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8章 她是装的(1 / 1)

大寒同样不知道孩子哪儿来的。

夫人有孕,马车不算快也不慢,忽然间从林子里横穿出来一个小孩儿。

他起初还以为是野兽,直到离得近了才看清楚是个孩子。

也好在马车不算很快,不然他这马车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停下!

坐在他旁边的立秋也吓了一跳,同时又觉得怪异——这荒山野岭,哪里来的小孩儿?

常景棣明显不悦,这个事也不好怪大寒,他沉声道:“你先去瞧瞧那孩子有没有事。”

“附近荒凉,别是哪家孩子给跑错地方走失了。”

“是。”大寒跳下马车,去找受惊的孩子。

“这位置怎么会有孩子?”云晚意抚着肚子,疑惑道:“得问清楚些。”

“大寒去问了。”常景棣回到云晚意身边,低声问道:“你感觉如何,有没有事?”

“没有。”云晚意轻声道:“马车停的不算很急,你和灵果儿又将我护着,不会有事。”

马车猛然停下的那一瞬间,不止常景棣,灵果儿也在下意识的护着云晚意。

“那就好。”常景棣松了一口气,道:“看来马车速度还得稍微慢一点才好。”

“今儿马车的速度也不算很快。”云晚意笑了笑,道:“这不能预料之事,不会经常发生。”

“小晚晚,依我看,你还是少坐马车。”灵果儿的视线,落在她肚子上:“瞧着都害怕。”

“好,听你的。”云晚意捏了捏他的小脸,道:“最近也没出门的时候了。”

“怎么会呢?”灵果儿低声嘀咕,道:“要是谷雨那边有消息,你肯定还得去桑田镇呢!”

云晚意听到他的嘀咕了,却装作没听到的样子。

要是山涧道人他们顺利,能抓住邪道,破坏魔物的计划,她肯定会随常景棣去桑田镇。

魔物的事,她不放心假人之手。

必须要自己亲眼盯着,确定魔物不会再造成任何威胁!

恰好这时,大寒问话完了,前来汇报:“夫人,爷,那孩子说话并不利索。”

“看上去似乎脑子有些问题,一问三不知,从那身衣裳来看,保不齐之前也是什么大户人家的小姐。”

“孩子多大了?”常景棣眉头蹙的能夹死蚊子。

大寒看了眼身边畏畏缩缩的孩子,道:“身高瞧着跟小少爷差不离,属下问她,她自个儿也说不出来。”

“估摸着不超过四岁吧,小脸脏兮兮的,一直在说肚子饿。”

常景棣回头看向云晚意。

云晚意也满是疑惑。

他们现在所在的位置,前不着村后不着店。

三四岁的孩子迷路也迷不到这儿来。

除非,因为她智力有问题,又是个女儿身,有人刻意跑来北山观下将她丢弃。

两人尚未回话,马车外的孩子忽然急的哭了起来:“饿,肚肚饿!”

马车上带了些糕点,是常景棣专门请北山观后厨做了,带在路上以备给云晚意垫肚子的。

他不忍心,到底还是让立秋拿着糕点下去交给孩子。

立秋是女子,比大寒细心,给孩子糕点的同时,又借着这个机会问了好一番。

再回来时,立秋轻声对云晚意道:“奴婢送糕点给她,她真是饿得很了,狼吞虎咽,甚至顾不上嚼两下。”

“听她断断续续的回答,多半是她家人哄着,将她丢在这儿的。”

和云晚意猜想的差不多,她沉吟一瞬,问道:“脑子真的有问题?”

“是。”立秋回头看了眼那孩子,低声道:“问她话,回答的前言不搭后语。”

“但不至于什么都不清楚,还能记得是她娘要同她捉迷藏,叫她藏在大树后面。”篳趣

常景棣哼了一声,道:“多半是她娘以捉迷藏的借口,将她给丢弃了。”

“脑子有问题的女孩儿,不仅会让家族蒙羞,养着也是负担。”

他还记得,先帝有个美人,曾生下一个脑子有问题的孩子。

还是个皇子,最终的结局依然是溺水而亡。

但真正是不是溺水,谁都有数。

皇家不允许这样的孩子存在,让皇族蒙羞,皇上更不会让他活下来,成为他的耻辱。

天家尚且如此,寻常百姓家里也差不多。

云晚意神色不太好:“真要是这样,这孩子呆在这,只怕活不成。”

没有吃的喝的,荒郊野外不免有野兽,不说熊和狼,便是遇上毒蛇毒虫,她也活不成。

这几日好在没下雨,下雨了她无处躲避,更是难熬!

