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吕嬃一声令下,宫内的宫女、宦官纷纷低头退了出去。
吕嬃抬眼看了吕倩一眼,吕倩却干脆扭过了头,不与她对视。
这个意思就非常明显了,吕嬃是打算让她也出去,但吕倩却并不打算理会吕嬃的命令。
此刻的吕倩俏脸上写满了坚毅,暗暗的攥紧双拳。
不光是霍璃担心楚逸的安危,为楚逸遇刺而感到激愤,她又何尝不是?
眼见于此,吕嬃冷哼了一声,不做理会。
对她来说,吕倩不过就是一个小角色,还不值得自己因为她而动怒,或是刻意回避什么话题。
待宫内的宫女、宦官全部退下,凤仪宫大殿内就剩下了吕嬃、吕倩与霍璃三人。
“霍璃。”
深吸了一口气,吕嬃将语气放缓,说道:“本宫很好奇,你明明并不喜欢嫁入深宫、受到拘束,可为何现在会对太上皇死心塌地?”
在吕嬃的注视下,霍璃平静且又坚定的说道:“无论情愿与否,如今臣妾亦已嫁给太上皇为妻。”
“那么,太上皇便是臣妾的天,是臣妾的全部。”
“夫为妻纲,臣妾从小接受的教育便是在家从父,出嫁从夫。”
因吕嬃态度上的改变,霍璃明显也改变了许多,最起码在言辞间已不再向此前那般争锋相对,不过这并不代表她就动摇了自己的想法。
见霍璃如此说,吕嬃冷笑道:“不曾想,长安第一才女,竟然还是一个恪守妇道的女子。”
听出了吕嬃话中的讥讽,霍璃不以为意,淡淡的说道:“娘娘不必用言语来激我。”
“臣妾向往自由,不喜欢被深宫大院拘束这确实不假,但这并不代表臣妾就不知好赖。”
“太上皇曾对臣妾说过,如果失去了冠军侯府的庇护,以臣妾自身的能力恐怕在外面生活都很难,要么便是被富家人强掠走做小妾,要么干脆就被山贼土匪给劫走,再无其他生路。”
“虽然这些话不好听,但臣妾却认为,太上皇说的很有道理,这种生活与眼下对比,臣妾又如何不知孰好孰坏?”
“臣妾确实有自己的追求,但这并不代表真切就会如同那些不谙世事的懵懂少女,去为了自己的追求而做出一些不理智,毁了自己终生乃至让亲人为之悲痛万分的事情。”
“既嫁一人,便赋一世之情,这正是臣妾对待感情的看法。”
霍璃在说的时候,吕嬃、吕倩姐妹都在聆听。??qubu.
而两个女人从霍璃口中听到这一番说辞后,心中的感受却是截然不同。
吕倩只是羡慕。
他羡慕霍璃的好命,更羡慕楚逸对他的偏爱。
自己也同样是选择了一个男人,但她永远都只能是妾。
而霍璃则不同,在上,她就比自己高了许多,今后更是只能让她为此仰望。
而另一边的吕嬃则更多的是钦佩。
她钦佩霍璃的洒脱,更钦佩霍璃的敢作敢为。
有自己的追求,同时也可以人情现实,在现实与理想当中做出作为正确的选择。
这种话,说出来容易,但真正做到的又能有多少?
许多人往往都只是看似精明,实则……摇了摇头,将心中繁杂的思绪压下,吕嬃并未在这个话题上过多的纠缠,而是诚恳的说道:“你信也好,不信也罢,太上皇遇刺的这件事,我的确不知情,且与我全无半点关系。”
这句话,吕嬃用上了我而非本宫,这就代表着她是以个人的身份说出。
点了点头,霍璃说道:“臣妾相信娘娘。”
“不过,这件事也许与娘娘无关,但一定与娘娘的父亲,吕儒晦有关!”
吕嬃凤眸一凝。
身为堂堂大夏皇后的她,在这一刻,竟被霍璃说的哑口无言。
她清楚,霍璃刚刚说的确实没错。
自己不知情,不代表吕儒晦那边也不知情。
甚至,这件事很有可能就是吕儒晦一手操办,毕竟放眼天下,最希望楚逸出事的,出了吕儒晦之外你根本找不到第二个人。
但就算是如此,有些话,吕嬃也必须要说。
她深吸了一口气,说道:“眼下局势混乱,任何一方势力都有可能浑水摸鱼,在没有凭证的情况下,太上皇妃你何意如此笃定,难道就不怕本宫治你一个诽谤国丈之罪吗?”
“臣妾的确没有任何的凭证,但臣妾所言是否诽谤,娘娘应当最是清楚不过。”
霍璃寸步不让的说道:“这也得亏臣妾眼下没有证据,否则臣妾就不会来见娘娘,而是直接带人去吕府将那老儿拿下!”
“放肆!”
霍璃一再挑衅,终于是彻底将吕嬃激怒,她凤眸含煞的怒叱道:“吕大人身为当今国丈,当朝丞相,百官之首,岂容你随意污蔑?”
“那又如何?”
霍璃起身,毫不退缩的反驳道:“我爷爷还是当朝太尉,冠军侯之后,统帅天下兵马,难道还碰不得丞相府吗?”
霍璃的强硬,让吕嬃倒吸了一口冷气。
无他,霍璃表现的实在太过强硬,太过霸气了一些。
在这凤仪宫大殿内,吕嬃与霍璃二女的气场全开,二女看似柔弱,却皆具有一种令人不寒而颤的威严。
而二女的正面碰撞,也让一旁的吕倩瑟瑟发抖。
这一刻她才忽然意识到,一直以来自己能统管凉宫的大小事务,并非是因为楚逸偏心他,为他说了什么,而是霍璃根本就不屑去争抢。
否则的话,就凭眼下霍璃所展现出的气势,自己根本就不是她的对手。
吕嬃、霍璃二女彼此对视,皆不言不语,没有人打破这份沉默,气氛也随着二女的对视逐渐紧张起来,好似一个随时都能被引爆的火药桶。
一旁的吕倩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就在她不知如何是好,左右为难的时候,殿外忽然传来了通禀声。
“娘娘,丞相求见。”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br>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