晒衣陀乃晕过去了。
巴特莫斯已经离开他的身体，但由于义体超载的原因，身体可能会留下无法恢复的重创。
凯拉坐在地上，将最后一段绷带缠紧。
做完这一步后，她用尽全身力气站了起来。
肌肉运动让伤口再次撕裂，她刚走一步身上的绷带就已经湿了大半。鲜红的血液渗了出来，顺脚踝在地面上留下一地的血脚印……
“该死的……”
凯拉没有s团长的打算，她忍着剧痛和失血过多造成的晕眩感，将昏迷的晒衣陀乃和奥利维亚搬到一起。
她催动着身体仅存的体力，撕开不稳定的空间缝隙，金色的传送门浮现在眼前。
荒板和军用科技在半小时前就撤退了。
再过几分钟欧盟的轨道卫星就会彻底摧毁这座大厦，她必须把两个小伙伴转移到安全的位置。
模糊的意识已经无法让她移动太远的距离，只要远离爆炸的范围就好。
……
几分钟后。
康纳普勒大厦已经没有任何活着的生物了。
墙壁千疮百孔，玻璃碎的不成样子。
残破的机器猫一瘸一拐的走到大厦顶层。
湛蓝色的眼睛如同在缅怀这栋建筑最后的余辉。
巴特莫斯：网络黑客之神，互联网无可争议的王者。
它附身在死亡之源，这个优雅的无毛猫身上。
看着脚下熟悉的城市。
车辆与霓虹在眼前交相辉映……
抛弃血肉之躯，彻底与网络融为一体。
这一生中从未出现过的奇妙感觉，各种繁杂的信息每时每刻都在不断的向脑海中传递。
如果说他原来的思维是高速公路，那么现的思维在就是宇宙飞船，在浩瀚的银河中穿梭没有尽头。
巴特莫斯的意识体在以一个恐怖的速度成长着。
他感觉自己无所不能：
只要被网络链接的地方，他都可以顷刻间抵达。
这世上的任何知识都存于他的大脑里。
他能够轻松骇入任何组织，挑起各国间的战争，即使再严密的防火墙都对他来说都毫无意义。
只要他想，就可以得到任何东西……
完成从人类到神明的蜕变。
可剩下的却只有空虚……
统治世界这个计划，对如今的他来说简直触手可得。
但现在：他只想最后看一眼这座城市。
见这个世界最后一面。
祂抬起头。
光芒带着毁灭的气息从天空中落下，
起初只是个小白点，直到越来越近。化为一束粗大的激光。
大厦顷刻间摧毁。无毛猫沐浴在光芒中，与钢筋水泥所铸成的建筑一同湮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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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之城给奥利维娅的感觉和原来的世界没什么两样。
无能的政府、野心勃勃的集团、失控的ai……
用“糖果骷髅”造型的ice在网上浏览，那感觉就像回到家一样。
对了，在这里几乎人人都装备了“脑机”这种东西。在她的世界里那可是顶尖黑客才会拥有的顶尖玩意。
灵魂杀手———这将被害者记忆数据化，然后再重新整合的软件在她看来并不新鲜。
她原来世界里很多机器人都是用这个方式制造的。
打工人活着的时候为老板工作一辈子，死后还要变成机器替老板工作下一辈子。
当时的媒体和报纸都在夸赞这东西能给予人们二次生命，让死亡不再是永别而是新生。
但实际上不过是让你在铁皮监狱里困一辈子罢了，并且还将失去人身自由，贴上标签变成公司的财产……
这个转化程序在某个平行宇宙中变成“灵魂杀手”这样的刑具完全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只不过这里的人们没打算把那些意识体装在铁皮罐头里当免费劳动力。而是关在数据要塞中当储备武器。
某个叫巴特莫斯的混蛋甚至想用它把全世界的人转化成ai，然后拉进网络里来称王称霸……
