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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东之贤者(1 / 1)

创世历1037年秋之月26日;东城伊维尔伦;大神殿。

庄严精美的建筑排列成巨大的五芒星形状,呈守护的姿态包围着中央清一『色』用蓝『色』云母搭建的王城。弯成神秘花纹的栏杆与外围的市街隔离开来,内圈是美观实用的蔷薇花墙。每一寸地面都铺着漂亮的绿『色』植被,点缀着争奇斗艳、无视自然规律怒放的各『色』花朵,这是水神庇佑下的奇迹。还有雅致的阶梯和回廊,优美的湖泊和小桥,雕刻得栩栩如生的众神塑像,缀有浮雕的石壁,镶嵌着彩玻璃窗的穹到满愿师小姐,最近科比奥神官长跟她走得很近。”

“哦?那个老匹夫想干什么?”法利恩的眼神变得熬有戒心,语气也褪去了一贯的温和。

在遇到金发青年之前,褐发青年正如自己所言,完全没有表情。而造成这一切的就是以科比奥神官长为首的神殿上层。顽固而守旧的圣职者们,将“堕落的神女所生的肮脏孩子”连同照顾他的侍女一起关在地牢里。那个侍女是行将就朽的老『妇』,所以法利恩刚学会说话,就撒手人寰,之后他度过了五年暗无天日的生活。若非上届城主马修忍无可忍地求助兼任左权机神官的拉克西丝,直接对大神殿施压,法利恩恐怕会被关到死为止。

即使如此,走出地牢的神眷之子已丧失了表达能力,对关怀地询问自己的城主和国务尚书回以木然的神情,两人自然心痛不已。但城主私生子的苦难并未到此结束,大神殿的掌权者们依旧视他为耻辱的象征,漠视其他神学生私底下的排挤行为,更有甚者,如科比奥之流,还以师长的名义变相地加入虐待的行列,安排不合宜的课程,并在学生理所当然完不成时,施以残酷的体罚。

罗兰当上城主后,一脚将科比奥从大神官的位子上踢下来,让弟弟取而代之。从这个举动,每个人都看出新任城主对新任大神官是什么看法。曾经参与暴行的人们都栗栗危惧,但是罗兰并未展开进一步的报复――他无意剥夺弟弟的权利。

和兄长不同,法利恩对复仇行为并不热衷,当然他也不可能对欺负过自己的人有好感,平常言行就颇为冷淡。于是某些人担心之余,渐渐有了动作。

听到“老匹夫”三字,间谍暗暗叹息。如果说世上有天生的神职人员,法利恩就是活生生的典范。他的嗓音圆润而充满了抑扬顿挫,每个听过的人都会感叹这是天生用来布道的声音。当他穿上以金银线装饰的洁白圣服,在祭坛前唱赞美歌时,连毫无虔诚心的军官眼里也聚满感动的泪水,更别说台下尖叫连连的贵『妇』人们了。

因此,当这样的嗓子迸出粗言的时候,打击绝非一个“大”字形容得。

“梅。”法利恩呼唤身后的部下,“虽然冰宿小姐不会上当,最近你还是注意一下。必要时,把那个老匹夫做掉算了。”梅压抑二重打击,简短回答:“是。”

“其他还有什么事?”

“埃特拉满愿师前天回去后,一直关在法师塔里不知道干什么。因为有结界,派去的探子无法潜入。”

“啊,不要紧,她想发动禁咒,就尽管发动好了。我早就在她体内埋下[种子],只要使用攻击『性』的咒文就会粉身碎骨。”法利恩愉快地道。梅有些担忧:“这样妥当吗?大人要我们监视她就是为了避免这种下场。”

“妥当,大人的原话是‘在不伤害红龙骑士的前提下保住邱玲小姐的『性』命’。虽然不知道大人要红龙骑士那种垃圾活着的目的何在,如果那个小丫头危害到大人的棋子,铲除她自然不为过。”

“埃特拉满愿师也是大人的棋子吧?”

“她还不够格。”法利恩轻哼,“埃特拉本就信仰薄弱,民众的崇拜也多数集中在史汀和龙骑士身上,满愿师根本是纯粹的摆设。而且,她对冰宿小姐的影响力也是很危险的因素,干脆早死早投胎。”

“接令。”梅心悦诚服地行礼。

法利恩喝了口清茶润嗓,等待部下继续汇报。梅也不浪费时间,马上接了下去:“椿已经找到[真红火焰]。”

“哦?”大神官双目一亮,“真是个好消息,在哪儿找到的?”

“一座湖里。”

湖里?难怪找不着。法利恩皱眉,却听得部下用一种试探的口吻道:“其实,不是她找到的,是无名氏神官告诉她,才……”

法利恩默然片刻,慢条斯理地道:“梅,你跟椿说,如果她能拉拢她的心上人,就不用老是耍这种花招。”

“不,阁下,这次是真的!”梅急声道。

“哦?”法利恩沉『吟』了一下,道,“好吧,我会记住的。”

“谢阁下。”梅代僚友致谢,然后深鞠一躬,“那我告退了。”

“等等,梅,今天楠和枫怎么还没来汇报?你帮我问问。”

梅张了张口,脸上神『色』变幻,好一会儿才道:“那个,他们直接向大人报告了。”法利恩眯起眼,险险回头瞪视他:“直;接;向;大;人;报;告?”

