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千婳没有去偷听他们说话。
她对江震宇和范安和都不太了解,对这个家也是,万一哪里装了监控,将她的行为录下来,那她可真是百口莫辩了。
况且她劳累一天,也确实需要休息了。
沈千婳小心将门反锁好,在门后放了一把椅子,这样要是有人推倒,她也能第一时间醒来。
做足准备后,她这才安心地倒进床里睡觉。
许是换了环境,加上时差没有倒过来,沈千婳一觉睡到了次日中午。
管家没有来叫过她,在她下楼后,沉默的去准备午餐。
沈千婳没看到江震宇的身影:“外公呢?”
“老先生在楼上,您有事找他吗?”
沈千婳摇摇头:“没有,感觉他一直在上面,没怎么出门过。”
“是,自从……老先生不太喜欢出门,现在年纪也有了,骨头就越发松散了,医生说过这样对身体不好,可是他就是不听劝。”
沈千婳敏锐捕捉到了他一开始的那两个字。
自从什么?
自从江寒绣出车祸去死?
沈千婳敲了敲脑袋,努力让自己不去胡思乱想。
她独自用过午餐,在出门和上楼之间犹豫了下,选择了前者。
得去跟方行见个面才行。
方行人就在北市,得知沈千婳要见面,他立刻安排好了地点——如意府。
沈千婳挑了挑眉,还真是凑巧。
也是,如意府在北市也算是有名的私厨。
如意府的包厢不太好定,好在方行排面还是有的,那边的人特地给他留了一间。
两人抵达后,沈千婳轻车熟路点了几份招牌菜。
方行淡然看着她:“看来你没少来这里。”
“跟我朋友来过两次。”沈千婳没有暴露傅君衡的身份。
方行是聪明人,自然也不会追问,他只对江寒绣的事感兴趣,其他的无所谓。
等菜上齐,方行招呼着沈千婳用餐,也不忘提起正事:“你在江家怎么样,有没有问出点什么来?”
“没有,我外公对设计的事很反感,我怕他对我母亲也一样,所以就没有问。”
沈千婳想了想,还是决定把捡到小刀的事说出来:“那把小刀锈迹很深,显然风吹日晒很多年了,我在想,会不会是用刀子伤的人?”
“不排除这个可能。”方行眼底泛着冷意,“没想到他竟然还用刀子。”
沈千婳没有说什么,按照方行所说,当时就江震宇和江寒绣在场,刀子的主人不言而喻。
只是她不明白,两人是亲生父女,是有什么血海深仇才会让江震宇动刀。
包厢的气氛有些低沉。
半晌,沈千婳又提起了别的事:“对了,方叔叔,昨天范安和过来了,你知道这个人吗?”
“知道,江震宇的挚友,两人从高中就认识了,两家的势力差不多,能往来这么多年,感情也算是很不错了,你感觉他怎么样?”方行问。
沈千婳脑海里闪过昨晚他对着自己打量的那个眼神:“不太好,他似乎有些排斥我。”
“这也正常,范安和很关心江震宇,可能在他眼里,你是去夺江家财产的,他肯定会提防你。”
沈千婳撑着手,若有所思。
被怀疑是肯定的,但如果是争财产,也不是不可以。
正好能混淆视听。
方行和她想到了一路:“你这两天多提点沈家公司的事,最好在范安和面前提,他误会你夺家产,总好过被发现你调查江寒绣的事。”
“我知道了,不过我有个问题,”沈千婳说,“我们查这件事的目的是什么?”
她昨晚睡觉之前想了一下,如果真的是江震宇伤了人,毁掉了江寒绣的梦想,那也是很多年前的事了。
他们总不能对一个迟暮老人展开报复吧?
既然什么都不做,真相真的重要吗?
方行愣了下,没想到她会突然提起。
服务员将最后一道菜端上来,柔声说了句慢用后,贴心的把门给带上,隔绝了外头的吵嚷。
方行犹豫了下,还是决定把知道的事情都说了。
“其实我和你父亲是认识的,我们曾是很要好的朋友。”
沈千婳愣住:“什么……”
“你先听我说完。”
方行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缓缓说了起来。??qubu.
他和沈昊苍是在某次婚礼上认识的。
当时他知道江寒绣脱离家族,一直很担心,好不容易打听到消息,却是他不想听到的结果——
她结婚了。
他喜欢的人和别的男人结婚了。
方行很是懊悔,却也是由衷祝福她。
后来在参加父亲朋友的婚礼上,他碰见了沈昊苍,那是江寒绣的丈夫。
出于对江寒绣的担心,方行大着胆子上前和沈昊苍搭话,却意外发现对方谈吐文雅,是个难得的知己。
一场婚礼下来,两人的关系亲近了不少,之后也常常有联系。
方行当时年轻气盛,没能很好的隐藏住自己的感情,喜欢江寒绣的心思很快被看穿。
但沈昊苍没有生气,反而和他约定好,不要让江寒绣知道,两人一起默默的守护她。
方行自然不会拒绝。
这种稳定的关系一直持续了一两年。
直到有一天,沈昊苍和他提及江寒绣受伤的事,他觉得其中有疑点,可他被江震宇所监视,无法靠近江家,所以拜托方行去办。
方家当时的名气不是很大,以他的地位很难接近江震宇。
一连十几年,他从不堪的家世慢慢爬上去,在一些宴会上也接触到了江震宇。
本以为计划会顺利进行,可一场车祸夺走了沈昊苍和江寒绣的性命,也彻底打乱了方行的计划。
自从两人死后,江震宇便闭门不出,他别说交谈,连接近都没有机会。
所以方行才不得不找上沈千婳,让她帮忙。
方行平静的说着旧事,直到最后,声音才有些波澜。
他忽然放下筷子,严肃地看向沈千婳:“婳婳,不光是生日宴会的意外,我甚至怀疑你父母的车祸也是人为的。”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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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