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王掌柜一席话，许宁才明白了过来。
南坊市卖的灵药、灵器等等，都是正经渠道供给，有据可查。
而北坊市则恰好相反，问货不问源，一口价的买卖，出了店铺，概不负责，通俗点说，就是黑市。
北坊市的货源千奇百怪，有偷的，有抢的，有挖坟挖出来的，也有做的假玩意，想要买到好东西，各凭本事，反正就一点，灵石离手，便不可反悔。
谢过王掌柜，许宁决定去北坊市看看，一则说不定能淘个好丹炉，二则也想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淘换个储物类灵器。
上回托赵飞彪打听，也没个结果。
今天既然来了，就一并看看。
只是储物类灵器过于稀少，凤鸣郡这种小地界不一定有。
南北坊市离得不算太远。
三两步就到了。
与南坊市客流稀少不同，北坊市这里，人流攒动，各路修士络绎不绝，有来出手宝贝的，也有来淘宝贝的。
原本准备找个灵器铺进去看看，许宁发现前边许多人围着在路边。
修士也喜欢凑热闹。
许宁跟了上去，原来是个摆地摊的，竟是直接在路边卖灵器。
这倒是有趣。
摊子上的灵器数量不少，品质也都极佳，有些灵器上还带着土腥味，似乎是刚才地底挖出来的一般。
恰巧，就有许宁想要的丹炉。
那丹炉是个旧物，应是前人遗留，造型古朴，隐隐透着着灵气，估计被温养的有些年头，说不准已经变为法宝了。
灵器温养久了，威力强到一定地步，便称之为法宝。
刚想问价，许宁愣住了。
怪不得这么多人观望，原来这摊主不按套路来。
这摊上的灵器没有价格，看中哪个灵器，用摊主手中的铜圈，在一丈外套中心仪的灵器，即可带走。
套一次，十个灵石。
铜圈的大小可以变化，看中哪个灵器，与摊主说，他会把这铜圈调到大小刚好和灵器一般大小，将将能够套进。
普通灵器也得上百灵石，套一次才十个灵石，难度大点也说得过去。
况且在场的都是修行者，莫说一丈外，就是十丈外，精确的驽物之术，控制着铜圈套进灵器，还不是易如反掌。
于是乎，想尝试的人跃跃欲试。
许宁看了下摊主，左眼是一颗漆黑的珠子，估计是眼球损坏后，放进去装饰用的，右眼倒是很有神，来回打量着看热闹的人。
摊主也不着急，见人气旺了之后，才慢慢起身。
“再下何道人，路过贵郡，讨口饭吃，此般灵器只送有缘人，诸位只需十个灵石，便可带走灵器。不知哪位愿意一试？”
十个灵石，对于之前还是灵农的许宁来说，是一笔不小的负担。
但对于大多修士而言，还是付得起的。
有人第一个尝试，选中了一件琉璃塔。
何道人将铜圈缩小到刚好可以套进琉璃塔，再将铜圈递给那人。
那人站在一丈之外，铜圈脱手而出，在空中匀速前行，显然，那人正在控制铜圈的飞行轨迹。
正常来说，铜圈套住那琉璃塔是板上钉钉的事，这点驽物精准度都没有，就不用走修行一途了。
让所有人意外的是，那铜圈在接近琉璃塔上方时，忽然倾斜了一下，这一斜不要紧，却是撞倒了琉璃。
倒了的琉璃塔，怎么都套不进了。
第一次尝试失败。
这人不信邪，再次挑战。
何道人扶起琉璃塔，收了那人十个灵石，将铜圈再次递给他。
第二次尝试，铜圈接近琉璃塔时，倒是很稳，然而，最后关头，铜圈莫名其妙偏移了一点，错过了琉璃塔，失败。
套个圈，这么难么？
不信邪的人多了起来。
不断有人尝试，却始终没有人成功，铜圈总是在最后一刻会偏离掉。
“其中有诈，这独眼道人，在最后一刻干扰了铜圈。”
有人在人群里喊道。
何道人转动他只剩一颗眼珠的眼睛望向那人：“都是修仙的人，莫要大惊小怪，风来了，有本事便把风挡住。”
这话也算是变相承认他干扰了铜圈的方向。
但修士之间，比拼一下驽物的能力也很正常，奖品就是这地上的灵器。
所有人恍然大悟，何道人摆的压根就不是套圈的把戏，归根结底还是实力上的比拼，看谁的驽物之力更强。
不同的是，何道人的赌注是地上的灵器，尝试者的赌注是十个灵石。
这赔率很公平。
何道人这话反而激起了众人的好胜心。
修行者，心中都颇有傲慢，没有必胜之心，岂敢与天争寿。
只是，接下来几个修士全都失败了。
何道人对器物的控制能力简直逆天。
但许宁还是想试一下，摊子上的灵丹实在太过诱人。
可驽物之术肯定比不过何道人。
该怎么办呢？
如果在铜圈靠近丹炉时，用大诅咒术诅咒他，是不是就可以了。
不知道何道人修为几何，但只要是在筑基期五层以下，就有机会。
许宁决定试一试。
付了十个灵石，许宁站在一丈外，铜圈毫不犹豫的脱手而出。
在铜圈靠近丹炉之时，许宁感觉到有人在和自己抢夺铜圈的控制权，心中默念：“我诅咒何道人心神混乱。”
驽物需心神专一，只要何道人的心神波动，铜圈的控制权就在许宁手中。
可铜圈好像没有动静。
“我诅咒何道人摔到地上。”
再次没有反应，许宁明白了，何道人的修为起码是筑基期五层，自己的大诅咒术起不了作用。
浪费十个灵石，许宁有点不爽。
这个丹炉，他还非要不可了。
“摊主，再来一次！”
递给何道人十个灵石，许宁拿着铜圈继续套。
何道人也不着急，他巴不得许宁再多来几次。
这套圈就是个无本万利的活计。
但这一次，还是有点不同。
许宁将铜圈扔出之后，跟随着铜圈前进，看样子是希望离得更近，驽物更精准。
何道人面色不改，稳稳得等着铜圈靠近，时机一到，便开始与许宁抢夺铜圈的控制。
然而，这一次，有点意外。
何道人忽得面色一惊，恍惚了一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