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儒晦牙关紧咬,甚至隐隐有一些暗恨之情,埋怨自己的女儿为何之前要来此化解掉了那种紧张的局势,从而给了楚逸再次发难的机会。
此刻,楚逸摆明车马,以身份相压,让他的怒火骤然翻腾。
“太上皇!您若执意如此,那么就请恕老臣不奉陪了!”
说着,吕儒晦直起了腰杆,语气冰冷的说道:“只愿,太上皇莫要因此而后悔!”
楚逸眸光一凝,紧紧的盯着吕儒晦,冷声道:“左相这是在威胁本皇了?”
就这一刻,楚逸是真的升起了直接走下高阶,拔出腰间的辘轳剑,一剑将吕儒晦这老狗斩杀当场的心思。
然而,时刻关注楚逸的吕嬃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他的想法。
心头一惊,吕嬃正要开口说话,可有人却比她还要快了一步。
“太上皇恐怕是误会了,左相绝无威胁您的意思。”
甘汤拱了拱手,语调冰冷的说道:“左相不过就是让太上皇您考虑清楚。”
“太上皇且不要以为,朝政一事,仅您一人便可维系。”
“朝廷里,文武百官多数都认为不应在此时招惹犬戎怒火,而太上皇您今日所行之事,却是与众人的意见相左,引得群臣不满。”
“难道……”说着,甘汤踏前了一步:“您当真想要当我大夏开国以来,乃至是自上古商周起至今,第一个被满朝文武逼宫而被迫下台的太上皇吗?”
甘汤的言辞,非常激烈,对彼此之间没留丝毫余地。
而他所言,也的确是事实。
自有记以来,能被称为太上皇这个尊崇无比,却又略显尴尬身份的人就找不出几人。
而楚逸的存在,因为种种偶然却又必然的因素,使得他成为了有记以来的第一位监国太上皇。
以太上皇之尊,得监国之实权,这是一件荣耀且让人闻之心颤的事情,所以甘汤他们从不会主动提及有关于这方面的问题。
不过。
此刻甘汤所时候的话,却可谓字字诛心。
天子被群臣逼下台的就不多,但凡有出现者,必被历史铭记,且遭世人嗤笑,皆言其为昏君、庸君。
那么……太上皇呢?尤其还是有记以来,第一个得到监国大权的太上皇呢?
听到这话,吕嬃心头猛的一颤。
就连她都知道,甘汤这一番看似强硬的话语,却实则是捅到了马蜂窝。
而事实,也正如吕嬃所担心那般。
楚逸的脸上布满了寒芒,表情阴冷的吓人。
“大胆!”
不待楚逸爆发,一旁沉默良久的霍龙便已经开口怒斥。
他瞪着一双虎目,死死的盯着甘汤,厉声道:“甘汤!你竟敢说如此大逆不道之语?”
霍龙气场全开,身为武人的刚烈还有那份在沙场上锤炼出的煞气震得甘汤心头一颤,他正想要开口辩解,端坐上高阶上首的楚逸动了。
骤然起身,楚逸面色不喜不怒,眸光冰冷。??qubu.
呛的一声,今日才刚染过血的辘轳剑又一次被拔出了剑鞘,那一抹寒芒直逼甘汤。
辘轳架在了甘汤的脖颈上,楚逸语气不待半点感情,冰冷无比。
“甘大人这是打算逼宫,逼本皇下台了?”
甘汤的面色瞬间便一片惨白。
他会跳出来,不过就是打算给吕儒晦壮壮声势,让楚逸知难而退罢了。
但他可是绝对不想直接面对楚逸手中那柄,代表着无上皇权天威的辘轳宝剑!
危机之下,甘汤只能将求助的目光放到了吕儒晦的身上。
凡事,皆有个度。
吕儒晦虽然也在行威逼之事,但却始终都把握着那个度,控制着分寸,让楚逸虽怒却还不至于掀桌子爆发。
可偏偏……
看着眼前这个猪队友,吕儒晦内心长叹了一声。
他知道,今天想要迫使楚逸低头,怕已没可能了。
不到万不得已,吕儒晦也不想在现阶段就和楚逸彻底撕破面皮。
这只是因为,他还没准备好。
可如果楚逸不肯低头让步,那他就不得不冒险一搏了。
否则的话,犬戎丞相耶律洪基,可从来都不是什么好说话的人!
先是没保住术虎安哲,后如果促成大夏同意犬戎条件的事情也无法达成,以他对耶律洪基的了解,对方绝不会善罢甘休。
而这些年下来,他们彼此双方掌握着对方的证据,却实在是太多了一些。
多到,连吕儒晦自己都数不清、记不住。
更何况,在耶律洪基的身后,还有一个犬戎可汗完颜阿骨打。
眼下的局势,已将吕儒晦逼迫到了绝境,没给他留下半点辗转腾挪的空间,他也只能选择一条路走到黑。
“太……”
“太上皇!”
吕儒晦才刚刚开口说出一个“太”字,就被外面的声音所打断。
“犬戎左贤王,完颜安谷泰,于凉宫外求见!”
安谷泰来了!!
楚逸眉头微蹙,他还真没想到,这安谷泰竟然会来的如此之快。
按照他原本的想法,是打算抓住这个机会将甘汤这老匹夫直接砍了,如此也可断了吕儒晦一条臂膀。
偏偏,安谷泰这个时候来了,无论如何他也不能继续,否则只会让局势变得越发混乱,超脱他的掌控。
不光是楚逸。
一旁的吕儒晦在听闻此言后,同样神情巨变。
他也没想到,安谷泰竟然会来的如此突然,大大超乎了他的预料。
反而是甘汤,暗自长出了一口大气。
直面楚逸,直面辘轳之锋芒,甘汤切切实实体验到了死亡的危机与他不过咫尺之遥,说是一条腿已经跨入了鬼门关都不为过。
待辘轳那冰冷的剑锋从他脖颈上移开以后,甘汤这才感觉自己重新回复了呼吸的能力。
他长着大嘴,丝毫不顾及形象与场合,贪婪的呼吸着。
看向楚逸的目光,有劫后余生的喜悦,有深深的畏惧,还有一丝隐藏在深处的怨毒。
“请他进来!”
楚逸说完以后,转首走会高阶,看都没看上甘汤一眼。
今天错过了机会,但不代表楚逸就此作罢。
这条老狗,在楚逸的眼中已经是死人了。
而在转身的时候,楚逸还特意与霍龙交换了一个眼色,彼此皆看出了对方眼中的凝重。
无论怎样,完颜安谷泰,这才是一个难缠的对手,也是他们眼下最需要考虑如何解决的对手!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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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