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没来得及回答莫凌天的问题，咽了咽喉咙，尝到了莫凌天口水的味道，一瞬间胃里一阵恶心。
“呕——”
我扶着大树，一口气把晚饭全都吐出来了，吐到最后吐出了酸水。
莫凌天后退半步，我看不到他表情，但能感受到男人身上阴沉沉的气息。
“顾！柔！”
他逐字逐句，咬牙切齿，念出我的全名。
吐完了，舒服了点。
我擦擦嘴巴，抬起头看他，“干嘛？”
“你给我适可而止！”
莫凌天的脸色多难看我看不到，莫凌天的声音多难堪我听得到。
我说，“我是正常的生理反应。”
黑暗中，我听到他手捏成拳和牙齿咬合咯咯作响的动静。
如果不是他的教养，只怕我已经要被打一顿。
男人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我背靠着大树，一个劲用睡裙擦拭嘴里的味道。
还是有莫凌天的烟味，回到房间，我刷了半个小时的牙。
漱口完毕，我一扭头就看到了脸色阴沉站在洗手间外面的男人。
我吓了一跳，“莫凌天！你是鬼吗！”
男人冷笑，“你才是鬼。”
“我是什么鬼？”我心底想，可爱鬼？
莫凌天面色冰冷如覆霜，薄唇翕动，吐出几个冷冰冰的字眼：“讨厌鬼。”
哈？我讨厌？因为嫌弃他口水所以讨厌？
“你才讨厌，一个有妇之夫也不懂洁身自好，没半点男德。”
我小声嘀咕，擦完脸回卧室睡觉。
翌日一早，吃过早饭莫凌天就同闻先生去了附近的高尔夫球场打球。
这边是度假山庄，有一个十分开阔的高尔夫球场。
莫凌天高尔夫水平高超，一直在有意放水。
“我们莫总可是高尔夫球赛级选手，本以为我们莫总已经很厉害了，没想到闻总更厉害。”
我适时甜笑，补上了一句。
闻深心情不错，侧眸深深看了我一眼。
我虽然没二十出头的小姑娘一样没年轻，今天换上了polo衫和百褶运动短裙，露出一双笔直细长的双腿，我皮肤虽然不算白，但好在长得还算端正，扎上高马尾，也算是朝气蓬勃。
闻深这四五十的半百老男人就爱这一口，眼神颇有几分耐人寻味。
我笑里故意露出几分娇羞，余光瞥见了闻深身边那秘书白沁，小姑娘抿着嘴巴，一脸醋意盯着我。
小姑娘就是不爱掩饰，喜怒都写在脸上。
打完高尔夫，我给莫凌天递上一瓶矿泉水。
男人没接，视若无睹。
他这又是闹哪样？
你不喝我喝。
我拧开矿泉水瓶，仰头喝了半瓶。
莫凌天冷不丁睨了我一眼，我差点被呛到，“咳咳……”
今天莫凌天真的很不对劲，我明明是在帮他重新拿回合约，他这是什么态度。
打完球，傍晚一行人回山庄吃饭。
因为明天还要回南城开会，今晚要跟闻深提重新签合约的事了。
看闻深今天心情不错，应该也有五六分把握。
吃过晚饭，我上楼的时候，看到一个女人从闻深的书房，一边系着扣子一边走出来。
头发略微有些凌乱，嘴巴上的口红也被蹭花了。
显然一副刚做完的样子。
刚才我和闻太太在楼下聊天，闻深和白沁一前一后上楼了。
我回房间整理了合同给莫凌天，男人谈工作，我不方便打扰，回房间准备明天的行程。
这次来江城只腾出了两天时间，年中莫氏事务多，公司还有很多事务等着莫凌天处理。
丁磊那边打来电话，他那边已经查清楚。
莫氏财务报表一个小错误，闻家大动干戈解约。
这小错误只是一个借口，实际是还有一家公司在竞争和闻家的合作。
那家公司给出的条件很诱人，恰好莫氏出了错，闻家顺水推舟解约。
“果然。”我呢喃，难怪前世怎么都签不下闻家，因为这件事我还被扣了百分之七十的绩效。
“顾柔姐？你猜到了？”
丁磊比我还惊讶。
“下周。”我仔细回忆了一下，“闻老先生寿宴？”
“姐，你怎么知道？”
我闭了会眼睛，“去订一套西装礼服，莫总的尺码。”
挂断电话，我打算起身洗澡，莫凌天阴沉着脸回来了，看他这副脸色，显然是没签合约，他坐下沙发，摸出烟一根一根的抽。
这次闻家的合作，对莫凌天来说挺重要。
莫凌天是家里的小儿子，他头顶有一个哥哥，这位长子深得莫凌天父亲和爷爷的喜爱，只可惜太过特立独行，毕业就留在了美国，现任美国华尔街的金融总裁。
可以说莫凌天的哥哥独自闯荡出了一番天地。
莫凌天父亲近年身体不好，虽说将实权交给了莫凌天，但莫凌天一直没被家里人认可过。
闻家这次合作丢了，莫凌天可以说是最着急的人。
我心中早有盘算，不过看着莫凌天干着急，心底倒是蛮爽快的。
敷了面膜，我早早上床睡觉。
第二天一早醒来，莫凌天抽了不知道多少包烟，烟灰缸里的烟蒂堆积成了小山。
早上飞回南城，中午抵达，莫凌天马不停蹄开会，一直忙到了晚上。
过两天就是闻老爷子的寿宴，我倒是蛮期待。
这次寿宴，除了签合约，还有一个人会出现。
转眼来到了周五，下午等莫凌天结束会议，我才说出了晚上寿宴的事。
“这么重要的事，你现在才说？！”
莫凌天刚要发火，我平静开口，“礼服给你准备好了，司机在楼下。”
莫凌天一腔怒火，顿时哽在喉咙，他盯了我半晌，像是想明白了什么，怒极而笑，朝我走来。
“顾柔！你前几天就安排好了！眼看着我烦躁了几天，现在才说？！”
他倒是挺聪明的，不愧是哈佛商学院的高才生。
“莫总，您抬举我了，我刚才知道。”
“麻袋都没你能装。”
莫凌天抓过礼服，进了办公室里间换。
“谢谢您夸奖！”我心情大好，这几天看着莫凌天跟油锅上煎似的，我身心舒畅，感觉来大姨妈都不疼了。
砰！
回应我的是震耳欲聋的摔门声。
幼稚。
我忍不住在心底腹诽，没一会，里间的门打开了，独特的礼服款式剪裁，他身高一米八八，系着袖口的扣子，一边走出来。
不得不说，莫凌天完美继承了他父亲的一张帅脸和禁欲气质，可惜这丫的也就长得禁欲，活脱脱一种马。
我拿起一枚领带夹，踩着细高跟走上前。
等打好领带，别上领带夹，发现空气有点安静。
男人的气息拂在我脸颊上。
他凑得很近，近在咫尺的近。
我抬眼一瞬间，鼻尖蹭过了他鼻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