就像是发明了火药的人，他或许永远不会想到自己的意外发现会影响未来几百年的战争，害死数以亿计的生命。
奥特坎宁安从也料到灵魂杀手会对变成的武器。
在这个严重依赖互联网的世界里，网路空间就像是地球的另一面。
几乎每个国家或公司都想在那个无主之地中多占据些地盘，因此灵魂杀手这个针对网络黑客的程序自然成为能改变战争局势的东西。
神兵利器放在普通人手里不过是根烧火棍，而野心家拿到手中却会成为掠夺他人的武器。
有句老话说的好：力量本身并没有对错，只是取决于使用它的人。
在这个烂的无可救药的世界，就算是写字用的铅笔也难觅会变成杀人用的武器。
无论是荒板、军用科技还是赛伯鲁斯。全都蛇鼠一窝的垃圾，它们狗咬狗对自己完全没关系。
奥利维亚接到欧洲银行的委托去偷个东西原本只是简单的生意。结果这里面隐藏的秘密却像修不好的喷泉源源不断的往外冒。
对她来说，遇到凯拉梅兹完全是个意外之喜。
本来以为这个同行是来搅黄自己的任务的。却没想到对方完全是个小白并且傻的可以……
尔虞我诈的世界里突然出现这朵奇葩是个十分令人惊喜的事。就像利用晒衣陀乃那样，她同样打算利用凯拉在工作之余来找些乐子。
结果在经历了一系列的破事之后却变成了非依赖她不可的样子。
虽然这个临时的队友傻了一点，但在关键时刻的确十分靠得住。
不得不说，两人同心协力一起克服难关的感觉真的非常有意思。
很难想象自己这样的人竟然开始留恋起这段日子，有时候她总是在想，凯拉如果是自己这队的就好了。
大厦顶层与巴特莫斯的决战她第一次拼尽全力。
但奈何巴特莫斯让自己好好在她面前装个逼。
仅仅一个回合就倒地不起，在昏迷中度过了整个事件最艰难的部分。
凯拉的传送门在离大厦不远的地方开启。
阴暗的小巷传来“叽里咕噜”的声音。
她将两人背出来之后便失去了最后的力气。
浑身是血的身躯躺在地上，双目无神的看着天空。
远方一簇激光准确的落在那座熟悉的建筑上，接着便是冲天的火光。
她看到惊慌的人们在逃离现场，还有ncpd的警官在维持秩序。
“看看我们捡到了什么，他身上的衣体看上去可比我的值钱多了！！！”
两个小混混的谈话的声音环绕在耳边。
余光看到两个看到莫西干打扮的杀马特蹲坐在身，手臂上清道夫标志的纹身异常显眼。
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凯拉想起来吓退这两个义体贩子，但重伤虚脱的身体可没什么说服力。
还没等她站稳，清道夫的小混混就一拳让她躺了回去。
她感觉自己就是任人宰割的鱼肉。
闭上眼睛无力的等待着意识远去。
在彻底昏死过去之前，她依稀听到了枪声与惨叫。
鲜血溅在墙壁的卡通涂鸦上，清道夫的四肢被打的稀烂，充满血丝的眼睛刻着绝望与恐惧。
凯拉将眼睛睁开点缝隙，她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
高大的背影站在自己身前，不知道在和谁对话。
……
“就这么一个简单的任务，你怎么弄成这样。”
“别提了，这份买卖里面的水比太平洋还深……”
“要我背你回去吗？”
“那还用说。对了，你安排几个人把她们送进医院……”
“你什么时候学会在乎别人的死活了？”
“放屁！老子什么时候冷血过。拜托了马库斯，他救过我命……”
“好吧，听你的。”
……
凯拉后面就什么也听不到了。
脱力的身体让她大脑愈发昏沉，最后缓缓睡去。
……
充满科技感的飞行器里，凯拉躺在柔软的床上。
她的胸口在不断的起伏，微弱的鼾声从喉中响起。
奥利维亚人轻抚着她苍白的脸颊：“算了，就当我欠你的吧……”