“是……”

“怎么回事?是行迹暴『露』了还是跟丢了?”

“跟丢了。”梅小声回答,十分理解僚友的行为。老的暗影成员都知道,虽然法利恩表面看来弱不经风,魄力也远远及不上罗兰,冷酷程度却尤有过之。不仅手段狠辣,对待部下也严厉到近乎严苛,决不给第二次机会。反而是罗兰恩威并施、统御有度。所以聪明人捅了漏子后,都不上报,而是越级向上司的上司讨饶。

可是现在,妙招大白于世,今后再无使用的可能。梅在心里抹泪,果然听见法利恩一字一字道:“大人日理万机,他们竟敢拿这种小事去烦他!这次只好算了,大人一定已经宽恕他们,但今后,再有同类事情发生,无论大人会不会怪罪,我都要把他调进敢死队!”

“……遵命。”一边哀悼保命大计泡汤,梅一边把情不自禁流出的眼泪擦干。

这时,大神官微微一震,抬起头。间谍也在同一刻感到生人的气息,迅速贴近上司的背。

“阁下。”

来者是个身穿祭司袍的年轻女『性』,容貌端丽,双颊微泛红晕,更增娇『色』,宽大的袍子也掩不住窈窕动人的身躯。她若有若无地朝褐发青年投去意味深长的眼波,一边轻轻将两手托着的托盘放在桌上,用只比蚊子叫大一点的音量道:“请用餐。”

“谢谢。”法利恩回以礼貌的笑容,无视她的媚眼。老实说,看惯了自己和主君的绝世姿容,他早已对皮相麻木。面前的女子美虽美,还不到引起他注意的程度;言行也过于矫柔造作,看着不舒服。反而是艾德娜那种从内在涌出的活力美比较对他的胃。

想到红发侍卫,大神官瞥了眼餐盘,里面有三样她喜欢吃的――神殿以素食为主,而惟有大神殿主厨做的素食那位粗线条的女军人喜欢吃,而且特别垂涎。再看看对面建筑物上的大钟,快到回宫覆命的时间,便做了个手势:“请帮我打包,我带去宫里吃。”

******

“我说艾德娜。”

“干嘛?”

城主办公室里,罗兰一边批阅奏折,一边若无其事地丢出炸弹:“你什么时候才向法利恩告白?”

噼里啪啦!红发侍卫连同怀里的文件一起倒在地上,纸片四下飞散。金发青年捞住两张飞到自己附近的纸,啧啧连声:“真是的,又要重新整理了。”因为整理文件是秘书官的工作,所以他可以说风凉话。

“你这家伙!胡说八道什么!”捂着撞痛的下巴,艾德娜一跃而起,河东狮吼。

“这哪是胡说八道,我是在关心你。”罗兰搁下羽『毛』下和我们一道来,是应该很累了。”朵琳附和,随即意识到一个女人家在这种大庭广众『插』口是非常不礼貌的行为,满脸通红地捂住嘴。赛雷尔和邱玲也惊讶地看着她,他们都很清楚这位公主循规蹈矩的『性』格,不是会随便发言的人。

看来大人说的没错,他的确很宠公主。北之贤者瞄了金发青年一眼。

几位大佬微感不悦,当然面上不好表现出来。尼贝特哈哈笑道:“确实是我们疏忽了。那么,两位,就去偏厅坐一会儿吧。什么时候准备好了,就叫我们一声。”康妮瞪大眼,暗暗焦急,心想你这不是故意给史汀放水的机会么!尼贝特却知道眼下不能再做得太过分,以免惹罗兰不高兴。而且赛雷尔温和归温和,却是个规矩的人,不会私下跟对手互通讯息。

“多谢诸位的关怀,但学生迟到在先,不想再耽误大家时间,就先口试好了。”法利恩有礼地发表意见。他受过大佬们的指导,口称学生,并无不对。

除了洛夫丁之外,每个大佬眼中都透出“你自找的”意味,阿尔摩修第一个抓住机会:“好,好,既然罗塞这么有自信,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来。”说着,当先走进建筑物对面的房子。

推门进去是个布置好的大厅,上方一张半圆形的桌子,后面摆着五张雕刻精致的高背靠椅;中央是一个用金属架托着的水晶球;两旁各有一排椅子。吉西安挑了挑眉,说出客人共同的感想:“这到底是审讯室,还是考场啊?”

