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了下来。
常委会结束后,就“躲进”办公室内的崔向东,连午饭也没吃,始终在伏案写写画画的。
这段时间内,他的办公室房门,就不曾被人敲响过。
会议结束后。
张良华就代表晨阳集团的凡隆盛,邀请参会的所有人,前往镇上最好的饭店去用餐。
在饭店里。
凡隆盛才会对大家说出,晨阳集团要投资多少钱,要投资哪些项目,能为彩虹镇提供多少个就业岗位等等。
按说崔向东这个主抓经济的镇长,必须得参与。
张良华也确实,诚心诚意的邀请了他。
却被崔向东婉拒了。
他实在没有脸,去参加这次饭局啊(大家都这样认为)。
其实他们想多了——
崔向东不去,是因为很清楚他去不去的都没用。
随着他在常委会上的惨败,镇长威望降到了冰点;而张良华的威望,却能抵达从没有过的高度之后。
那么他去了,除了混顿饭吃之外,还有什么别的意义吗?
纯粹是浪费时间!
他有这个时间,倒不如仔细策划下,该怎么出售那些黑鱼,尤其早就定好的发展计划。毣趣阅
只要黑鱼赚到了钱,他丢掉的威望,自然会回来。
崔向东虽然没去,却暗示陈勇山必须得去。
因为他不但是副镇长,更是派出所的所长。
派出所可是肩负着,为投资商保驾护航的重任。
陈勇山要是不去,恰好被张良华抓住把柄,反手就能提拔一个人,来架空他的。
分管招商这块的副镇长楼晓雅,当然也会去。
张良华他们吃过饭后,马上就会陪着凡隆盛,去视察13家企业撤资后,留下的那些厂房。
崔向东是真心实意的,希望晨阳集团在彩虹镇,一口气投资几千万。
大半天的时间,崔向东独自的办公室,仔细修改了原先的发展计划。
“唉,这是逼着我创建自己的公司。”
崔向东很犯愁的样子叹了口气,又开始琢磨去哪儿找人,帮他打理未来的公司。
脑子里转了好几圈,崔向东也没找到合适的人选。
确切的来说,是压根没人供他所用!
在彩虹镇的这两年内,崔向东工作之余,也不像别人那样外出喝酒,打牌遍交好友。
就喜欢腻在楼晓雅身边,和她研究什么馅的包子最好吃。
“果然是温柔乡,英雄冢。”
崔向东抬手揉着眉心自语时,房门被敲响。
“请进。”
崔向东收起了桌子上的笔记本,放在了抽屉里。
开门进来的人,是陈勇山。
“老陈,今天中午有没有喝点?”
崔向东把他让到待客区,丢给他一颗烟,笑呵呵的问。
陈勇山苦笑:“崔镇,你还能笑得出来?”
崔向东反问:“这天又没塌下来,我为什么不能笑?”
“你说的有道理。”
陈勇山竖了个大拇指,从口袋里拿出了个信封,放在了案几上:“这里面,是三千块。这三千块,是我和老婆结婚这些年来的所有积蓄。”
崔向东眉梢一挑:“老陈,你这是什么意思?”
“崔镇,雇人把那些黑杀,都捞出来埋了吧。这三千块虽说不多,但能确实一种态度。”
陈勇山站起,走向了门口:“我先回家了。今晚得好好表现下,伺候伺候我那个通情达理的老婆。哈,哈哈。”
靠——
崔向东有些感动,也有些好笑。
骂了句,说:“老陈,你能在县城里,帮我找到专门拉水产的箱货吧?”
嗯?
陈勇山愣了下:“崔镇,您还真想把那些黑杀,送到东广去?”
“我当初怎么说的,就怎么做。”
崔向东拿起那个信封,在手里掂量了下,说:“这笔钱虽然不多,但我留下了。就当是你的投资。等黑杀赚钱后,再拿去建厂做别的生意,算是给你的配股。到时候,把股份挂在嫂子的名下。”
陈勇山没说话。
只是看傻子那样的,看着他。
“问你话呢。”
崔向东放下信封:“能不能找到专用的箱货?如果能,那就先找三辆吧。第一次去,先试试水。”
陈勇山回答:“我一个战友,就在市里的水产市场做生意。估计他能,你要的这种车。”
“那可就太好了!”
崔向东大喜过望:“还愣着干嘛?赶紧去给你战友打电话。让他尽可能早的,给弄几辆车来。”
陈勇山被赶走了。
崔向东倒是没想到,最大的难题(车和车费)就这样轻易解决了。
可让谁跟着去东广卖鱼呢?
因为不能动用镇上的资源,党政办等单位的人不能动。
雇押车的人,倒是好说。
这年头的农村里,大把大把的剩余劳动力。
十块钱一天,就能雇到一个青壮,跟着出远门(在本地干活,也就六七块钱)。
崔向东要的人,是那种管钱,带队卖鱼的。
那么多的黑鱼,还不知道得卖多少车呢。
总不能让他这个镇长,次次都带队去东广吧?
“如果老陈那个战友,能靠谱的话就好了。”
崔向东把信封装在口袋里,走出了办公室。
可能是因为老天爷,怜悯崔向东今早遭受到了惨痛打击,因此让天气变得的很凉爽。
他倒背着双手,溜溜达达的来到了后面的家属院。
刚走到门口,一个黑影忽然从街灯找不到的树荫下走了出来,吓了想事情的崔向东一跳。
竟然是老楼!
“咦,爸,您怎么在这儿?”
崔向东问:“您躲在这儿,不会是为了专门等我的吧?”
老楼点了点头:“对,我就是专门等你的。”
“那行,咱们回家喝点。边喝边聊。”
崔向东抬手就要推开院门,却被老楼挡住了:“我不去你家了。晓雅已经在家里做好饭了。我和你说两个事,就回去(西邻楼晓雅家)”
老楼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个东西。
那是一叠被报纸包着的钞票。
老楼把那笔钱,拍在了崔向东的怀里:“这是一千九百块钱。是你和晓雅结婚两年来,全部的积蓄。当初她主动和你离婚时,就说这些积蓄全是你的。你没拿走。估计你现在需要钱,就让我给你送来了。晓雅还说,等明后天,她会去趟县城,把结婚时的金首饰卖掉,再给你凑点。”
崔向东下意识的,抬手接住了那笔钱。
“第二个事。今天,我和你前岳母离婚了,我净身出户。”
老楼闷声说完第二件事,转身就走。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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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