常景棣瞧着她的神色,猜测道:“你想帮她?”

云晚意摇摇头:“人各有命,经过章俊一事,我也想明白了,干涉太多因果,到头来会报应在我身上。”

“那就不管了。”常景棣吩咐立秋,道:“把马车上能吃的东西都给她吧。”

立秋听明白了,应声道:“是。”

但,那孩子拿了东西并不肯走,横在马车前面,一直叫着娘亲。

不管是立秋去哄,还是大寒去哄,孩子始终泪眼涟涟,瞧着可怜巴巴又十分委屈,一动不动的横在马车前。

许是经过了一次丢弃,遇到救命稻草,她的求生本能太深,不想错过这个机会。

大寒烦躁的挠了挠头:“这下怎么办?”

“你把她抱走吧。”立秋有些于心不忍,别开脸道:“夫人已经够操劳了,无法再养个不相干的傻子。”

大寒叹了一声,走到孩子身边,想将她抱走。

还没碰到孩子,她像是知道要发生什么,开始扯着嗓子放声大哭。

大寒哪里哄过孩子,急的抓耳挠腮。

孩子的哭声,很快惊动了云晚意:“怎么了?”

“夫人,孩子不肯走。”立秋为难道:“大寒要将她抱到一旁去,还没挨到呢,她忽然就开始大哭不止。”

“看样子,她也没太傻。”常景棣哼了一声,道:“还知道握住救命稻草。”

云晚意终是忍不住,掀开马车帘子下了马车。

常景棣和灵果儿紧跟其后。

孩子的确和灵果儿差不多大小,长得粉雕玉琢,连哭都十分可爱。

身上的衣裳是今年流行的云锦,款式也算新颖。

许是自个儿流离颠簸几日,衣裳上沾了不少灰土。

白皙的小脸也显得脏兮兮的。

那孩子一看到云晚意,止住了哭声,呜咽着上前泪眼汪汪的仰头:“娘亲,娘亲!”

“哎呀,你瞎叫什么。”灵果儿站在云晚意身前,像是护犊子的小兽:“小晚晚可不是你娘!”

那孩子嘴巴一瘪,又开始放声大哭。

云晚意眯着眼,看着孩子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并没有什么动作。

她总觉得那孩子看上去,有些奇怪,可具体是哪里奇怪,一时间又说不上来。

后面马车上的江毕,听到这番动静也下马车了。

他坐的马车是北山观的,驾车的人是北山观的小道童。

江毕弄清楚来龙去脉后,提议道:“这孩子瞧着也是可怜,不如请小师傅将她带去北山观抚养?”

闻言,小道童连连摆手:“使不得使不得,小居士是女童,我们北山观全部都是男子。”

“师尊也说过,北山观不收女弟子,小道不敢擅自将人领回去。”

“那怎么办?”江毕凝神,道:“这么个小哭包,总不能带着吧?”

“你师父和北山观养不成。”常景棣冷笑一声,看着江毕道:“你是个热心肠,倒是可以养着。”

“那也不成,我一个未婚的男子,养一个来路不明的女童。”江毕当下拒绝,道:“人家怎么想我,怎么看这孩子?”

“这也不行,那也不成,要不,直接不管了。”大寒提议道:“反正也是被人家给丢的。”

几人的视线,不约而同的看向沉默不语的云晚意。

云晚意则是盯着孩子哭的孩子。

她终于知道孩子哪里不对劲了——那孩子在嚎啕大哭的空隙,会借着擦眼泪的机会,偷偷打量他们。

也就是说,孩子并不是真傻!

她在装傻,三四岁的孩子,竟有如此心机?!

既是装的,那她出现在这荒郊野外,还恰好挡在他们的马车前面,是不是也别有目的?