大佬们都『露』出尴尬之『色』,尼贝特更是恨不得把徒弟的嘴贴上胶布。当事人倒不在乎,若是会被这种小阵仗吓到,他也不会站在这里了。

罗兰和煦一笑,驱散了凝滞的氛围:“那么各位开始吧,我和内人到隔壁的房间坐坐。”

“罗兰城主不旁听吗?”感到意外的大佬们齐声问道。

“我们外行人,旁听也没什么意思。”罗兰轻轻环住妻子的肩膀,“而且内人身体不适,我想找个光线好点的地方让她休息一下。”

“那我来带路吧,我对这里还是满熟的。”拉克西丝笑道。罗兰欠了欠身:“有劳元帅。”

“我留下来,我很有兴趣。”吉西安举手表态。已经见怪不怪的大佬们反而诧异他的决定。

邱玲眼望师长,赛雷尔会意,回以和蔼的笑容:“我待在这里,你――”

“那我也不走。”她毫不犹豫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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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特拉的满愿师,似乎对史汀颇为依赖啊。”

走在漆黑的长廊上,拉克西丝看似随意地与身后的人攀谈,顺手抚旁边一座青铜雕像。

“人之常情。”罗兰不但要注意自己,还要帮朵琳留心脚下,因此答得有点漫不经心。突然,他脸『色』一变,抱起妻子朝拉克西丝的方向靠去,后者却先一步跳起,几个后空翻落在数米开外。与此同时,青年脚下的地板蓦地消失,一排利箭从天花板激『射』而出,青铜雕像也口喷火焰挥舞双臂杀来。

白光一闪,遮蔽了拉克西丝和克鲁索的视线,再一闪时,响起一叠『乱』七八糟的声响,这次两人看得真切,罗兰已突破天罗地网,一手抱着朵琳,一手持剑,毫发无伤地站在洞边。

“玩笑开得太过分了,元帅。”年轻的城主总是平静的语调难得搀杂了一丝恼怒,原因就是他怀里吓得昏过去的人儿――朵琳可是他的重要道具,被她吓死可怎么得了!

“你没事吧!?”拉克西丝适时地表现出惊魂未定的模样,随后用关切的语气发问。

“我没事,我妻子有事!”这个是不这不扣的控诉。

“抱歉,我没发现那个雕像有机关……”

闻声赶来的魔法师们证实了拉克西丝的解释,那的确是新安置的陷阱,但罗兰并不相信。拉克西丝身兼魔研院(注:研究所有魔法相关物品的专门机构)院长一职,若不能在半秒内看出那个机关的用途,简直是笑话!

然而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他也不好兴师问罪,这样做也没什么意义。最重要的,对方试探他的目的同样没有达成――这在罗兰察觉有变的刹那就想到了。

而在瞥见妻子苍白的面容时,他开始思考另一个可能『性』。

“非常对不起,三位,我们这就把这条通道的陷阱无力化,让你们走得放心。”魔法师们惶恐的致歉打断了罗兰的思路,他不怒反笑,因为最后一句话,换作忌讳的人一定会听着不爽。

“没关系,我们就进这个房间,不用麻烦了。”拉克西丝手指附近一扇房门,平和地道。她的态度让熟知她『性』格的法师们更加恐惧,其中一人瞄了眼朵琳,颤声道:“那么,至少叫位白魔法师……”

“我就是最好的白魔法师。”拉克西丝摆摆手,径自走向那个房间,与传言吻合的无礼形象总算抚平了众人的惊惶之情,纷纷点头离去。

基于刚刚想到的可能,罗兰可不放心让拉克西丝诊治朵琳,左手微一使劲,“嘤咛”一声,昏睡的东城城妃幽幽醒转。

“没事吧,朵琳?”罗兰装出欣喜的样子。

“我……”朵琳尚未回过神,就爆发出一阵激烈的呛咳。

“是惊吓引起的窒息。”克鲁索转过身,“我去叫医师!”他是实在人,知道上司处理不了就急忙去搬救兵,没来得及接受到拉克西丝阻止的眼神。罗兰却没有漏看,暗暗好笑,一把抱起朵琳,道:“麻烦元帅开一下窗,我让内人坐那儿透透气。”

拉克西丝一边暗骂下属迟钝一边打开门,里面是间会客室,两扇落地窗下正好是个沙发,罗兰将朵琳平放在上面。

医师来时,病人已无大碍,喝了杯安神的『药』茶就平静地睡下。无法再忍受罗兰种种体贴的行为,拉克西丝命克鲁索摆开棋盘,用指尖敲打桌沿,无声地下战贴。

“元帅真是准备充分。”罗兰一笑,离开沙发,坐到她对面,接过参谋长递来的玫瑰红茶,道了声谢。

“兴趣罢了。”拉克西丝一手支颊,斜睨对座的人,“你这个样子就顺眼多了。”罗兰褪下了恭谨的外衣,大大方方地翘着二郎腿,挂着会被古板的臣子评为“有损君威”的轻松微笑。

