欢呼,罗兰叹了口气:可怜的男人,你们都不知道她们的真面目。

只感叹了一会儿,他就勤劳地开始收拾,不然那帮魔女回来,也是命令他劳动。

可恶,我一定要造反!

艾莎是流浪剧团的团长,收养他后,他也顺理成章地成为剧团的一份子。但因为他年纪幼小,只有沦为打杂小弟。

干活倒无所谓,他也不想当吃白饭的,可是他那些名义上的姐妹,一个比一个可恶!

嘴上调笑已经是程度最轻微的,更恶劣的是把他当玩具搓『揉』捏扁,『毛』手『毛』脚。

捡起一条裙子搁在手肘上,他瞥见穿衣镜中的自己。垂过肩的淡金『色』长发,吹弹可破的白嫩肌肤,精致到只能用完美形容的五官,活脱脱像个粉妆玉琢的小女孩。

蓝眸瞬间笼上阴云,因为这张脸,太像那个他恨之入骨的女人。

早点死吧!别浪费粮食!

诅咒远方的亲生母亲,他继续弯腰整理。

“大成功!”

一阵香风传来,女郎们娉娉婷婷地下台,欢声笑语,宛如一群叽叽喳喳的麻雀。罗兰已准备好卸装的水,很乐意剥除天使的伪装,『露』出底下的恶魔本质。

“怎么啦,罗兰,有心事?”

年龄最大的娜蒂雅敏锐地发现小弟的异样,流转的美目透出成年女子特有的妩媚风情。罗兰结结巴巴地道:“没…没有。”

“你看错了吧,娜蒂,小鬼有什么烦恼。”说话的是和娜蒂雅并列两大台柱,有[曼佗罗]之称,舞姿冶艳人也风流的拉菲罗。罗兰恶毒地。”拉菲罗丝毫不以放『荡』的私生活为耻,双手叉腰,坦『荡』的姿态宛如衣冠整齐,而非不着片缕。年仅六岁的罗兰也对她丰满诱人的娇躯毫无感觉,只是生气她的皮厚:“『荡』『妇』!”

“……”拉菲罗眯了下眼,脸『色』瞬间变得铁青,随即哼哼一笑,不以为意地径自穿衣上岸。瞪视她的背影,罗兰极度郁闷。

洗得差不多时,艾莎从营地跑来,神情是前所未有的愤怒,劈头问道:“罗兰,你对拉菲罗说了什么?”罗兰一怔,意外一向心高气傲的拉菲罗竟然会跑到义母那儿告状。看出他的心思,艾莎稍稍缓和语气:“她没对我嚼舌根,是我看到她红着眼睛走进林子。”

“我…我骂她『荡』『妇』,可是这是事实嘛。”无法对最敬爱的义母撒谎,罗兰怏怏地道,不忘给自己找理由。

“你……唉。”终究说不出责怪的话,艾莎叹了口长气,“罗兰,可能我这话对你说得早了点,你知道拉菲罗和那些男人做的事吗?”

“知道。”

底层的孩子早熟,罗兰早已见惯世间百态。别说『妓』院,现场都看过。强抢民女,买卖幼童,到夜街挑选玩物――所谓的“上等人”,就是这种混帐的下流胚。

“嗯,干我们这行的,常常会受到各式各样的刁难,即使你妈妈我手段老练,有的时候还是混不过去。这种场合,就需要有人去疏通。开始是我,后来……就是拉菲罗。她本来不是这样的女孩子,是那些人害了她。被迫和不乐意的对象上床,谁都会有点变。”

罗兰张口结舌,为太过冲击的真相惊愕失神。

“罗兰,要活下去,本来就有太多的不得已。”

“我…我去向她道歉!”

不经大脑的暴言会带来什么后果,罗兰第一次亲生体会到。

******

这一年,罗兰穿上女装,学习跳舞。

剧团的财政越来越困难,因为多了好几张嘴。天灾人祸、苛捐杂税、魔兽盗贼……太多的威胁使得人们没钱娱乐,更无力养活子女。而艾莎又心软,对付不出钱的对象都是免费表演;看到路边的弃婴流浪儿,也常常拾回来抚养。结果就是原来的成员负担更重了,但谁也没有怨言,因为他们当初也是艾莎捡回来没人要的孩子。

这张脸,白白浪费太可惜了。

看着镜中的自己,罗兰下定决心。

不是没有挣扎,染上再多的女生习惯,他的心态还是不折不扣的男『性』。

可是只要能让大家吃饱穿暖,有什么关系。

平民没有油水,他也不想敲诈这些淳朴善良的穷人,于是和几个大姐商量,接近富商阶级,掏那些油满肥肠的家伙的腰包。

当然,这么做有风险。但是商人好歹没权没势,无法像贵族那样猖狂。实在应付不了的情况,就由最擅长这种事的拉菲罗摆平。

再上去一定会遭殃,他们小心翼翼地维持着薄冰上的平衡。

迫于经济压力,艾莎也只好让这些孩子抛头『露』面,暗暗叹息。

白皙的手腕灵活地变幻出优美动人的姿势,手指翻飞出一个又一个动作,套着铃铛的纤足翩然旋转,长长的裙摆如花瓣层层叠叠晕绕开,纤细的躯体虽然缺乏令人心动的曲线,却在轻盈的摆动间勾勒出烟视媚行的清纯。

小小的孩子,已经是风情万种。

每一个摇摆,每一个跳跃,每一个伸展,都充满青春的魅『惑』,带着一种让人不能『逼』视的凛然张力,又不失美感,高雅而脱俗,极具感染力和震撼力。

唇角始终上扬,蓝眸不带感情地扫视满堂惊叹的人们,却吸引了更多痴『迷』的目光。

这是罗兰;福斯卖笑生涯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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纷纷扬扬的雪不断飘落,车厢里却是温暖如春。

辛辛苦苦找来柴薪,燃起火盆,罗兰第n次抗议众姐妹对自己的压迫奴役。

“可恶,你们这帮女人,到底有没有廉耻?”

“廉耻?那是什么?”

“是啊,一斤值多少钱?”

舞娘们嗤之以鼻,她们自立自强,活得还不够。而且也不是所有的贵族都坏。”

“贵族没有一个是好东西!”连同他在内!

艾莎摇头:“罗兰,你太极端了。”罗兰不苟同地注视她:“那你说,有哪个贵族是好的?”

“这……”艾莎想了半天,好不容易找出个人选,“听说王妹拉克西丝殿下是一位有德行的人,不但英勇善战,也为百姓着想。”

“哼。”金发男孩讥笑,不以为然,“如果她真这么好,拉菲罗为什么还要陪那个有啤酒肚的小队长上床?碧琪为什么被亲生父母丢掉?这些人为什么还吃不饱穿不暖?为什么啊!?”

艾莎无言以对。

转过身,罗兰走向马车,夕阳照在他挺得笔直的背影上,反『射』出一抹猩红。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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