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烈日当空,空气中很是湿热。
此处周围围着的这群吃瓜群众,在祝阑提出有一个条件之后,都瞬间安静了下来。
一个两个,都有些不解的看向祝阑。
这可是人命关天啊,这还需要什么条件啊?
而跪坐在那里的张大海本来还是哭哭啼啼的,也是停下了哭泣,然后一脸错愕的看向祝阑。
张大海想不通了,这个女人自诩神医,不就应该救死扶伤吗?
尤其是昨晚上张大海可是熬夜把祝阑的直播录屏看完的,他皱眉想了想,直播间里这个女人好像并没有提出过太过分的条件吧……
不过张大海的眉心微微跳了跳,他有些紧张这个女人会狮子大开口。
他眼里的余光看了看周围的群众们后,心里顿时怕等会这个女人会让自己下不来台了。
毕竟若是眼前这个女人,开口让自己给她巨额财产,在这么多人的眼睛下,张大海觉得自己若是拒绝了,那岂不是就要背上不孝子的名义了吗?
他是知道网络暴力的力量的,所以他要是眼下不肯给,那不就得被人骂死了吗?
张大海抹了抹自己眼角的泪,有些慌张的看了眼祝阑,声音都带着几分颤抖的小心说道:
“救死扶伤,是医生……的天职,我可以给你一些酬劳,但是你不能借我父亲的病,问我……问我要天价!”
张大海说完这句话,他整个人就松了口气,仿佛跨越过了道德的枷锁,他刚刚那股子傲气好像再次归来了一样。
他看都不看已经躺倒的张三山,只是梗着脖子,强硬的对着祝阑吼道:
“借别人生死,来索取巨额财产,是……是犯法的!”
张大海说完,还看向了周围的群众们,故意红着一双眼睛,对着众人道:
“诸位,今日我父亲有难,若是这个女人要用我父亲的性命逼我,那我肯定是不会屈服的。”
“大家想上一想,若是你们也碰到了这种事,被人威胁要钱,该怎么办啊?”
“我……,我绝对不会向这种人妥协的。”
张大海说这话,眼里还泛着泪光,而他的身后还躺着生死未明的张三山。
这一瞬间,众人仿佛都感同身受了几分,一个个又开始转过头来对着祝阑道:毣趣阅
“小姑娘,你可不能见钱眼开啊,你赶快去救人吧,别刚想着威胁人。”
“是啊,小姑娘,你要是真有那起死回生的本事,你还会愁没生意吗?还是老老实实给人治病,比较好。”
祝阑提着那木箱子,眼里的神色渐渐暗了下来。
她瞧了一眼跪坐在那里,试图裹挟大众,逼自己救人的张大海。
眼睛躲闪,眉骨突出,两腮无肉,小人之相啊。
“哦?你都没问上我一句,就说我要问你要钱,你真的在乎你父亲的命吗?”
祝阑瞥了一眼张大海后,只是将目光看向这些吃瓜群众们,眉眼间有着几分严肃,声音很是不容反驳的道:
“大家好好想一想,这个人先是不分青红皂白,就污蔑我。然后眼下,在我还没开口的时候,就再次试图污蔑我,说我威胁他。”
“可是……,我明明什么都还没说呢。”
“我看在场的几位爷爷奶奶,家里都是有晚辈的吧?有没有人家里的孩子是做医生的呢?所以,你们的孩子在街头遇到这样的人,到底敢不敢施救呢?”
“怕不怕,事后被这个人反咬一口呢?”
祝阑的声音字字清楚,反咬一口直接将张大海编造的所有谎言彻底戳破,周围被带着节奏吃瓜的群众们,这才开始一点点恢复理性的大脑。
“而我的条件很简单,就是张大海必须签署一份施救免责声明,难道这个条件很过分吗?”
祝阑的目光悠悠的看着在场的这群人,她没有笑也没有怒。
她跟着阿婆行医了很多年,见惯了各种病人和病人家属的嘴脸。
阿婆曾说过,医者,救的了人,却救不了那些本就肮脏的心。
祝阑以前还曾感慨过,幸好她从大学的中医专业毕业后,没有直接在医院入职,而是继续回到祝医馆,当一名祝医。
在祝医馆行医,守的是祝门的规矩。
而在医院行医,既要守规矩,还得憋屈面对那些无理病患。
祝阑将话说完后,在场的众人纷纷都明白了过来,事情都发展到这一步了,众人怎么可能还反应不过来谁好谁坏呢?
大家联想到最近什么“老人付不起”、“医生当街救人被反告”等事件后,再看了一眼此时还跪坐在地上的张大海,想了一下这张大海的前后各种嘴脸,一个个不由的道:
“小姑娘,这人的心太脏了,你别管了,快走吧。”
“是啊,小姑娘,这个人很有可能等会反咬你一口。”
“你看他刚刚那样子,估计就是心疼钱,真是个不孝子。”
“我要生这么个儿子,不如生块叉烧算了。”
而被众人这般一致咒骂的张大海,却是愤然不满了。
他先是看了看周围这群左右摇摆的吃瓜群众,恨不得将这群人一个个打死算了。
只是当张大海看着祝阑真的转身要走的时候,他的慌意达到了顶峰。
躺在地上的老人,是自己的父亲啊。
若是真的……死了,不孝子的名声他背定了。
尤其是周围人那一句句不孝子,吓得他心惊肉跳,好怕今后一生都被人这样咒骂。
那最后一点点的良知和害怕,逼的张大海不得不低头的再次扑上前,对着祝阑的背影就是猛磕头,一边磕头一边哭喊道:
“祝神医,求你了,救救我爸吧。”
“刚刚都是我鬼迷心窍……,都是我胡言乱语的,我错了,我错了……”
“我现在就给你写免责说明,我还给你录一份视频……,我什么都肯做。”
在磕头的那一瞬间,张大海的脑子里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他想好了,让这个女人去救吧。
只要他哭的够狠,跪的够深,那么言论就不会波及到他,他就不会是一个不孝子,他就不会人人喊打。
至于……能不能救活,就是祝阑的事了。
对,就算救不活,他张大海也不至于从此以后被人说成不孝子。
想通了这个道理后,张大海磕头更加用力了,那铺地的石砖上都已经可以看到几分血迹了。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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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