罗兰但笑不语,他是谨慎之人,即使这个时候不必再伪装,也不愿表现得太出格。

拉克西丝明白他的心思,并不相『逼』,因为『逼』也没用,拿起一枚白子(注:同辈之间对奕,可根据各自的喜好选择棋子),放在天元的位置。

当克鲁索冲第三壶茶时,两人正准备下第四局,成绩是三和,真应了一句话――王见王,死棋。

“啊,我上当了。”罗兰拿着一枚黑子思忖半晌,浅笑着吐了口气。不见他有什么挫败之情,捞起几只被围困的黑子放入棋盘,然后盯着周围的白子发呆。

“承让。”拉克西丝也抓起一把白子,放进棋盘。

“我不明白。虽然元帅占了上风,付出的代价却不值得――你失去了这块区域和比我多的棋子。”罗兰这么说并不是不服气,而是真的困『惑』。

“无失何来得?我要的就是这块地。”拉克西丝翡翠绿的眸子灼灼生辉。

“失四方,保中央,就算是稳固王权了吗?”

“在无法夺回四方的情况下,我只好保中央啊。”拉克西丝笑得嫣然,换了个慵懒的坐姿,“而且在我的努力下,罗兰城主也只是形式上拥有四方。”

罗兰俯视棋盘,冰蓝『色』的双眼浮起厌恶:“两败俱伤,我可不喜欢这个局面。”

“我也是,可惜由不得我们,你我棋力在一个水准。”拉克西丝意有所指。

“如果元帅不是这么穷追猛打,你我还是有和局的可能的。”罗兰同样话里有话,笑着放下黑子。这招显然在拉克西丝意料之中,她很快拿出一颗白子,重重放下,动作带着一丝凶狠:“这世上有很多事,不是以我们的意志为转移的。何况某些事还是刻意造成,当事人却叫受害人罢手、和解,未免太厚脸皮了吧。”

金发青年眼光一闪,有一缕明显的怒气在眉间凝聚。

“这种情况是有很多,但我眼前的例子是,当事人自称受害人,更加厚脸皮。”

“你――”拉克西丝涵养终究差了一截,听到这么赤『裸』『裸』的挑衅,如何忍耐得住?当场拍案而起:“你想说你才是受害人吗,罗兰城主?”

“没有,我只是拿这局棋打个比方罢了。”看到对方先发火,罗兰反而冷静下来,眼角瞥见妻子动了动,显然正醒来,更是不愿继续这场一开始就不该展开的舌战,匆匆丢下一句:“要是元帅能把狠劲用在某人身上就好了。”跑向朵琳。

拉克西丝不是傻瓜,自然听出那个某人是谁,脸上刹时失去血『色』。她也确定罗兰不是气昏头就是急昏头,不然不会提醒她这件事。

“发生了什么事?在外面就听见元帅的大吼。”随着活泼的声音,吉西安推门走进,身后跟着一帮人。几位大佬嘴角含笑,心道果然是年轻人,当面吵得不够,到里头还要吵。

“一点小摩擦,考试结果如何?”罗兰技巧地岔开话题。

“恭喜,罗塞过关了,表现不错。”洛夫丁真诚地祝贺,语气却不热切。因为法利恩的表现真的只是“不错”,远远达不到出众。以他目前的水平,洛夫丁不认为能够通过试炼。他不知道,法利恩是为了避免其他大佬提出更多刁钻的问题而藏私。

“那太好了――法利恩,你要不要休息一下?”

“多谢大人关怀,但时候也不早了,我想立刻进行下一轮考核,如果贤者大人不介意的话。”大神官先朝主君行了一礼,然后眼望主考官。北之贤者谦和一笑:“我没意见。”

阿尔摩修道:“既然如此,你们就进试炼场吧。规定刚才都说了,我再重复一遍。除了黑咒术和死灵魔法,所有的法术都可以使用,以六小时为限,罗塞胜出就获颁贤者称号。平局的话,由我们五个共同裁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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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进试炼场的瞬间,镶嵌在门上的水晶发出耀眼的蓝光。看到这个异象,每个人都停下脚步,罗兰等不懂魔法的人脸『露』困『惑』,大佬们神『色』凝重。

“你带了什么魔道具?”康妮质问引起这个异象的人,横眉竖目的样子只差没在额头写上“竟敢在我们的眼皮底下作弊”。

“是这个。”法利恩镇定地拿下头环,『露』出额心水蓝『色』的神子印记,“这是场公平的试炼,我不想借用神明的力量,所以戴上这个封魔环。”

刚刚还火冒三丈的大佬们顿时满怀愧疚,连康妮也尴尬地红了脸。但随即,她的眉『毛』怀疑地拧了起来,眼珠转了转,伸出双手:“不用了,史汀也是艾尔菲瑞特(注:知识之神,也称智慧之神)的神眷之子,他没有戴封魔环,为了公平,你也不用戴了。”她说得漂亮,心里却在想:天知道那是不是真的封魔环,在这么多人面前也不好检查,还是拿过来保险。万一他使用了水神的力量,也可以趁机做文章。以史汀的实力,平手决没有问题,这样比试就立于不败之地了。

罗兰和法利恩是何等样人,一听就听出她的心思。罗兰还没什么,只是慨叹这个女人忒也小气。法利恩眼底却闪过杀机,打定主意要将康妮给宰了!

