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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出卖灵魂(1 / 1)

打知道了有钱都难在京城里安家置宅,钱烂烂宅在屋里郁闷了好几天。

扎在屋里,耷拉的脑袋如一寂寞狗屎。

想在古代买个房,有个独立的空间,狗皇帝政策不允许!

为了一套独立的私人空间,有那么一刻她都想直接踩在康熙头上,做皇帝的皇帝。

满洲八旗子弟欺人太甚,她上任第一件事肯定是废了不许汉人在京城买房的禁令!

奈何如今身卑如蝼蚁,只是个寄人篱下的……妾?

好像又不是,她现在的身份是一个碰瓷的被主人家扣住养着的……客人!

别傻傻地以为她就甘于一辈子窝在园子里当蘑菇发霉,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死去。

这几天她已经消沉够了,也想开了,不能买房就不买了,暂时就在木杪园住下来。

但是,她受不了寂寞,所以她已经开始在琢磨着怎么出去找点乐子了。

这天天气格外暖和,金陵正在外边晒衣服,钱烂烂打算开始行动了。

数日不见的日头明晃晃的吊在她头顶,伸手挡了挡刺眼的阳光,她道:“天气真好!”

“主子,”金陵停下手中的活向她福身,“日头太晒了,主子不妨去树荫下的躺椅上小憩一会。”

烂烂转头看向树荫,那已经摆好了瓜果糕点,备好书琴棋,仿佛在恭候她的大驾光临。

“不了。我来帮你吧,这么多衣服也没个人来帮你。”她拒绝了去斜椅上躺平,热情地上手要帮金陵晾衣服。

“粗活就让奴才来就行了,主子快去阴处凉快,别晒坏了。”金陵拒绝,直言是赶她上凉快地躺平。

“哦,可是你不要找个人来帮你么,这么多?”烂烂没话找话聊。

“这些都是贝勒爷的衣物,其他奴才手脚粗暴,恐会弄褶弄皱弄脏。”金陵一边将衣服摊开一边回应主子。

贝勒爷的衣物?钱烂烂早就盯上了,脑子骨碌碌转的的飞快,寻思着怎么弄上一两件。

偷呢,败坏她的名声,还会被逮着,不利于她后面的计划。

得想个正当理由让金陵给她双手奉上,这样绝对是给了她一个掩饰。

金陵不是喜欢撮合她和胤禛么?

脱衣服、穿衣服、嘴喂药,这些占她便宜的事金陵可都献宝似的交到胤禛的手中。

卖主求荣的家伙!

金陵出卖了钱烂烂的肉体,那钱烂烂就出卖自个儿的灵魂。

昧着良心,她说:“金陵,我想给贝勒爷的衣服上绣些东西。”

“这个法子不错,贝勒爷事务冗杂,无法时时刻刻到咱们园子里来,若是瞧见了您的手艺必会记挂着您。”金陵赞许地看着钱烂烂说道。

想不到么,主子不争宠则已,一争宠则惊人!

放在这园子里算是明珠暗投了,该放进后宅里去大放光彩!

“要不您在每件衣服的袖子上都绣上一朵辛夷花苞?”金陵提了个建议。

辛夷花,记得她的新名字就叫辛夷。

自恋也不能这么自恋吧?把自个儿的名字绣上去,不就是让人家穿着你走么?

“哈,这不好吧?”往自己脸上贴金?

“贝勒爷对你朝思暮想很好啊。”金陵完全是出自为主子好的心理才想出了这么个在烂烂看来是恬不知耻的馊主意。

这货不是来害她的吧?

作秀早晚作死!

“那主子想绣什么?”金陵尊重她意见问道。

想绣什么?

她没想过啊,单纯只是想弄两件男装穿着方便去逛青楼打卡!

再说了,吃喝玩乐她擅长,这绣花针的功夫可别提了,那都是女人干的。

她都要像个男人一样去青楼溜达,怎么还会做这种没出息的事!(去青楼就有出息了。)

“要不你先把衣服送我房里吧。”

她胡诌八扯道:“贝勒爷穿出去的是脸面,兹事体大,容我慎重考虑,细细斟酌什么样的花样才衬得上贝勒爷的雍容华贵。”

呀!好懂事,如此庄重贝勒爷的颜面,这可与在床上咬唇的时候判若两人。

金陵有些狐疑地说:“主子对贝勒爷的好真是太突然了,奴才都有些吃惊,想必贝勒爷定不胜欢喜。”

她这是狗鼻子,嗅到了猫腻的味道?

