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薄如蝉翼的纱帘,可见一年轻人,松松垮垮地躺在软塌上。
戈天表现得十分傲慢,并没有出来。
还有两名女修,跪地服侍。
一人喂食灵果,一人端着灵酒。
蹲在软塌角落里的,则是一只体型庞大的异兽,祸斗。
“来者何人!”
一名白袍白胡子老者,来至阵前,脸上写满了傲慢。
童颜鹤发,看不出年岁,飞仙期修为。
牛小田背手不说话,完全不把老者放在眼里,而是直视轿辇内的年轻人。
“你是何人?”
白胡子老者又问。
啊!
突然吃痛,老者低头一看,几根白胡子居然飘落下来。
毫无察觉。
不可思议……
老者神色震颤,没敢造次。
戈天察觉出异常,一拳打飞一名女修,一脚又踹翻一个,这才从轿辇中出来。
也是飞仙期修为,相貌年轻,实际年龄只怕已经超过了千岁。
身着红色蟒纹袍,脚踏绣金登云靴,这一身派头看上去,倒是人模狗样的。
戈天审视的眼神打量着牛小田,不枉活过了千岁,并没有表现出过分的轻敌。
十足的愣头小子一个,相貌和年龄相当。
修为……
低到可以直接忽略。
然而,蛟龙相伴,神龟通行,一众手下,强者中美貌者居多,居然个个看不出修为。
目光落在火凤身上,戈天眼中立绽放出贪婪之色。
刚要口出狂言,火凤早就察觉到他的用意,俏脸猛沉,美到极致的双眸威严倍增,令人不敢直视。
咕咚!
戈天咽了口口水,愣是将轻薄的话,又给吞了回去。
畜生,却不懂看脸色。
嗖!
一道红光从轿辇中飞出,异兽祸斗出现在戈天身边。
身高到戈天肩头,牛角蓝眼,满口雪亮如同刀片的獠牙。
通体红色毛发,背后生有一双与身体等长的翅膀。
此时双翅展开的状态,下方毛发,则是奇怪的土褐色。
四蹄乌黑,爪钩锋利,呈现戒备状态,喉咙里还发出沉闷骇人的低吼声。
嘶~
谢炎倒吸一口凉气,愤懑道:“祸斗得到火精石的无穷滋养,突飞猛进,用不了多久,就会完全长成。”
小畜生,长大了!
听到谢炎的声音,戈天这才往这边看来,露出耐人寻味的神情,冷笑道:“谢炎,你个将死之人,居然逃了出来,天火宗容不下你这样的叛徒!”
“呸!”
谢炎毫不畏惧,瘦弱的胸膛一挺,朝着牛小田抱拳:“先火门上下,已经归顺逍遥宗,听命于牛宗主。从此,与天火宗再无半分瓜葛!”
“哈哈,区区几个残兵败将,居然也敢自称门派,贻笑大方。”
戈天肆无忌惮大笑,身旁一群狗腿子也都跟着嘲笑。
听到熟悉的声音,最前方拉车的女人微微蹙眉,麻木的神情泛起了波澜。
抬起头,仔细看过来,顿时又惊又喜又羞又痛!
是谢炎!
不仅谢掌门回来了,其余长老城主,以及夫君墨谦,也回来了……
此女正是墨谦的妻子,曼苏。
夫妻连心,墨谦似乎也感应到了妻子的凝视,连忙扭动脖颈往这边空洞的张望。
一只手拘谨地在空中摸索,可怜又无助!
啊……
看清丈夫的容貌,曼苏惊得双手捂住嘴巴,瞬间泪流满面,不能自已。
其余女修也看到了丈夫和父亲,激动之余又羞愧难当。
不知谁嚎啕哭出声,其余女修也哭成一片。
戈天很烦,拍了拍祸斗的大脑袋,它露出锋利獠牙冲着女修们怒吼。
“孽畜!我已经受够你了!父亲,替女儿报仇啊!”
一名女修冲着其中一位城主大喊,随后握紧拳头,抱着必死的决心冲向了祸斗。
“不要!”
曼苏慌忙扑过去,将女修紧紧抱住。
祸斗已经来至跟前,照着曼苏的肩头便咬了下来。
啊!
鲜血顺着曼苏的肩头留下,一条胳膊无力地垂了下来。
嗷~
一道金影划破长空,不偏不倚打在祸斗的鼻子上,它吃痛,不得不松开曼苏,烦躁地吼叫着。
是牛小田使用无影弓,射出了一枚金珠!
“少公子,少公子!”
身后传来一人凄厉的呼叫,牛小田转过头去,眼睛微微眯起。
是风道行!
传送法阵中断,戈天派人从幻灭海赶去双城岛查看情况,中途遇到了风道行,便将他接了回来。
“师父?”
戈天神色微微一滞,只见风道行衣不蔽体,全身布满火烧之伤,修为更是被尽数废去,行尸走肉般的存在。
“拦住他!”
青依发出命令。
独孤临等立刻冲上前,将风道行和几名护卫拦住。
见到了少公子,风道行自认有了靠山,态度十分嚣张,恶狠狠出言威胁。
“尔等血洗双城岛,还私自放了谢炎等一众叛贼,还不祈求少公子饶命,让他留下尔等全尸。”
啊哈!
香魃被气笑了,上火道:“宗主,还是将这个不要脸的老东西,给灭了吧。”
风道行一脸恐慌,极力保持着天火宗末位长老的气度,梗着脖子争辩道:“牛宗主,我已经从幻灭海死里逃生,你要遵守诺言,不得杀我。”
“好啊。”
牛小田爽快点点头,引来一众女子不满。
何必对这种人讲究诚信,杀了最痛快。
牛小田笑着上前几步,打量风道行几眼,啧啧道:“还自吹是少公子的师父,连件衣服都没舍得给你带。”
“休,休要挑拨离间。”风道行老脸一黑,哼声道:“事出突然,少公子自然不曾准备。”
“老风,本宗主给你下个断言,你很快会死在你家少公子手里。”牛小田冷笑。
“不可能!”
走着瞧!
牛小田哼了一声,反手指着风道行,开出条件:“戈天,用你师父这条老命,换那些女子,干不干?”毣趣阅
风道行面上一松,心想这回终于得救了。
不料,戈天却杵着没动,还有些显得不耐烦。
风道行比任何人都了解这个徒弟的品行,此刻有点慌了,连忙打出感情牌。
“少公子,你我师徒一场,情同父子,怎是那些水柳女子可以比拟?”
闻言,先火门众人愤怒不已,他们的妻女又岂是心甘情愿!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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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