从某个角度而言,伊维尔伦大神官绝对是个沙文主义者。沙文主义的男人最无法容忍的就是放肆的女人,心上人也罢了,这个又老又丑的女人凭什么在他面前张牙舞爪?摆明了活腻了。加上法利恩二十一年的生涯里,仗着脸蛋和身份,碰上的女『性』无一不对他客客气气,唯一的例外也芳心暗许,因此康妮的态度,让他怒火中烧。

冷静!冷静!法利恩暗暗调息,竭力压抑弥漫的杀意,对自己说:没必要为个愚蠢的老女人动气,等时机成熟,把她剁了就是。但他毕竟年轻,又不像罗兰那样,对女『性』有着深刻的了解和包容,喘了半天,火气却一点没降下来。

突然,一道清新的冷流渗入体内,刹时浇熄了怒火。法利恩愣了愣,环顾片刻,没找到冷流的来源。

“罗塞?”见他迟迟不交出封魔环,康妮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测,催促了一声。

“啊,抱歉。”法利恩收回视线,将头环递给她,“就麻烦你保管了,康妮大佬。”面对刚才还想除之而后快的对象,他竟兴不起丝毫杀意,心道:是水系高级魔法[冷心],会是谁呢?不过这个法术对我有利无害,应该是友非敌吧。

“走吧,罗塞。”赛雷尔一指大门。

“好。”

法利恩那小子,修养还不够呐。注视弟弟的背影,罗兰无奈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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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蓝发青年就要走进试炼场,埃特拉满愿师冲动之下,拽住他的衣袖:“史汀老师――”

“小玲?”赛雷尔转过头,见学生一脸惶急,担忧地问道,“怎么了?”

“我……”邱玲咬紧下唇,来回扫视他和也停下来往后看的法利恩,挣扎之『色』更浓。

误会了她的表情,赛雷尔安慰道:“放心,这只是比试,我们都会有分寸的。”

“不会有伤亡吗?”

“死绝对不会,伤……可能多少会有点。”毕竟法术无眼。

邱玲手腕一抖,踌躇半晌,突然一拉赛雷尔,在他耳边道:“史汀老师,求求你,无论如何,都不要伤害法利恩大神官好吗?”

“什么!”赛雷尔错愕至极。见他不答,邱玲更急了,大眼睛里浮现两泡泪花:“史汀老师~~”

“好…好吧。”年轻的贤者只觉胸口有点发闷,看向不远处的褐发青年:难道小玲对他――?

“两位。”阿尔摩修干咳数声,如梦初醒的赛雷尔连忙鞠了一躬,和法利恩一起走进敞开的大门。

对这段『插』曲,大部分人都没放在心上,以为邱玲是叫赛雷尔小心,几个有武者修为的人却知道不是,心下纷纷皱眉,思考埃特拉满愿师究竟是怎么回事。

罗兰、吉西安和克鲁索得出的结论是邱玲喜欢上了法利恩,他们有个共通点就是洞察力优秀却对感情无比白痴,分不出爱情和单纯的『迷』醉的区别,只有拉克西丝看出了真相,飞快地动着脑筋。

似乎那个小女孩在史汀身上下了识别攻击之类的咒语,这下有趣了,希望法利恩;罗塞因此吃点苦头,能够失败最好。

她的猜测虽不中也不远,邱玲是对赛雷尔施了法,但不是攻击咒文,而是召唤术。五天前,她在法师塔发动从伊维尔伦王宫图书馆找出的禁忌咒语,召唤出这个世界已经绝种,拥有强大力量的古代生物――虫兽。

这无疑是个轻率而愚蠢的行为,要不是那只虫兽在通过次元隧道时花去了泰半力气,邱玲又巧合地在它虚弱的时候签下主从契约,光是虫兽吐出的气息就足以让她变成一堆腐肉。然而危机并没有过去,一旦这来自异空间的智慧生命恢复力量,它就可以无视那纸脆弱的契约将施术者,甚至受命保护的人撕成碎片。

可是邱玲不知道,她现在担心的是那只虫兽会不会把法利恩当成敌人,在激战中冲出来将他吞进肚子。

我真不应该召唤它出来的。想到可怕处,邱玲脸『色』铁青地捂住头,又是后悔又是骇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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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场后,赛雷尔还沉浸在突来的冲击中,显得心不在焉。见状,法利恩出声唤道:“贤者大人。”

“啊。”赛雷尔回过神,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抱歉,走神了。”

“没关系,不过我很好奇,是什么事让你挂念呢?和邱玲小姐刚才的耳语有关吗?”

“嗯,小玲叫我不要伤害你。”犹豫片刻,赛雷尔决定帮学生一把,但话一出口,他就发觉不妙:自己非但没帮上忙还扯了后腿!