烂烂只得又瞎扯糊弄道:“我病的那天他哪一件事不是亲力亲为,对我体贴入微。”

可不是,说出来都跟光着身子一样臊的慌!

于是,烂烂假装出一副女人的娇羞,好似刚过门的小媳妇。

“所以这点小事不过是我对他的大恩小谢。”

接着,她又装出一副深闺女人的凄凄惨惨戚戚,吐出满腹牢骚:“再说了,这园子里多寂寞啊,我是盼着星星盼着月亮地盼着他能多来几趟。”

哟,哟哟,没看出来,她家主子心中竟是这般凄苦!

金陵已经完全被钱烂烂糊弄出同情心和钦佩:原来主子是个表面很坚强,内心其实很脆弱的女子。

本是一心向着贝勒爷的金陵已经倒了一半的心给钱烂烂了,说什么都要给贝勒爷的信里多多替主子美言几句。

她就是个中间人,在主子这说贝勒爷的好,在贝勒爷那说主子的好,贝勒爷他妈都没这么操心。

这是不是说她都可以当贝勒爷的妈了?

别闹,德嫔的手段她可没有。

“主子,您对贝勒爷一片痴情,贝勒爷必会馈以一片深情!”眼瞧着烂烂的眼泪就要掉了,她抚慰道。

深情?听出来了,这是安慰。

自古帝王多薄情寡义,对女人那是处处留情——风流!

“借您吉言。”但愿吧!

……

一篓子的衣服被扛回她的起居处,将金陵打发了出去,她便将篓子里的衣服一股脑儿倒在床上。

龙纹,龙爪一类的率先排除在一边,镶金嵌银的也丢到龙爪龙纹那一类上,黄色的紫色太贵气,舍掉!

狗刨了半天,挑出了两件普通公子哥穿的。

把衣服比在身上,啧啧,相对胤禛这种高大的满族人她可真是瘦小的可以把两个自个塞进胤禛的马褂里。

改,必须得改!

不然出去混得多丢脸,像上次那样被说成是偷了父兄的衣服别提有多丢人现眼了。

怎么改呢?

这可是个技术活,犯难了,她只想到了最终得到一件合身的衣服,过程什么的可没想!

拿着剪刀,从何下手?她犹豫了。

就算是一件t恤衫她也没改过,更何况是一件大马褂,不懂乱来万一最后剪出一个洞,补成狗样不是太……

狗样的衣服套在身上不成了狗了?

出街就是要美美地出街,打扮成狗是来搞笑的么?

放下剪刀,躺在一堆衣服上,她呼了一口气。

不改行不行,将就着穿……

想想那场面吧,她拖着马褂长裙去逛青楼,走路的时候还得像个姑娘一样捻裙腿。

滑稽!

笑死!

青楼的男人是看花魁呢还是来看她这只猴儿,姑娘们会不会把她当成姐妹了?

改啊,怎么改?

她也不是啥都会,一寸长,一寸短,她是个脑子发达的,手脚笨拙的。

害,自己都靠不住了,还是求别人吧!

想罢了,她从床上跳下,踩着慢步子,捏着下巴,在屋里踱来踱去。

金陵会不会针脚,不妨请她帮忙?

一个对小心翼翼地服侍这些衣服的人,怎么可能对它们动起刀子去整改。

这可是胤禛的衣服,这园子里恐怕除了她一人没谁这么狗胆包天了。

再说了,金陵可是胤禛的人,能干出这种损坏主子衣物的作死行为么?更不可能纵容她去损坏,搞不好还得把她举报了!

现在想来她锁好门不让金陵进来都是非常有道理的!

可是,园子里还有谁可以帮到她呢?

脑子灵光一闪,一个几天不见不曾思念的人成为她的仰赖!

她得去找兔兔帮忙了,兔兔本就是她爹特意给她选来的绣娘,针脚功夫应是顶呱呱的好的。

此时正是用人之际,想及自那日受金陵三言两语的点拨,二人就已经多日未见了。

这关系就跟皇帝把宠妃打入冷宫一样,冷了几日便又回春了。

该怎么腆着脸求人家帮忙呢?

她可不是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可以对人呼之即来挥之即去,而兔兔会是那种吃了一冷巴掌给颗甜枣就一笑泯恩仇的人吗?