“晚意?”常景棣瞧她失神的盯着小女孩儿,轻声打断她的思绪:“你在想什么?”

云晚意故作惋惜,无奈道:“这么小的孩子,丢在这活不成,她既不愿意走,也算缘分,带下山吧。”

“至于后面如何安置,放在济恩堂也好,去云帝阁也罢,都可。”

“好。”常景棣应了一声,道:“立秋,你把那孩子带上。”

又补充道:“带去后面的马车上,跟江大夫走一起,整好请江大夫给孩子把脉瞧瞧,看她脑子能不能治好。”

“不必了,跟我们。”云晚意接过话,道:“江大夫说得没错,他一个未婚男子,的确不好带着陌生孤女。”

“晚意?”常景棣不赞同,试探着叫了她一声:“江毕是大夫,哪里还分男女?”

怎么听她这意思,还是偏向江毕?

云晚意和常景棣对视了一眼,低声道:“我还有事问这孩子,并不是为江毕解围。”

常景棣的神色,这才好了些:“那好吧,立秋,给孩子擦擦脸,带上马车。”

折腾一番,最后还是把孩子带着了。

常景棣牵着云晚意坐在马车上,灵果儿紧挨着他们。

立秋带着小女孩儿坐在靠马车门边的位置。

小女孩儿上车后,总算没哭了,抽抽搭搭,一脸惶恐的模样。

“你叫什么名字?”立秋给孩子擦拭着手上的脏污,轻声问道:“你之前说的,姐姐没听清。”

小女孩儿怯怯的看着立秋,小声道:“我叫灵畲。”

“灵畲?”立秋没能分辨是哪几个字,只觉得名字有些拗口:“你姓什么?”

小女孩儿摇头:“不知道。”

“家呢?”立秋继续询问,道:“记不记得你家在哪儿,家里有些什么人?”

“或者说,你都不记得,但总该记得你娘亲和爹爹的大概样子。”

灵畲瘪着嘴,要哭不哭的样子,摇头:“不知道。”

“都不记得?”立秋顿了顿,又道:“你家是不是很大?”

“不知道。”灵畲还是摇头。

完全是懵懵懂懂的样子,可细看之下,又跟傻子有区别。

至少,灵畲知道立秋再问什么。

立秋问不出个所以然,无奈的看向云晚意。

云晚意轻笑一声,朝小女孩儿道:“你别害怕,我们不是坏人。”

那孩子一对上云晚意的眼神,立刻泪眼汪汪:“娘亲。”

“啧,你这小傻子,当真听不懂人话吗?”灵果儿不悦纠正,道:“小晚晚可不是你娘!”

灵畲委屈巴巴,看了云晚意几眼,还是固执着那个称呼:“娘亲,是我的娘亲。”

“哼,你娘有这么好看?”灵果儿拉着云晚意的衣袖,道:“小晚晚这模样天上有地下无。”

“你个小傻子,可别说你娘也长得这么好看!”

灵畲哽咽着,一直盯着云晚意重复:“娘亲!”

“胡说!”灵果儿不悦的转向云晚意:“小晚晚,她胡乱叫人,别侮了你的清白,把她丢出去吧?”

云晚意无奈的看着灵果儿,像是在看无理取闹的孩子:“既知道她脑子不灵光,跟她计较什么?”

灵果儿不满的哼了一声。

云晚意朝灵畲招招手,声音尽量放柔和:“来,到我这儿来。”

灵畲面上明显一喜,没有丝毫犹豫,起身走到云晚意身边。

云晚意拉着她的手坐在自己身边。

手刚碰到灵畲的那瞬间,云晚意难得的僵了一下。

但也只是一瞬,她就若无其事,开始给灵畲把脉。

从脉象看,大约能辨出她是先天不足,才脑子不好使。

但,云晚意早有猜测,再看灵畲那双懵懂无知的眼,怎么看,都略带着刻意。

云晚意没对任何人说她的猜想,其他人也不清楚云晚意到底是什么意思。

“怎么样?”常景棣凑上前,问道。

云晚意无可奈何的摇头:“先天不足,无法医治,下山再说吧。”

灵畲垂下眼眸,眸子在某个瞬间出现幽蓝色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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