果然,法利恩的脸『色』立刻沉下来。

“贤者大人,对令徒的厚爱在下十分荣幸,但这是严肃的试炼,希望您不要放水。”

糟糕,弄巧成拙,这下他对小玲的印象一定差到极点。赛雷尔忍不住苦笑。

同为法师,他对法师的脾『性』再清楚不过。魔法师最基本的品质就是“自信”,一个没有自信的法师绝对无法驱使自然界的力量。眼前的年轻人外表温和,眼神却透出『逼』人的傲气,更是个对自己的实力有着清醒认知,并引以为豪的典型法师。邱玲的请求,无疑是往他的自信心狠狠踢了一脚,叫他如何不怒?

“这个,罗塞,小玲对你的实力不太了解,才会做这种要求。”赛雷尔试图扭转对方的印象。

“我明白。”在[冷心]的影响下,法利恩很快恢复镇定,自觉刚才的反应太过小气,道了声歉,随即话锋一转,“不过我还是希望贤者大人不要放水。”

“当然。”赛雷尔一口应承,心道:小玲,对不起了。

“这两个人在干什么?说场面话也不用这么久吧。”阿尔摩修不耐烦地拉扯胡子,此刻他和其他几位大佬坐在口试的大厅里,借助远见水晶球反映考场的情景,罗兰等人也兴致勃勃地观看着。

“开始了。”不知谁喊了声,使每个人的眼神都专注起来。

按照试炼的规则,赛雷尔先出手,十来颗火球朝法利恩呼啸飞去。尽管是平平无奇的招式,但不念咒语就放出十几个火球也只有高明的法师才能办到;而且越是平凡的招式,越是能试探出对手的底子。

攻击,还是防御;攻击方式如何,防守方式如何……这些都能作为判断的依据。法师的对决并不像一般人想的那么死板,你一来我一招,其中的凶险远胜战士间的打斗。

“风刃。”法利恩不需要和赛雷尔一样出其不意,大方地念出起动语,一枚闪着青光的镰刀状气刃应声『射』出,砸飞了第一个火球,然后是第二个、第三个……顷刻间,火球大军就化为四散的火星消失了。

“哦。”赛雷尔和尼贝特同声赞叹,只是赞叹的内容截然不同。尼贝特赞的是法利恩使用风刃的技巧相当娴熟,要知道击中高速移动的火球可不是件容易的事,何况还是一群时间差在0.1秒内的火球。北之贤者赞的是东城大神官的战斗方式,对付火球,最常见的方法是水壁之类的防御『性』法术,但这并不是好办法,因为防御就代表失去了主动权,二来也好破解,只要催加就行。

“酸弹;连『射』。”

法利恩毫不给对方喘息之机,立马施放第二个法术――采取守势不符合他的『性』格。

酸弹是水系初级魔法,杀伤力不大,但是带有腐蚀『性』,被打中可不是好玩的。赛雷尔不得已张开一道防壁,而这正是法利恩想要的,攻守不能同时进行,这是施法的铁则。所以一放出酸弹,他就用空着的左手在虚空划出光的文字,准备施放一个比较大的魔法。

施法有三种方式:念咒、手势和道具。其中手势又分两种:结印和划阵。划阵就是法利恩现在做的,单手就可以完成。结印正相反,速度较快,却必须双手施展,而且只限于五段以下的魔法。当然,三种方法也可以组合运用。

划完最后一个符文,悬浮在空中的魔法图发出耀眼的白光,从中飞出几道银芒,汇聚成两头身形巨大,有着锐利爪牙的野兽。

雪狼!看清出现在场中的生物,赛雷尔微感头痛,这种由元素精灵凝聚而成的家伙可攻可守,很难解决,有它们守护,法利恩施起法来就方便多了。

经过两个回合的较量,北之贤者确定对方是个有相当实战经验的人。这让他有点意外,毕竟以大神官的身份,不该有必须亲自上场的机会。但是赛雷尔也不担心,他的经验更加丰富。(注:参看神官的回忆篇《华银之章》,里面有少年时的神官和赛雷尔搭档冒险的故事。)

“荆棘之狱!”

深绿『色』的藤蔓无声无息地从两头雪狼脚边冒出,转瞬将它们捆得严严实实的。虽然传统的法子是用火焰柱,但实战中,常常要好几道或加粗版的火焰柱才烧得着敏捷的雪狼,还不如大面积的荆棘之狱实用。

雪狼这么快就丧失行动力,着实让法利恩吃了一惊,不过他已经准备好了两个攻击魔法,此刻就一股脑地丢了出去。他没有防守,因为雪狼困住归困住,并没有被解决,各自还可以使用两次冰冻吐息,抵挡攻击绰绰有余。

顾虑赛雷尔的防壁,他用的是破坏力较强的“爆炎”和“火之矛”,为保险起见,还附加了一个追踪魔法,这样对方移动也逃不了。

“幻『惑』之眼!”“风卷!”赛雷尔不慌不忙地还击。

糟!法利恩一听见咒语就知道不妙,对方早就料到他会对攻击魔法施加追踪能力,不然不会用“幻『惑』之眼”这种针对『性』的法术。

果然,受到『迷』『惑』的火之矛和爆炎硬生生地停在空中,然后和着风卷化为汹涌的炎浪,以惊人的威势掉头冲过来。

“冰壁;双重!”

