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千婳抬起眸子,平静看着他:“傅君衡,你在做什么?”
“你想做什么?”傅君衡反问。
他说的是傅渊镇的事。
沈千婳见男人没有要松开手的意思,没好气拉了下来:“我要跟他合作,然后把你的傅氏集团给吞并了,怎样,怕了吗?”
她语气凶狠,在夜晚灯光的投射下,容颜愈发昳丽。
所谓带刺的玫瑰,正是如此。
傅君衡低声浅笑,俯身靠近她的耳垂:“不用这么麻烦,你若是想要,我完全可以拱手让给你。”
“你这话要是让傅渊镇听到,他得气死。”
别人终其一生的目标,就这样被傅君衡随手送出,他是懂得怎么气人的。
傅君衡耸耸肩,漫不经心:“那可不一样,给了你,你就得养我,要是给了他,他第二天就能把我弄死。”
傅君衡和傅渊镇积怨已久,两人早就不可能和平共处了。
沈千婳啧啧两声,这才说起正事:“我帮他也没什么原因,他拿着股份和子公司过来,我实在是拒绝不了。”
傅渊镇给太多了。
傅君衡:“……好,我了解。”
傅君衡没再问别的。
沈千婳则继续保持躺着的姿势,脑子里一直想着范安和的事。
第二天一早,她把沈可可送到了傅君衡那儿去。
傅君衡往她身后看了眼:“另外两个呢?”
“程衍带他们去旅游了,估计过年前才会回来。”
傅君衡顿时黑下脸来:“跟着他做什么,太危险了。”
对于程衍的身份,傅君衡这段时间听说了不少。
他是国外知名杀手,是会粘着沈千婳的人,是会和自己抢夺孩子的爱的人。
这种男人,就应该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沈千婳毫不客气白了他一眼:“不跟着他,难道跟着你吗?每天就知道上班。”
“婳婳,你在怪我?”
“我怪你什么?”沈千婳摆摆手,转身潇洒离开。
她和方行约好了见面,这会儿他应该到了。
来到运动馆,沈千婳按照提示,在羽毛球场找到了他。
方行正穿着运动服,和另外一个朋友打得很激烈。
看到她来,方行停了下来:“这么快,我还以为你要晚些才来呢,怎么样,来一场?”
“好啊,我去换衣服。”
运动馆里有专门卖运动衣和各种器械的,沈千婳挑了一套适合自己的服装,又让店员推荐,买了羽毛球拍。
回去的时候,方行和他朋友正好在休息。
对方约莫三十四岁,比方行年轻很多,不过两人却很有话聊,感情很是不错。
“方行,不跟我介绍介绍?”
“急什么,她是我朋友的女儿,叫沈千婳,千婳,这是于泰宁,我朋友。”
“于叔叔您好。”沈千婳主动伸手打招呼。毣趣阅
于泰宁和她握手,开着玩笑:“我也就比你大个十来岁,叫我于哥就行。”
“可是这样你和方叔叔就差辈分了。”沈千婳笑说。
于泰宁顿了下,果断开口:“于叔叔挺好的。”
沈千婳噗嗤笑出了声。
方行也无情嘲笑:“就你这个傻样,又在小辈面前闹笑话了吧?”
“行了,给我留点面子。”于泰宁没好气地瞪了他一样。
他为人很聪明,看得出来沈千婳和方行有别的话要说,所以主动退出,去找别人打球。
沈千婳和方行坐在长椅上,交换这段时间的信息。
当听到范舒平算计了沈千婳的公司后,方行并没有露出意外的表情,像是早有所料。
沈千婳愈发疑惑:“方叔叔,您知道他会对我下手?”
“不知道,但不意外,你别看范舒平平时温和无比,内心却无比阴暗,要不是丢了双腿,只怕范安和也掌控不了他。”
“这是怎么说?”沈千婳问。
方行沉默片刻,说:“于泰宁和范舒平上过同一个高中,而且还是同班同学,那个时候范舒平的成绩很好,是学校老师眼中的优等生,但也仅此而已。”
“范舒平表面好相处,骨子里却很残忍,曾经有个女生因为不小心撞坏他的笔,结果第二天就毁了容,精神也失常了,而当时就只有范舒平一个人在场。”
“但因为他太过优秀,表现出来的善良有目共睹,所以都愿意帮他证明,要不是那天于泰宁偶然路过,恐怕大家都会相信范舒平是无罪的。”
沈千婳听得心惊胆战:“高中,不是才十几岁吗?”
“不要小瞧了别人的恶。”方行偏过头,木着脸看她。
他的眼神平静得如一湾死水,让人不寒而栗,“后来于泰宁将这件事告诉了女孩的家长,你知道发生了什么吗?”
“什么?”
“女孩的家里发生了火灾,一家三口全都葬身火海。”
方行很像是在说一件稀疏平常的事,但他们知道这些话里的分量。
范舒平早就杀过人了,他只是想搞垮沈千婳的公司而已,有什么不可能的呢?
沈千婳抿唇,愈发觉得从前到现在,范家对江家做过不少手脚。
看她脸色难看,方行搭上她的肩膀,用力捏了下:“千婳,冷静点,我们迟早会收拾范家的。”
“好。”沈千婳脸色苍白。
“对了,还有一件事。”
方行起身,走到了他包包的存放处,在里面拿出了一封密封着的文件:“我查到你和沈若云互换的原因了,确实是有人买通了护士,故意做的,不过因为太过久远,当年那个护士已经离世,没法提供买主的身份,这是她家属的供词。”
沈千婳闭上眸子,指尖发颤。
真的是这样。
她有些不太敢接这份文件。
这份文件承载了她的一生,太重太沉,她脆弱的双手捧不住。
方行看出了她的抗拒,在她伸手之前,又收了回去:“算了,先放在我这里吧,等你什么时候想看了,再来找我。”
“好。”沈千婳的嗓子干涩。
方行又把文件放了回去,顺便将于泰宁叫了回来。
“谈好了?”于泰宁将球拍架在肩上。
“嗯,让您久等了。”
于泰宁感动不已:“还是你礼貌,方行这玩意儿有时候让我等两个小时,都不知道道歉的。”
“你没让我等过是吧?”
“呸,我几次你几次!”
眼见两人要吵起来,沈千婳默默退后半步,当个吃瓜群众。
没想到下一秒,于泰宁看向了她:“退后干嘛,来来来,你于叔教你打球,等会儿碾压方行。”
“不用教,我会打。”沈千婳淡声说。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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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