那她可真管不来这么多了,她只想要一件合身的衣服。

旋即,她便爬上床将衣服悉数折好了重新塞进篓子里,这才打开门。

她向一个奴才吩咐道:“替我去客房把兔兔姑娘请来这儿。”

“是。”小奴才领命,两双脚跟踩了风火轮一样飞了出去。

稍等片刻,那奴才便带着人回来复命了。

“奴才见过主子。”兔兔直接认主了。

这不符合原来姐妹情深的剧本,难道是打入冷宫时间久了对她淡薄了?

这么想着烂烂心口一紧,友情在消逝。

先前将人打入冷宫就是想看看她的蛰伏和隐忍究竟能爆发成大多的惊人威力,现在,好像把人挫得更加隐忍小心了。

该怎么缓和这种关系呢?

烂烂上前要将陌生的好姐妹扶起来,兔兔却在她手伸来时轻轻退了回去。

这是……嫌弃?疏离?

“主子,奴才不要与您做好姐妹。”她低着头乞求道。

难道和钱烂烂做姐妹会害了她?钱烂烂惊愕地看着她,期待着她即将要给出的解释。

兔兔客观分析道:“主子聪慧过人,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主子的朋友应该是和主子聊的上话的人。”

这是向钱烂烂进的话。

“奴才只识得端茶递水的活,大字不识一个,如何能与主子并肩而行?”她惭愧的说。

这是向她自个退的话。

综上,此人便是进退有度了。

看来这段低谷期里不但烂烂想明白了一些事,兔兔也重新定义了他们之间该有的关系。

她们都各自发生了蜕变,命运之手把他们的关系拨回了原来。

一主一仆!

事到如此,兔兔本人都已经觉醒了,她怎么还会想交知心朋友上执迷不悟。

况,兔兔从新做回了她的奴才,她办起事情来身边也有一个自己人而不是孤零零地一个人行动。

也只有奴才这个身份才能让金陵放下对兔兔的偏见。

思及此处,她道,“好,你就重新在我身边伺候吧。”

这相当于给了兔兔一条活路,她感激,但脸上并未见多余的表情,“是,多谢主子。”

“真巧了,我这有件棘手的事需要你帮忙。”改衣服的事刻不容缓,故而她便问道:“你可会量体裁衣?”

“回主子,奴才会。”兔兔坦诚言之,伸着好奇的眼睛看着钱兰兰,她想做衣服吗?

“那你会整改衣服吗?”烂烂抛出最后一个问题,“就是将做好的衣服按照我的尺寸改好。”

“主子,是衣服太大了吗?”兔兔问她。

她点头,大太多了,多到穿起来像流鼻涕的长虫。

这可是个大好的在主子面前表现机会,兔兔大揽道:“那奴才定会给主子改的一寸不多,一寸不少,刚刚好的贴身。”

好家伙,口气真大,看来本事不小!

烂烂赞赏地看了一眼,比起那些自卑的人她更看好更喜欢狂妄的人,因为狂妄,她还有可能抓住生活中原本不属于她的机会去表现。

但是,当烂烂拿出那两件一蓝一白的男式大马褂时兔兔直接傻眼了!

她不是不会改,是震惊!

主子改男装穿来做什么,她心下的疑惑涌来。

“怎么了,有问题么?”烂烂见兔兔表情呆滞,生怕这最后一根稻草也帮不了她。

“没什么,奴才这就帮主子改。”兔兔眨了眨眼,神情一下子就回复原样,淡然的不起波澜。

就算真有什么,屁都已经抖出去了,还能用嘴吸回来吗?

只能是硬着头皮迎难而上,见招拆招。

烂烂把马褂套在身上,兔兔拎起剪刀,“呼呼”,剪子在她手中飞快地转了两圈就落定在她的拇指与食指之间。

捏着马褂,她先是固定了那些地方的最小尺度,而后就着烂烂这个衣架子的支撑,“刷”的好几下,袖子,襟口,开叉出,腰侧,马褂脚少了好几块料子。

接下来就是缝合了,乱针渐欲迷人眼,烂烂还是很仔细地盯着看。

她有这样的习惯,不会的东西尽快学会,技多并不压身。

绕是如此认真,她愣是没看懂,兔兔好像是故意使快了手速,看得她头昏眼花。

看来兔兔是有意,说不定是她的独门绝学,又或者,烂烂本就没有这方面的天赋。

上帝为她开了那么多扇门,关上一道窗也是合理的,总不能什么都会,这么高强度的碾压那别人还要不要活了?

所以,她对针线这一项摆烂了,反正她也用不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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