白茫茫的雾气化作两道厚厚的冰墙,堪堪挡住火龙,两头雪狼在同时消失不见。法利恩判断出一道障蔽和仓促间聚起的冰元素绝对挡不住相当于复合魔法的爆炎龙卷,就紧急抽调雪狼的魔力组成两面墙,在千钧一发之刻逃过了烈焰焚身的下场,但反震力还是令他胸口发闷,不由得倒退一步。

他知道,这一回合,他败了。

“这两个年轻人真了不起。”尼贝特连连点头,五位大佬中只有脑筋最灵活的他看出这场比试的精髓。康妮哼了一声:“不过是些上不了台面的法术。”

尼贝特很想骂她两句,又怕漏看,只好算了。一旁的观众也看得津津有味,懂的看门道,不懂的看热闹。唯一的例外是邱玲,她看得胆战心惊,一心祈祷虫兽不要突然冒出来。

火龙卷和冰壁相撞生出的烟雾完全遮蔽了场内场外的视线,法利恩和赛雷尔只好一齐停下手,等待浓雾散去。在这种魔法浓度很高的雾里,追踪术也无法锁定目标。

雾气终于散去后,赛雷尔笑道:“小心了。”

“彼此彼此。”法利恩回以微笑。

经过前几轮的较量,两人已大致『摸』出对方的战法,接下来就是实力的比拼,但这毕竟是试炼不是生死相搏,所以互相提个醒,免得闹出人命。

一时间,两人身边亮起五颜六『色』的魔法光芒,因为同时念咒的关系,双方都不知道对方施了什么防护咒语。之后的比试也是,万一法术没选好,就是出局的下场。

法利恩将银月之杖『插』回腰间,上一回合的吃亏让他意识到自己的实战经验不及对方,中规中矩的打法一定会落败,因此他决定耍点小花招。

空出双手后,他可以用结印提高施法速度,但相应的,就不能通过法杖增幅魔力,这是鱼与熊掌不可皆得的道理,所以一直以来,提高速度还是增幅魔力就是法师们两难的抉择。

“九天之圣灵,听从远古的盟约……”赛雷尔已经开始『吟』唱咒语,慢了半步,法利恩的声音也响了起来:

“悠游在空气中呢喃自由之歌的风之精灵,请借予我你们的力量,以无形之躯蕴涵破坏之力――空雷裂破!”

“以天地诸元为名,召集四方之雷,十二界之电,在蓝『色』的火,白『色』的光中,扫尽一切障碍――雷电怒涛!”

在手势的帮助下,法利恩以不完整的咒文完成了两个高级元素魔法。几乎在同一时刻,赛雷尔也完成了一个亚禁咒魔法:“……展开闪亮的双翼,创造至圣之结界――圣光之翼!”

随着最后几个字吐出,星星点点的光芒不断涌出,汇聚成光的漩涡,一圈圈缠绕上去,凝聚成一对合拢的雪白羽翼。另一边,无数青白的雷火浮现在半空,像被什么吸引似的,化作电蛇纠结成一团,最后变成四个车轮大小,围绕着游丝的电球,颜『色』也从青白『色』转为紫红『色』。

“奇怪,这是什么魔法?”因为听不到声音,大厅里的众人只能靠影象判断,可是以五位大佬的修为和见识,竟然看不出法利恩的法术,赛雷尔的倒是一目了然。

“是复合魔法,空雷裂破和雷电怒涛的组合技――灭极涡雷球。”

吉西安沉『吟』道,他对复合魔法也颇有心得,所以稍微想了一下就有了答案。大佬们面面相觑,从彼此眼中看到相同的惊讶。

“连复合魔法也能使用,不错。”这回哈肯大佬和阿尔摩修大佬也点头称许,惟有康妮依旧不服气:“虽然复合魔法相当于亚禁咒,但元素魔法的亚禁咒终究是赢不了能量魔法的亚禁咒的!”(注:能量指比元素更本源的力量,包括四种,光、暗、生、死)

正如她所言,四个灭极涡雷球集中一点攻击也无法洞穿圣光之翼,反而被翅膀包住,缓缓消融,但在灭极涡雷球的冲撞下,双翼的光芒也黯淡了许多。

“到此为止吧,罗塞的结界绝对挡不住圣光之翼的一击。”洛夫丁叹了口气,站起身,由衷为法利恩惋惜,除了康妮之外的几位大佬表情也差不多,知道法利恩使用的是复合魔法时,他们就承认了他有挑战贤者之位的实力。吉西安却眉头紧蹙,感觉漏想了某件事。

空雷裂破……空雷裂破……对了!他一个激灵,正要开口,瞥见水晶球闪了几下,影象迅速转暗,最后变成一片灰白。

“怎么回事!?”邱玲惊呼。

“玛那浓度过高,远见水晶球撑不住了。”大佬们倒是不意外,纷纷站起,“我们到外面去吧。”

与此同时,场内也异变陡生。见灭极涡雷球被毁的法利恩合起双手准备再次施法,赛雷尔『操』纵光翼朝他袭去,忽然响起几下爆音。

仿佛什么东西爆炸的声响震耳欲聋,当场震闷了赛雷尔。而在隔音之墙保护下的法利恩完全没受影响,气定神闲地完成了魔法。

这就是他的计策,空雷裂破是一种将大量空气压缩在真空膜内的法术,而空气自然是无形的。他总共造出六个空雷裂破,四个灌注雷之力引开赛雷尔的注意,两个就埋伏在暗处,等圣光之翼冲过来时,正好撞上,爆发的空气波不但摧毁了力量所剩无几的圣光之翼,还发出震天的巨响。

当众人踏出大厅时,映入眼帘的是建筑物摇摇欲坠的模样。

“老天!”大佬们倒抽一口凉气,反『射』『性』地张开防御壁。这栋建筑由于是公会法师们研习的场所,被施加了相当牢固的结界,可现在却在摇晃,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一波冲击还没平复,另一波冲击又来,地面传来轰隆的沉闷巨响,六根石牙刺破屋顶伸向天空,砖块瓦片不断剥落,伴随着如雨的粉尘,构成一幅极具震撼力的景象。

“是[玛法之冠]!”康妮发出欣喜的叫声,原因无他,以大地母神的名字命名的地系禁咒是赛雷尔的绝招。其他大佬却『露』出疑『惑』之『色』,因为刚才的情势已是一面倒,按理赛雷尔不用再使这样激烈的魔法。

“错!是[大地之礼赞]!”吉西安毫不客气地纠正,“而且不是赛雷尔施的,应该是法利恩。”

“什么!”众人错愕地看着他。吉西安这才有空把空雷裂破的效果解释了一遍。

从逐渐稀薄的尘雾中『裸』『露』出来的小石牙证实了宫廷术士长的猜测,不同于[玛法之冠],同级禁咒[大地之礼赞]较为温和,一般用于包围大面积敌人而非歼灭,蓝发青年被五六根石牙夹住的身影也打消了他们最后一丝怀疑。但是几步远处,大神官也半身染血,狼狈地跪在地上喘息。

罗兰脸上闪过焦虑,转头喊道:“阿尔摩修大佬,试炼结束了吗?”

“啊…啊,结……结束了。”

不等他说完,伊维尔伦城主就飞奔出去。

听到脚步声,法利恩艰难地抬起头,用虚弱的声音道:“对不起,大人,我……没完成任务。”

当时,一发动大地之礼赞困住赛雷尔,他就用风翔偷偷靠近,想放出暗杀用的魔兽,不想一道黑影突然扑出来。他只来得及避开要害,没保护到的左臂还是挨了一击。

“笨蛋!说什么鬼话!”罗兰气得差点踹他一脚,随即蹲下身,担心地问道,“怎么样?要不要叫白魔法师来?”

“没事,血已经止住了。”感受到主君的关怀,法利恩绽开温暖的笑容。

赛雷尔挣脱了石牙的束缚,走到两人面前,坦然笑道:“我输了。”法利恩忍住不甘,尽量用平静的语调道:“不,我们平手。”赛雷尔摇摇头:“圣光之翼后我没有用任何魔法,怎么是平手?而且能困住人而不伤人分毫,那样的微『操』作能力,胜利当之无愧是你的。”这话是说给法利恩听,也是说给走近的大佬们听。

圣光之翼后没有用任何魔法?法利恩呆住了:那那个黑影哪来的?难道是没控制好的石牙?这…这可糗大了,决不能说出来!

罗兰扶着部下站起,询问地注视公会会长。略一踌躇,阿尔摩修就大声道:“我宣布,试炼通过!”

消息传开后,朵琳和远处的东城侍卫们都欢呼起来。

对这个结果,罗兰并不意外,以几位大佬的肤浅,几个强大的魔法就足以让他们心服口服,这也是法利恩最后花费诺大力气施展禁咒的原因,要不那种情况只要一个中级魔法就能搞定赛雷尔。让罗兰吃惊和在意的只有法利恩受伤一事。

“回去让艾德娜看你那个伤口。”

“不要吧!大人……”法利恩苦笑,女军人发起疯来,可是连他也没辙。

年轻的城主翘着嘴冷笑:“敢治好,我扒了你的皮。”大神官无奈地捂住脸,感到胜利的喜悦被冲得一干二净。

这一天,艾斯嘉大陆诞生了第二位贤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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